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们是大将军府的人。和方府也算亲家……”
他刚想服软，方若素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原来是柳家的人？那我就更要问问了。连你们的奶奶见了本郡主都要行礼，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本郡主面前耍手段？！”
柳欣荣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都得在这个女人面前服软？他非常不相信。但是他却想起了前天表妹来大将军府找奶奶出头，奶奶得知姨母被软禁了以后。连夜去方府找说法，最后却是气冲冲的回来的。
柳欣荣聪明绝顶，原先想不明白的他在听到方若素的话以后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柳星洲却气得不行：“你这个该死的庶女胡说八道，竟然敢污蔑我奶奶。等我回家，一定要让我奶奶扒了你的皮！”
柳欣荣面色一变，知道要遭。
果然。方若素面色一寒，却是对着梁冰超道：“梁大人。事实你已经看的很明白了，枉你头顶上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还不准备秉公办理吗？”
梁冰超打了个寒颤，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弄到这一步，明明今天只要把谣言散播出去，方若素就可以知难而退，可是现在，他派去散播谣言的人没有回来，方若素却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杀了过来。
不仅如此，就连柳家的两位少爷似乎对她都没有办法，更重要的是，安王爷站在她那一边！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把柳星洲扔进牢房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轩辕玥冷哼一声：“既然梁大人有顾忌，那本王就把他带进宫禀明父皇好了，像这种以下犯上的胆大之徒，父皇最是憎恶。”
说着，轩辕玥前踏一步，弯腰再次拎起了柳星洲。
悲剧的柳星洲，好好的柳家二少爷不做，非要巴巴地跑来得罪方若素，短短半个时辰内他已经像小鸡一样被人拎起来两次了。
“且慢！王爷，郡主，小弟肯定是不知道郡主的身份才会得罪郡主的！郡主此次来京兆府应该是为了老王头的事情而来的吧？如今证据不足，最该考虑的事情就是为他翻案了。
据我所知，那老王头现在正在被押往刑场的路上，若是再不办理此事，老王头就要被问斩了！”
一开始的慌乱过去，柳欣荣已经镇定了下来，并且搞明白了方若素和轩辕玥的来意。若是没有柳星洲的事情，他当然不介意让老王头被先斩后奏，可是现在已经把柳星洲给牵扯进来了，他自然不能放任方若素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老王头而害了自己的弟弟。
“什么？老王头已经被送走了？”
方若素知道梁冰超要先斩后奏，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动作这么快，竟然一大早就把老王头押去了刑场！
水眸一寒，她冷冷扫向梁冰超，杀气倾泻而出。
这个人，为了对付她讨好主子，竟然草菅人命！
梁冰超当官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给看的心寒了。
他感到了非常强烈的杀气！他甚至可以肯定，如果现在这里没有别人的话，方若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下官……下官这就叫人把老王头给带回来！”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梁冰超不傻，与其被方若素的眼神凌迟，他还不如派人去阻拦行刑的队伍。
当然，他会派人出去是肯定的，但是那人能不能把老王头带回来就不一定的，毕竟，世上却不缺的就是意外，万一那人因为什么意外路上耽搁了，以至于老王头被斩了也说不定。
方若素怎么会不知道梁冰超打的什么注意？
与轩辕玥对望一眼，她刚想说话，轩辕玥却抢先开口道：“王师傅，你拿着本王的令牌跟京兆府的人一起去刑场救人。”
梁冰超脸色一白。
事已至此，柳欣荣也知道了方若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至少，她的机警和谋略都不输他，还有安王助阵。
柳欣荣的念头刚刚升起，却听京兆府外传来一声通报声：“夏公公到！”
夏公公，太后身边的心腹太监。
他来这里干什么？
此时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个一袭浅红色太监服的老太监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梁冰超和柳家兄弟一眼，他给轩辕玥和方若素行了个礼，这才起身对方若素道：“郡主，您在这里就太好了，可让老奴好找啊！”
这个老太监平日里非常稳重，可以说他就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基本上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如此着急。
可如今他却一脸急切的模样，甚至连梁冰超和柳家兄弟的异状都没顾上，由此可见宫里发生大事了。
而能够让这个八面玲珑的太监失了分寸的大事，恐怕只能是太后的头痛又发作了。
