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做我的女人,我给你解药,这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赫连真诧异的睁开眼睛,却听头顶霸道的声音传来,“女人,在我面前,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
乾元殿里,李墨端坐在龙椅上,而钰绫公主笑意款款的替他捧了一盏茶,郎君佳人,本该和谐的一幕,却因为无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诡异。
“不知皇帝陛下考虑得怎么样?”红色的丹蔻就如同钰绫公主一般,热情得如同火焰,捧着白色的茶盏,交相映衬,别样好看,可惜,却入不了那人的眼。
哐当一声,茶盏被摔飞,溅起的茶渍弄脏了摊开的奏折,却没人在意。
李墨抬头,面上的厌恶之情毫不遮掩,不屑道:“钰绫公主,你该知道,威胁朕,代价很大,且——做皇后?凭你也配!”
钰绫公主仍是高贵大度,即使被下了面子,也不过愣了一瞬,复而换上笑容,道:“皇帝陛下,百行孝为先,况且,我做皇后有何不可,这样一来,大黎同邺齐便可千秋万代永保安宁。”
她很是自信,坦率道:“钰绫自认为力压陛下后宫诸妃,无论容貌、气度亦或是谋略。”
话到这里,顿住,笑容更大,“自然,钰绫或许稍逊太后娘娘一筹,不过么,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庶母,这毫无可比性,那么陛下,究竟认为谁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呢?”
她明媚的笑容里带着挑衅,李墨薄唇紧抿,殿里的气温开始降低,那阴森的寒气让钰绫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上,皇上。”
小夏子头皮发麻的打断这诡异的气氛,被李墨一个眼神扫来,飕飕一阵寒风掠过,冻得牙齿发颤。
“皇…皇上,太后娘娘失踪了。”
“失踪?”
李墨不动如山,清冷的眉眼愈发寒气逼人,目光直直定在钰绫公主身上,问:“太液池附近的亭台楼阁都找了么,亦或是元贵妃的碧微宫都瞧过了么,太后好好的一个人,又有这多奴才伺候着怎会平白失踪?”
小夏子冷汗涔涔,忙道:“都瞧了,太后娘娘是在回凤章宫的路上失踪的,只剩下两名小宫女儿的尸体,沈大人查过了,皆是被银针一针毙命,凤章宫如今全乱套了,青姑娘还在殿外候着,不过玄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李墨唰的站起身来,脸色几变,银针乃是她一贯使用的暗器,她这人,极其护短,是决计不会动身边人的,那么,她定是遇到了强大的敌手。
“太后乃大黎至尊,动太后犹如动朕这江山社稷,朕必定夷其九族!”
话落,李墨匆匆离去,而整个大殿的物品被震碎,留下目瞪口呆的钰绫公主。
太后犹如这大黎江山么?
她呵呵一笑,她必定会让这至情帝王明白,江山美人儿,不可兼得。
☆、第一百零二章 :夜深还归离梦人(2)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驶出正阳门。
赫连真泄气的闭上眼,一旦出了皇宫,再要摆脱司马徽只怕会难上加难。
她死命的瞪着眼,换来男人一声轻笑。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瞪坏了你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话间,将动弹不得的赫连真拉进怀里,手指从她披散的发间穿过,享受的眯了眯眼,“到了邺齐,你将会是我最宠爱的女子。”
赫连真整张脸闷在他怀里,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扑鼻而来,她突然忆起那人的味道,龙涎香夹杂淡淡的檀香,深入她的骨髓。
马车一颠,随即停了下来。
她眸子里闪着光亮,想来宫里已经知晓她失踪了,只要掀开这帘子,一眼就能发现她。
“大人,是相爷。”
父亲大人?
司马徽仍是将她按在怀里,一手掀开车帘,笑问:“相爷有何贵干?”
左相走近,透过掀开的车帘,能清楚瞧见一名女子依偎在男人怀里,裙摆铺满车厢,一头墨发挡住了整张脸。
好奇心也不过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因问道:“使臣这便是要离开了吗?”
“钰绫公主已经护送到帝京,王上交代的任务也已完成,大黎虽是如画江山,到底不是邺齐,本官可是归心似箭呐。”
左相笑道:“自然,人这一生,不论身在何方,总是不能忘了根本才好。”
“相爷说得极是。”司马徽笑,拱了拱手,道:“钰绫公主初来乍到,不论为妃为后,还请相爷多多照拂。”
“两国联姻有利于天下臣民百姓,本相自当尽力。”
两人相似一笑,讳莫如深。
帘子被放下,马车缓缓前进,赫连真失望之极,心头隐约不安起来,方才二人虽说打着官腔,但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却又理不清眉目。
出了宫门,司马徽将她一番改头换面,顺利的躲过了重重盘查,改走水路。
李墨率人将将追至岸边,目光定在逐渐远行的大船上,用马鞭指了指方向,问:“那艘船可盘查过了?”
