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婵支吾道:“你……你把灯留在外间,回自己房里去睡吧。”
“姑娘,我走了,那谁陪你呢?”碧落不解,问道。
“我没事,”顾婵道,“我想自己静一静。”
碧落仍旧狐疑,但顾婵一再坚持,她终于依言离去。
听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起,顾婵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推搡韩拓,“你出去,出去。”
韩拓会听她的才怪,翻身而上压住她,一壁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一壁笑道:“姑娘,我要是出去了,谁来陪你呢?”
顾婵嗔道:“才不要你陪,我都快吓死了,现在心还砰砰砰跳得厉害。”
“是么,我摸摸。”韩拓伸手覆上她心口。
女人的心口,自然连着高耸浑圆,威武的靖王殿下顺手揉捏了一把,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暗哑,“长大了。”
动手动脚不算,还说荤.话,顾婵哪里经得起他这样,脸红得像熟透的石榴,舌头也开始打结,“王爷……不能……”
“嗯?不能什么?”韩拓打岔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想的……”顾婵小声嗫嚅着,虽然害羞,却还是诚实的承认自己的心情。
韩拓在她唇上轻啄,“我也想你。”说着拉住她手向下探。
在触碰到一处更火热的地方之后,顾婵轻呼出声,急欲躲开,可是韩拓力气大,强按住她手不肯放。
“王爷,”又羞又恼,“我们说好的,不能……不能这样。”
“就今天一次,”韩拓哑声道,“你忘了吗,我在信里也说,想你想得睡不着。”
顾婵楞了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谓想她想得睡不着,原来不是用心想,而是那里……
外间有碧落留下的一盏灯,光线虽暗,却也足够韩拓看清顾婵呆住的面孔,他轻笑着附在她耳边说话。
顾婵听了,红着脸摇头。
接连问了几遍,顾婵只是不肯,韩拓见她实在不愿,也不再勉强,换过问题,“让我亲一亲总行吧。”
顾婵咬着唇,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下一刻便被韩拓含住了唇瓣,轻吮舔.弄,温柔得令顾婵不自觉沉醉。
韩拓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见她甚是享受,便撬开她牙关,将那丁香小舌勾缠……
待唇舌分开时,两人皆是气喘吁吁,相拥着平复。
顾婵忽然想起一事,“王爷的伤可全好了?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韩拓十分爽快地解开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来。
原本平滑的皮肤上,如今添了一道圆环形状的疤痕。
顾婵轻轻触摸着,细声问道:“王爷还疼吗?”
数月过去,当然不在疼痛,可韩拓不愿说实话,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你亲一亲它便不疼了。”
顾婵依言低头,撅着小嘴在那疤痕上轻触一下,跟着便听到韩拓明显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不待她抬起头问询,已被韩拓压在身.下……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息,然后响起的是女人低声啜泣。
顾婵裹住被子扭转身,用脊背对着韩拓,眼泪向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韩拓讪讪地下床,从桌上拿来巾帕,隔着被子拥住顾婵,耐心地帮她拭泪。
哪知顾婵丝毫不肯领情,扭着身子往床里挪,韩拓当然不放她走,压住她,手探进被里,体贴道:“手疼吗?我帮你揉揉。”
顾婵本来压低了声音,默默垂泪,被他这样一说,委屈突然爆发,张着小嘴嚎啕大哭起来。
韩拓连忙捂住她嘴,“姑奶奶,小声点,当心有人来。”
顾婵对着他虎口处狠狠咬下。
韩拓吃痛,不得不将手挪开。
顾婵趁机再向床里挪动,目标是躲开韩拓远远的。
韩拓低头看自己手掌,虎口处已有血丝渗出,嘶声叹道:“顾婵,你可真狠。”
他说着欺身上前,将顾婵挤到墙边,夹在他与墙壁之间,伸指勾住她颈间红线,将那白玉观音坠挑了出来,气呼呼问道:“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第47章
????韩拓这一问可真是把顾婵给问倒了。
那白玉观音坠顾婵从记事起便戴着,但从来没人告诉过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习惯了有这么一样东西也想不起去打听它的来历,不过想来不外乎寺庙里求来或者长辈所赠。
听韩拓的口气,他似乎知道似的。
顾婵有点好奇。
可是,她还在生韩拓的气,真的不想理他!
