想要让皇帝答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思闲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幼时爹爹曾说,迎娶阿闲之人必得找到一个东西。阿闲从小就是爹爹带大,爹爹的话,阿闲是断然不能不听的。臣女谢两位殿下的厚爱,谁能找到爹爹提出的东西,臣女便嫁于谁,请皇上成全!”
韩逸辰皱眉,以前从未曾听思闲提起过那件东西,他的目光在四皇子跟太子之间转了转,那这么说便是推脱之意了。
韩逸辰愉快地勾起嘴角,等待着下文。其实不仅是韩逸辰,皇帝都被勾起了兴趣,“哦?还有这等事!朕准了,阿闲说来!”
墨思闲盈盈一拜,“爹爹说,能在三日内能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东西的人,便是阿闲未来的夫君。”
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对自己点头,便也没说什么;四皇子看着墨思闲,并不反驳。皇帝见两位皇子都没有异议,大手一挥,便允了。寿宴继续进行,歌舞欢天。
第二日民间就传翻了天,从来没有哪位女子能够同时得到两位皇子的亲睐,大家都兴冲冲地等着三日后的结果。
第二日,韩逸辰带着墨清愉去拜见皇后,墨思闲还是淡淡的。
韩逸辰一直不解,思闲毫无疑问是爱着自己的,但为何那次撞见自己跟墨清愉私会后,思闲眼中就再也没有情意了?
看着思闲对自己的冷漠,再回想宴会上,思闲故意推脱,不愿与太子跟四皇子成婚,韩逸辰突然相信,墨思闲爱着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即便自己背叛了她。
韩逸辰温和地看着墨思闲,眉眼一弯,笑着跟太子说话,“这段时间一直疏于对殿下的问候,望殿下不要怪罪!”太子摇头,示意无妨。
韩逸辰拉了拉墨清愉的手,“逸辰跟清愉大婚之前,因为繁忙,所以没能招待好殿下,下臣心中一直不安,请殿下恕罪!”
墨思闲不查,手中杯子一滑,摔到地上成了粉碎,皇后疼惜地把墨思闲扶起来拉到身边,细细查看有没有受伤,见墨思闲无事,才松了口气,“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墨思闲脸一红,低头不说话,皇后说完瞪了韩逸辰一眼,“都是你这孩子,说话那么大声,吓着阿闲了!”
韩逸辰急忙笑着行礼,“都是逸辰的错,娘娘恕罪!”墨清愉一脸娇羞,跟着笑眯眯的韩逸辰,跟姐姐还有皇后娘娘告别。
约定的第三日来临,墨思闲静静仰望天空,她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成婚在所难免,那么就应该让这场婚姻更有价值。
四皇子眼中的情意跟韩逸辰一般虚伪,太子真真假假,皇后姨母也是如此,此生,自己本不愿嫁入皇家。
总是在追求美满,却总是在进行破坏,虽然想要的从未改变,那就是救赎。
四皇子自信满满,手捧宝盒而去,这是他费尽功夫才找来的宝物,定然能让墨大小姐心动。
只是他到了发现太子手中空无一物,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章 比试
约定的第三日来临,整个朝堂都很兴奋。
谁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比试,而是一次大变的开始。如果太子胜出,太子地位就会大为巩固;但如果四皇子胜出,整个朝堂就会扑朔迷离起来。
兴致勃勃的同时,难免惶惶不安。
很多世家公子也悄悄带了自己找到的答案过来,如果两位皇子都没能找到正确的答案,自己可以试试运气。
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东西,究竟是什么?