“回皇上,已经查过了,是邺齐使臣的船只,并无太后娘娘的下落。”
“邺齐使臣?”李墨眯了眯眼,冷声道:“给朕追!”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正要扬鞭而去,沈晔急匆匆赶到,倾身,同他耳语了几句。
闻言,李墨捏紧了手里的马鞭,怒极:“司马钰绫!”
手指松开,只见上好的马鞭化为了灰烬。
“给朕截住那艘船,一定要找到太后!”他冷声吩咐,调转了马头,朝着皇宫而去。
***
“怎么,还惦记着那皇帝小儿?”司马徽进了船舱,左手举着一个托盘,稳稳地放到塌边的小几上,瞧着她一副不虞的表情,轻笑道:“上了这船,你还是放聪明些的好,我对女人的耐心委实不怎么好,明白?”
盛了一碗白粥递到她面前,道:“蛊毒刚发作过,吃些清淡的比较好。”
赫连真瞪他,男人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有些为难,“忘了你被点了穴,可这怎么办才好,你这女子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
手指抚上她瘦削苍白的脸颊,作心疼的模样,“可若是久了,终究会损了你的身子,着实叫我好生为难。”
赫连真怄得要死,听他自言自语装模作样,一脸不耐。
又见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短笛,在手间把玩,笑道:“不过仍是有法子的不是,若是你惹恼了我亦或是打了什么歪主意,吃不准我就用这笛子伺候你,曲子虽美妙,听多了,可就不晓得你受不受得住了,恩?”
赫连真死死的咬着牙,这是在威胁她来着,她记下了。
司马徽达到目的,便伸手点了两处,解了她的穴道,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收入眼底,自是晓得这女人指不定多恼他,笑了笑,将粥递给她,好心道:“多少进一些吧,还有段日子折腾呢。”
赫连真手指动了动,仍是无力,蛊毒一旦发作,便会让她元气受损,没个三五日的将养,只怕是如常人般行事也颇为艰难,她暗自计较着,这蛊毒委实让她怕了。
目光定在司马徽手中的玉笛上,有些许的绝望,若非便要一直受制于此?
眸光变换间,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儿,有些许的可怜之色,轻声道:“我第一次坐船,晕得紧,身子也疼得厉害,吃不下。”
司马徽审视着面前虚弱苍白的女子,被她算计了一回,自是不会将她小瞧了去,她装可怜,扮柔弱,固然让人心软,但也绝不会被她给骗了去,私下里留着戒备。
可这美人儿美眸含泪,方才一番亦是被他折腾得够呛,生了怜惜之心,即便她生出再多幺蛾子,只那蛊毒一桩,谅她也越不过他的五指山。
微微放心,看她的眸子也就多了几分真切的关怀,到底是自个儿看上的女人,断然没有不近人情到往死里整的道理,女人嘛,只要她乖乖听话,宠一宠也没什么干系。
“既然身子不爽利,就好好歇着吧。”将她放平,替她盖上被子,一贯刚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待休息够了,再进便是。”
赫连真哪管得他,身子确实虚弱得紧,便沉沉睡去。
这睡也不安稳,既然晕船,自然得有晕船的样子,脸色愈发的苍白,胸口也难受得紧,睡不到一时半刻,便跌跌撞撞下床想要呕吐,反反复复的折腾,最后还跌倒在地上,连起身也难。
如此过了三日,愈发严重,司马徽也就信了,晕成这般,想来是不会水了。
大夫来诊过,即使觉着奇怪,可人好好的姑娘脸色苍白到透明,浑身无力,奄奄一息的模样又不像作假,更何况,这晕船的毛病,原本就诊不真切,既是晕船,便开了些方子,倒也有模有样。
赫连真瘫软的被司马徽搂在怀里,虚弱道:“再这么下去,我怕是没命到邺齐了。”
司马徽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沉思了一瞬,只怕改走陆路,这女人又该有恁多心眼儿了,晕船成这般固然难受,但总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别胡说,我不让你死,你便是自个儿想死也难!”
口气虽然霸道,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温柔起来,又吩咐下头的人,好好替她调理,上心的伺候。
见怀里的女人又沉沉的晕了过去,难免心疼两分,“你忍着些,到了邺齐,我就替你解了这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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