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懂事起就被告知,须得安安静静的待着,规律起居。饮食忌口。
若有违背,便会尝到那濒死的窒息感……
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有着相去甚远的两种命运……
如今虽说是娶了苏莫茗,可更是白日和黑夜中要扮作两种人……
此刻。顾言诚微微抬起头,尽情的呼吸着面前的豁达。
虽不能身纵情于马背疆场。但他的心却是可以像鹰隼般展翅苍穹。
心娘说的对,垂钓当真是个极好的养心方式。
“二少爷近日来气色不错啊。看来恢复得挺好。”董慈从旁恭贺。
“多亏了心娘和董大夫。”一提到自己的身子,顾言诚总有些腼腆和尴尬。
“言诚,你放心好了。董大夫和我都是大夫,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保养。心平气和,注意睡眠和饮食。适当锻炼,就会无事的。”沈心怡那边肉串串完了,正在等耐耐的柴火。
“心娘,别劝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以前,京城的郎中看了都直摇头……”顾言诚微微有些难过。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你要信我,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因为人是有无限的可能的……”沈心怡本想举些乐观的癌症病人的事例,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大周,似乎还没有那种病……
“不能行动剧烈,无法饮酒……世间对于一个男子所有的欢愉,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顾言诚垂下眼皮。
“嗨,不能剧烈运动,咱就来个舒缓的;再说,谁说你不能饮酒的?那是酒的问题,等我给你制一些属于你的酒,也让你尝尝饮酒的滋味。”沈心怡笑了。
“舒缓的?我的酒?”顾言诚怔住了。
“果酒。”沈心怡再笑。
“水果也可以制酒?怕是我今生都与酒无缘了……”顾言诚起初甚是好奇,旋即又再次陷入淡淡的哀愁中。
“稍后等咱吃完了,我教你一套瑜伽,至于酒嘛,回去等我好消息就是!来来,先帮我烤串,我看你这鱼啊,一时半会也是钓不上来啦!”沈心怡倒是活泼,伸手拉过失意的顾言诚。
此刻,耐耐的柴火已是备好。
燃柴、扎架。
熟稔的将手中的肉串平铺在铁丝拧成的简易烤架上。
肉串架在烤架上,架下柴火正旺。
“沈娘子,您这是要烤肉吗?”董慈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董大夫也会烤肉?”沈心怡有些诧异。
心说,莫不是这大周就有了烧烤一说?
“早些年老夫曾到访夷族,大漠之上也曾见识过将整只猎物放于火上烤制的做法,不过……请恕老夫直言,沈娘子是否要将油涂抹于肉上,否则如此烤制,怕是会烧糊吧……”董慈好意提醒。
“嘿嘿,董大夫说的是一般烤制方法,今日心娘便小露一手,也让大伙瞧瞧不用油也能烤制出美味的肉品。”沈心怡狡黠的笑了。
不用油?董慈愣了。
不用油?顾言诚好奇的围了过来。
耐耐闻声,丢下手中搅汤的勺子,也静静的坐在一旁。
红白相间的肉串受到火的温度,开始膨胀。
众人甚是好奇,围坐一看究竟。
只见沈心怡先用一根树枝,将烧旺的柴火悉数拨灭了一些,又用几根粗壮的新柴压在上面,灰白色的柴火冒着橘红色的火光,温度甚是稳定。
此刻,沈心怡用左手的两只手指拈动铁条,飞快的让肉串在柴火上翻滚。董慈带来的羊肉,肥瘦得当,透过薄薄的皮壁,就能看见里面红的精肉和白的肥油。
肥美的羊肉在架在铁架上,映着桔色的柴火,不断的膨胀,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心怡右手拿过一根竹签,在肥油将出未出的刹那,用竹签在旁边的精肉上麻利的戳了几个窟窿。肥油一有宣泄的孔道立时向带孔的精肉渗过去,却不外溢。
肉皮起着细小的鼓泡,有些没有照顾到的地方渗出油来,沈心怡麻利的转动铁签,借着渗出的油滚到肉串上。
柴火稳定,沈心怡从容的烤制着,动作含蓄,不见浓郁的脂香四溢,有的只是淡淡的咸香,浓缩不张扬。
众人围坐,目光都汇聚在沈心怡的烤串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映着柴火的微光,每人的脸上都写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
☆、135 秘密
如此的烹制方法,众人均是头回所见,估计若不是沈心怡在烤制,众人早就等不及,冲上去瓜分殆尽了。
见众人这般模样,沈心怡心中暗嗔了句:“一群馋猫!”随即分了每人几根,自己则只留了一根。
众人迫不及待的吹着,小心翼翼的咬着。
初入口,美味异常,外酥里嫩,香味包裹不散。再入口咬下去,油脂完全渗透在肉块之间,仿佛置身开阔的山顶,清风拂面、令人舒爽,众人美得险些咬了舌头。
