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素儿啊，你在保州的事迹为父都听说了，做的不错！”
方文怀早已忘记了前几日方若薇来跟他禀告方若素偏帮方村村民们时他的愤怒，欣慰地看着方若素，他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怜爱。
方若素皱皱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方文怀露出这种神情她半点儿也不觉得亲切和感动，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父亲高兴就好，也不辜负女儿排除万难帮助那些可怜的村民了！”
方文怀捋了捋短须，“嗯”了一声，笑道：“也难得你一个女儿家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就连皇上知道了你的事情以后都赞不绝口，你为保州百姓求雨成功，解决了多少人的燃眉之急啊！”
方若素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方文怀的态度不对劲儿，原来是龙椅上那一位夸赞了她！
抿唇淡笑，她恭敬道：“能为皇上、父亲和保州百姓分忧是女儿的福分，女儿怎敢居功？”
“老爷……”
一见这父女二人互相夸赞上了，大夫人脸都快绿了，只能勉强压下心底的不甘与愤怒开口提醒道：“虽然素儿这一次为保州百姓求雨成功是大功一件，您也别忘了她此次去保州的初衷啊！”
斜睨一眼方若素淡定的脸，她心中冷笑，口中却继续提醒道：“素儿此去保州是为了收租子的，她这么能干，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的！”
方文怀恍然大悟，刚才光顾着高兴，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经大夫人一提醒他一拍脑门笑道：“瞧我，光顾着高兴了竟忘了这事儿！素儿，粮食呢？”
说着，他转身朝着门外看去，却见门外空空如也。
飞快抬眼给轩辕玥递了个眼神，方若素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垂眸诚实道：“启禀父亲，女儿没有带回粮食来。”
轩辕玥心下暗笑，这个小女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利用他？
方文怀一愣，轩辕兄弟沉默，大夫人众人则是尽量控制着自己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方若岚干脆冷笑一声，李秀梅则是变了脸色，身形晃了晃。
“老爷，素儿一定不是有心的，她一定是有什么困难才没有成功收上租子来！”
“噗通”一声跪下，李秀梅苍白着脸色为女儿求情，她懦弱了一辈子，每一次勇敢都是为了护在女儿身前为女儿遮风挡雨，虽然她的身子太过瘦弱，作用微乎其微，她却甘之如饴。
“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素儿去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可以带回粮食来的，如今任务失败了回来，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若是老爷因为她是府中的小姐就网开一面，那以后我们方府的人谁还会用心做事？
齐家治国平天下，若家都不能齐，老爷还如何帮助皇上治理天下？”
大夫人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出口就把治家和治国划在了同一高度，让方文怀即便是有包庇方若素的心思也没法实施。
“这……”
为难地沉吟片刻，方文怀觉得大夫人的话也有道理，无奈地看向方若素，他问道：“素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若素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想了想她问道：“敢问父亲和母亲大人，完不成任务有什么惩罚？”
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轩辕律，她疑惑着问道：“若是任务失败了，就说明女儿能力不足，没有做大家族主妇的资格，是否就要取消女儿雨大皇子的婚约？”
众人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个惩罚来，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再发方若素身上扫过，首当其冲的便是轩辕律，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温润的眸子深处是看不到底的阴沉。
一直被三姨娘拦着不能说话的方若岚再也忍不住了，急急道：“那是自然，你若完不成任务，肯定是没有资格嫁给大皇子当正妃的！”
三姨娘面色一变，往回拽了拽方若岚，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歉意地对众人道：“四小姐不懂事，还请两位皇子和老爷不要怪罪！”
方若薇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柔柔开口道：“虽然四妹不懂事，说的却也是实话，爹爹，大皇子，你们看这事要如何处理呢？”
明知道方文怀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解除方若素与轩辕律的口头婚约，她却也要恶心恶心方若素！
方若薇是绝对不会承认一想到以后方若素和轩辕律要双宿双栖就心里堵的难受的！