想通了这些，方若素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太后的头风病发作了？”
夏公公一愣，短暂的失神后他点了点头，眸中划过赞赏之色：“正是，请郡主速速等小的进宫一趟。”
既然是太后的头风发作了，就算是她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再耽搁了，当下，她对轩辕玥吩咐道：“劳烦王爷在这里等王师傅把老王头给带回来，小女子感激不尽。”
方若素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宫，果然见到太后满头大汗地躺在小榻上，她脸色苍白，满头黑白相见的头发散乱着，边上有宫女给她按摩着，可是却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方若素不敢耽搁，赶忙上前替换了那个给太后按摩的宫女。
素手在太后的头，颈部，背部的一些穴道按摩过后，果然，太后的脸色好了不少。
见太后的神色有了松动，已不如一开始那般痛苦了，方若素松了口气，对夏公公道：“劳烦夏公公命人找一个可以没过膝盖的桶来，在里面倒上温水，嗯，水的温度要比温水高一些。”
她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夏公公很受用，而且因为要帮助太后缓解疼痛，虽然他不知道方若素要这些东西来是要干什么，但还是立马就命人去安排了。
很快，木桶就被人拎了进来，里面果然灌满了热水，只差一截水就要漫出来了。
方若素试了试水温，而后在太后耳边柔声道：“太后，经常泡脚对于缓解头痛有好处，长此以往的话治愈头风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若是能够配合着一些手法按摩就更好了。”
刚刚经历一场病痛，太后的神色很疲惫，她睁开眼睛看了方若素一眼，见她眼神真诚，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太后点头，方若素什么也没有说，默默为太后脱去了鞋袜，又试了试水温，她小心翼翼地把太后的脚放进了水里，细心地为太后按摩着脚掌和小腿。
方若素神情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瞥眼瞧着投入的方若素，太后眼神飘向了远方，眸中却划过一抹怀念的光，不知道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为太后洗脚
方若素的手柔软而灵活，太后只觉得自己的脚掌乃至小腿在她独特的手法的揉捏下竟然产生了一种非常难以名状的舒服感受。
不止是身体很舒服，她的心里也很舒服。
她还记得，上一次有人给她洗脚还是在几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皇帝还不是皇帝，只是七八岁的少年，却孝心很重，每当她感到疲惫的时候，他也会这样专注而温柔地给她洗脚。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的她儿孙满堂，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做这种事。
也是，她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可以使唤，他们都是千金之躯，怎么会甘心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
方若素不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她只是做习惯了，前世的她也是这样，为了讨太后的欢心，她甘心做这种宫女太监才会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太后才会那么喜欢她，在轩辕律一次次想要废了她的时候，太后始终挡在她的身前。
现在想来，固然她一开始接近太后有利用的嫌疑，可后来却未必没有感恩的成分。
重复三遍按摩手法，一直到自己的手臂有些酸涩，方若素才抬起头来，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太后，她淡笑道：“太后，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的厉害吗？”
太后回过神来，看向蹲在地上的女子，她眉目如画，不娇艳，却很清丽，看上去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真诚，水润润的模样惹人怜爱。
太后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到了昔日儿子的影子，随即她便将心思都收了起来。
“好多了，素儿的这套手法很厉害，跟谁学的？”
她问的轻飘飘，方若素却心下一凛。
难道太后怀疑自己是为了接近她才学会这套手法的？
随即她就松了口气。就算太后怀疑也是完全没有办法查证的。这套手法确实是她为了讨太后的欢心而学的，但那是前世。
而今生，莫说她没有钱请师傅。就算是大门都很少出，就算有人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
“回太后，从前臣请不起大夫，每次姨娘有个头疼脑热的。臣也只能通过按摩来帮她缓解疼痛，长此以往。臣就总结出了一套针对头痛病的手法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