“好吃,嘶,香!”一阵乱七八糟的赞美。
此刻,小睿的鱼羊鲜汤尚未煮好,一行人却早已手拿肉串,惬意的坐在湖边享受去了。
“言诚。”沈心怡捋裙坐在顾言诚的身边。
“心娘。”顾言诚点头微笑示意。
“哈哈哈哈。”一阵孩子不连贯的笑声,沈心怡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干枯的草地上,耐耐正追着小睿玩耍。
“能问你个事吗?”沈心怡再次回过头来。
“心娘但说无妨。”顾言诚爽快道。
“耐耐……为何会在府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哦,心娘你来的晚,自然不知耐耐的身世,他是爹带回来的,说是路上捡的弃婴,看着可怜,就收在府中了,没曾想长大后竟是个痴傻儿,不过本性倒是善良,这几年一直在府中散养着,倒是半年前一直跟着心娘你,也算是找到了个知道疼他的归宿。”顾言诚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哦?老爷捡回来了?”沈心怡重复了一句。
“只因是爹带回来的。虽说是捡的,红笺她们那些丫鬟,平日里虽是不喜,可说到底也是相安无事的共处着。”顾言诚又道。
“那平日里耐耐的衣食住行……”沈心怡好奇了。
“哦,他痴傻迟缓,无论是京中还是咸阳,定北侯府的宅院都足够他玩耍了。平日里也没个固定的地。都是走哪吃睡哪。你来了,他倒是忠心。”顾言诚回过头来,望着身边的沈心怡。露出干净好看的笑容。
“这算什么,人以类聚?”沈心怡自嘲。
“说明心娘你也是善良之人。”顾言诚微微停顿了片刻,“若不是我终日里须得待在学堂,若不是娘刻意阻拦。我真想把耐耐收在馨园。可如今,馨园里偏又多了一位……”顾言诚欲言又止。
“得了吧。耐耐若是真被你收在了馨园,还不如他四下里散养的乱跑自在呢!”沈心怡善意的笑道。
“说的是。”顾言诚随手抓起一块小石子,潇洒的投向湖中。
石子连连打起五六个水漂。
“言诚,有个疑问。我一直好奇。”沈心怡又问。
“嗯?”
“既然你自知身子不好,奈何那日要饮酒?”
“大家都看着呢……”顾言诚迟疑了片刻。
“大家?”沈心怡诧异了。
“其实,自打那日你和董大夫救了我。我本不该向你们隐瞒。我的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这个病也只有我和我娘知道。府中其他人并不知晓。”顾言诚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你的身子需要保养啊!为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也好平时多多照顾你……”沈心怡不解。
“娘对外只是说我身子孱弱,不善习武和劳累……更何况……大哥一直都那么优秀,我……一个庶子……”顾言诚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沉默。
沈心怡不去相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等着顾言诚继续宣泄。
“本就是庶子的命,更何况还有这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片刻的停顿后,顾言诚依旧是停顿。
“所以,娘,才不让我把这病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算是对我那一星点自尊的保护吧……”长长的出了口气,顾言诚空空的望向开阔的湖面。
“所以,连顾诤诏也不知道是吗?所以,那晚他让你喝了酒,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沈心怡一面追问,一面深深的为面前这个少年叹息。
又是片刻的沉默。
“那……你就不担心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会把它告诉旁人?”深吸了一口气,沈心怡还是问了一句。
“不怕。”顾言诚侧过身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心娘,你和他们不一样。”
“哦?”
“你对耐耐好,又救过我的性命,要是想告密,想必此刻侯府早已人尽皆知了。”
“你就那么信我?”沈心怡坏坏的望着顾言诚笑。
“心娘,其实,我……”顾言诚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勇气说出口。
心娘,你知道吗?自打我代大哥将你娶进门,我就已经将你的一切系在了我的肩上。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并没有和那个苏小姐……大哥洞房那夜,我们只不过是个错误的误会……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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