对几个女人的话充耳不闻，方若素只是定定看着方文怀，问道：“爹爹，惩罚究竟是什么？”
正如方若薇所想，老奸巨猾的方文怀是不会让这门婚事告吹的，用一个庶女就能和一个和皇子联姻，他何乐而不为？
“既然你没能完成任务，这处罚自然是不会少的，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吧！”
这摆明了就是偏帮，大夫人等人气的脸都绿了，就连一向淡定的方若薇都忍不住怒道：“爹，这不公平！”
题外话：啥也不说了，码字去……
☆、第六十章 反击
“是啊老爷，素儿的月例也就每个月二两，三个月才六两银子，远远不够那些租子啊老爷！”
大夫人赶忙附和，为了追杀方若素，柳家损失了好几个暗卫，为了这事她爹镇南大将军刘烨天可没少在信里数落她，大夫人不甘心，哪怕方若素平安回来了，她也不能让方若素就这样轻易地躲过处罚。
方若素也有点儿失望，虽然早就知道借由此事解除和轩辕律的口头婚约有些不切实际，她还是想试试，一试之下果然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收起心中的不甘情绪，她轻咳一声，笑盈盈道：“母亲，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完成任务了？”
她清丽的小脸儿上的笑容完美无瑕，虽然不如方若薇美丽，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发光体，只要在那里一站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轩辕玥眯了眯冰冷的眸子，移开了视线，他发现他的目光越来越喜欢寻找她的身影，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想要向着她靠拢，哪怕周围都是她的敌人，他也想站在她的身边。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只要她不提那件事，他也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太过明显，毕竟她与大哥的口头婚约还没有解除。
轩辕律却是看不得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冷笑一声，他道：“粮食没有运回来是事实，方大人和各位小姐夫人不知道不足为奇，我和五弟可是陪着三小姐回来的，难道还不知你有没有带粮食回来么？”
方若素眸底一暗，每次见到轩辕律，她都恨不得冲上去刮花他那张笑的虚伪至极的脸！
“两位皇子，父亲大人，我们说的租子不一定是特指粮食吧？”
即使面临着众人的不信与指控，方若素也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轩辕玥冷眼将她自信的神彩收进眼底，心中笑意更加明显：“当然，租子不一定是特指粮食的，还包括钱。”
方若素飞给轩辕玥一个默契的眼神，笑容更加甜美：“没错，保州地界难民极多，虽然女儿成功为保州百姓求下了雨来，却只能解渴，并不能帮助他们马上生出粮食。
现在保州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百姓，若是女儿贸贸然带着几千斤粮食回来，岂不是在告诉所有百姓和那些因为饥饿而变成土匪的人‘我这里有粮食，你们快来抢吧’！？”
这话有道理，方文怀和轩辕兄弟同时点了点头，大夫人等人虽然不甘，却也只能附和着点头表示同意。
在地上跪着的李秀梅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儿担心，她知道方若素去的时候带了银子，可是方村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而且在缺水的情况下物价普遍比别的地方贵的多，她很担心女儿能不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想到这里，她暗自下定了决心，等下如果她拿不出钱来，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替女儿抵债！
方若素不知道娘亲已经打定了主意为她抵债，弯腰将李秀梅从地上扶起，她继续道：“当时两位皇子所带的人不多，女儿担心万一真的有人来抢粮食的话根本就抵不住那么多人，便私自决定让村民们将粮食换成了钱。
不过爹爹，保州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物价飞涨，尤其是粮食和水，更是涨了好几倍不止，那些村民们亏了一个季度的收成，眼看着下一季度又要亏了，女儿便没忍心按照保州现下的粮价收。
皇上心怀天下，女儿猜想爹爹服侍皇上这么多年定然也是心疼百姓的，一定不会责怪女儿这么做……”
从怀里拿出一早准备的三十两银子，方若素一脸谦逊道：“当然，女儿自作主张是要罚的，女儿自愿罚拿出多一倍的租子钱，还望爹爹不要怪女儿才好。”
她当着轩辕兄弟的面将一顶高高的胸怀天下的帽子扣到了方文怀的脑袋上，方文怀没有不受的道理，况且方若素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他本就没有生气，现在更是高兴的直捋胡须，一脸慈父的笑容：“素儿处处为了我们方府的声誉着想，为父怎么会怪你？
不但不怪，还要赏呢！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她现在最需要的当然是银子！
不过这话不能直接说，转头看向身旁的娘亲，只见才三十多岁的娘亲却非常显老态，脸上暗淡无光，衣服素净无比，发髻上更是连个像样的装饰品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