后妃兴致勃勃,等着看太子跟四皇子的答案,因为这也可能是皇宫的一次大变。墨思闲随着皇后入场,扫了一眼四皇子手中的宝盒,再看向手中空无一物的太子,眼神一暗。
等墨思闲跟皇后坐定,四皇子先走了出来,让侍女将宝盒呈上。
他笑着行礼,翩翩风度,如同午后的阳光,温和而舒适,“启禀父皇、母后,宝盒中的宝石就是儿臣的答案。这颗宝石名叫‘女娲之泪’,据说是上古女娲补天时所成。”
墨思闲将宝盒打开,周围人不禁暗吸一口气,宝石全体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淡淡的粉色,虽然只是静静卧在宝盒里,却盖过了所有娘娘身上首饰的光芒,工整而流畅的心形,无与伦比。
墨思闲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颗宝石的名贵。这种宝石乃是外域所产,十分珍贵,因为独特的光泽,这种宝石在外域有一个别名,叫钻石。钻石奇特的地方,不仅是它的美丽,还有它的坚硬。
很多时候,即便找到这种宝石,却因为形状不好,雕刻师不能打磨而浪费掉。
此刻四皇子带来的这颗宝石可谓是价值连城,不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钻石,还是天然好看的心性,没有任何杂质。
墨思闲有片刻惊讶,看到这个无法说四皇子不用心,现在即便找遍世界,可能也找不到更好的东西。
四皇子对着墨思闲温和地笑,“这就是本王找到的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东西,思闲郡主可还喜欢?”墨思闲微笑回礼,“臣女谢殿下厚爱,女娲之泪浑然天成,灿若星辰,殿下有心。”
四皇子一笑,“郡主喜欢就好。”
大家按捺住心中的心思,等着接下来太子的答案。谁知太子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就是儿臣的答案。”墨思闲心中一痛。
太子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儿臣自小就羡慕父皇与母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儿臣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的东西。”
大家目瞪口呆,只听太子继续说,“再华美的宝石,终有光芒黯淡的一天,不再美丽;再坚硬的珠宝,也会有毁损的一天,唯有真情,历经风霜,越挫越勇。”
很多公子小姐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时都愣住了,便见太子对墨思闲微微拱手,“这就是本王的答案,请郡主决断!”
指甲掐入掌心,墨思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幼时爹爹便如此说,爹爹说,阿闲你可知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的东西为何?见她懵懂,爹爹一笑,爹爹说,是真情,唯有真情才能亘古不变。
后来自己将此事说与月离听,月离温柔地看着自己,说道,世事有存在便有消亡,真情难得,历久弥新。
可自己对韩逸辰的真心,换来的是杀戮;自己对墨清愉的真心,换来的是残害。所谓的真情真心又与那消亡之物有何区别?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墨思闲,这是一场豪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四皇子脸上的笑意不变,面上静如止水,内里却惴惴不安,所谓之“最”,从来就没有最好的答案。
自己终是有些大意,面前的这个女子跟天下爱慕虚荣的女子不同,她生来就站在权力的顶端,享受着最尊贵,最华丽的东西。现在自己的胜算就在韩逸辰身上,自己只能赌她受伤至深。
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沉思,“阿闲,可有了决断?”
墨思闲深吸一口气,“回皇上,幼时爹爹便告诉了臣女,何为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美丽,最长久的东西。”
皇上大笑,“朕很好奇,速速说来!”
墨思闲行礼,“爹爹说,是真情,唯有真情才能亘古不变,与太子殿下的答案一般无二。”皇后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
皇帝有片刻停顿,马上回神,龙颜大悦,“思闲郡主温雅无双,贤宁淑德,封温宁公主,与太子天作之合,择吉日成婚!”太子拜谢,“谢父皇!”墨思闲面无表情,“臣女领旨!”
比试过后,皇帝屏退众人,“阿闲可知朕留你何事?”墨思闲脸色不变,“阿闲愚昧。”皇帝笑了一声,“太子年纪不小,阿闲也到了婚嫁年龄,朕觉得应该尽快完婚,阿闲入东宫,如何?”
墨思闲恭敬跪下,“臣女谢皇上厚爱,只是这婚期怕是要后延,臣女爹爹还不知情。”皇帝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大胆!你想抗旨?”
墨思闲跪拜,“臣女不敢!请皇上恕罪!臣女斗胆,请皇上听臣女一言。”
墨思闲抗住扑面而来的威压,“天玥城安,天下安,臣女身为天玥城的继承人,万万不敢抛下天玥城的责任!皇上明察,大哥一事无成,清愉心性不坚,而天玥城也断然不能落到外姓手中,阿闲如果离开天玥城,怕是不妥。”
皇帝眯着眼睛,面色转暖,“起来吧,朕不过是开个玩笑。大婚后,你仍可长居天玥城,但每年要在京中居住一段时日。”
墨思闲急忙谢恩,“谢皇上隆恩!”
第十章 遇袭
为了培养太子跟墨思闲之间的感情,皇后大手一挥,让太子带墨思闲游历京城,熟悉京城的风土人情。
不料刚出城门,四皇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笑眯眯地跟在太子跟墨思闲身后,二人出行就变成了三人同游。
太子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墨思闲对太子跟四皇子生不起亲近的欲望,四皇子只是温柔地笑,三人一路走来,都是各顾各的,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