顾婵索性闭起眼睛装睡。
装着装着便真的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多久,半夜里,顾婵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直贴在自己身后的那团火热突然离开了,她蓦地睁眼翻身,看到韩拓正坐在床边穿靴。
韩拓知道她醒了,轻声道:“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睡吧。”
这会子顾婵又不舍得他走了,小手从绣被里伸出去抓着他衣摆,细声细气地叫一声“王爷”。
韩拓俯身过来搂了搂她,顾婵顺势偎在他胸前,小手改为紧紧攥住他衣襟。
许是察觉到顾婵的依恋,韩拓亲了亲她额角,柔声轻哄,“父皇让我在京多留一段时日,以后我可以常来,每晚都来也可以。”
至于来了之后要做什么,两人自是不言也明。
在皆备森严的永昭侯府里飞檐走壁,偷香窃玉,有一种别样的刺激,男人天生就爱冒险,韩拓也不例外。
这次还没走,他已开始期盼下一回。
顾婵却气结,谁要他再来了,亏得京师里人人都把他当英雄,其实骨子里还是上辈子那一身反骨的逆贼,嗯,还有,登徒子,采花贼!
可怜顾婵活了两辈子,骂人的话统共就会那么三两个词,还都是从话本里看来的,此时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一股脑全用到韩拓身上去了。
天边已微微泛白,再拖延下去,走的时候被侍卫发现的几率就太高了。
韩拓因此并没注意到顾婵细微的情绪转变,伸手拍了拍她脑顶,便下地去,静悄悄开了房门离开。
翌日,元和帝又有圣旨颁出,命靖王暂居京中尽孝,侍奉父疾。
此旨一出,朝堂里表面虽平静如常,各人心里却炸开了锅,难免纷纷揣测圣意何在。
看似简简单单一句话,其中可以推敲的门道儿实在太多。
暂居是居多久?
既无言明,便全看圣意。
可能是今日居,明日就卷铺盖走路,也可能直到圣上病愈。
那么,如何才算病愈?
需知元和帝年已五十五,这人年纪大了,总难免不时犯些小毛病,何况今上身上还有早年战场上落下的旧疾不是发作。
所以,就算没有这次刺激下的大病,当今圣上也不算是个绝对康健的人儿。
说句大逆不道的,若想今上再无病痛,那除非他驾鹤西归。
难不成靖王要留在京中直至今上宾天?
早已成年,且开府就藩多时的皇子长留京师,实在不合规矩。
元和帝此举的意味也因而更加耐人琢磨。
是见到靖王能力卓绝,青眼有加,令生打算?
还是看他太过能耐,放出去心中不安,才留在京中,变向架空?
朝臣之中,沉得住气的还在静观其变,有些急躁的已然开始尝试与靖王结交。
都说圣心难测,靖王这一点上倒是极有乃父之风。
他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后便留在元和帝的寝宫龙栖殿里侍奉左右,傍晚宫门落锁前便离宫,若遇元和帝身体情况较差时,也会留宿宫内,就睡在龙栖殿侧殿里。
对于有意巴结他的大臣们,他则淡然处之,既不热络,也不抵触,面子上圆场一过,私下再无其他接触。
端的是安分守己,叫人寻不出半点失据之处。
顾婵自然是往乐观的方向看。
或者说,她希望这件事能有乐观的结果。
自古以来,皇帝登基不外乎两种方式,要么名正言顺被传位,要么就是篡夺皇位。
婚期越来越近,顾婵与韩拓已绑在一条船上,她自然希望他走常规路,被元和帝传位,这样不但好听好看,还可以免去与宁皇后母子的冲突。
若不然,韩拓又带兵造反,届时靖王成为反贼首领,她这个靖王妃岂不就是反贼婆子……
顾婵摇了摇头,把这个丢脸的名词抛出脑海,她两辈子都行得正坐得直,才不要当反贼。
*
眼看年关将近,蒋老太太照往年惯例安排出一日前往慈恩寺探望独女顾景惠。
慈恩寺建在京师以北十五里的青连山上,早年是一处香火极鼎盛的寺庙,自从大殷开国的首位皇后出家于此后,逐渐演变成无子嗣的王室妇人寡居清修之所。
顾景惠十六岁时嫁与延郡王世子为妻,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谁料不出三年世子因病去世。
顾景惠受不住打击,伤心过度,腹中五个月大的胎儿也没能保住。
为亡夫守丧满一年后,她便自请到慈恩寺长居守节,至今已有六年之久。
这日与蒋老太太同行的是顾婵与顾姗两姐妹。
蒋老太太即便不喜薛氏,在明面上还是尽量将孙女们一视同仁,只是顾姗性格呆板,常常一日也说不出几句话,自然不如顾婵讨喜可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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