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人推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独自一人面对众人,“他脑子有问题。二当家不要见怪!”
怎么说崔牧之也是天刀寨的二当家,是看在殷家大小姐的面子上没有发作,殷家大小姐给了台阶,他也借坡下驴,“两位且安心住着,明日夫人的家人就会到。”
殷旭将人散去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房间内依然没有点燃烛火,殷旭从靴子里面掏出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见君洛羽坐在榻上愤愤不平,“我打你好过你被人拆了骨头。那个人可是天刀寨的二寨主,你莽莽撞撞的逞英雄,不要命了吗?”
君洛羽原本想为媳妇出口气,哪里想得这么多,不过听到殷旭的解释,心中倒是没有怨念。
殷旭见他的神色舒缓,还不知道他的脸被打成什么样子,“让我看看你的脸。”
君洛羽的皮肤太过水嫩,那一巴掌她只用了一层的力道,脸上就出现清晰的红痕,看她一脸无辜的眼神,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女子是要懂得赏识自己的丈夫,这样他才会更有信心。
“义气不是用来逞强,凡是想想后果,妾身相信夫君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
☆、第二十四章 父亲,是被陷害的
为了让两个人呆的安稳些,不至于再出什么状况,崔牧之命人下了迷烟,直到日上中天,两个人还没有起身。
此时殷家的二叔黎九已经赶到山寨,许闳对黎九还是蛮恭敬的,天刀寨也算是殷家的产业。
黎九道:“她们小两口在哪里?”
“九爷,大小姐和小侯爷如今被关在偏僻的小院,毕竟山上的很多秘密都是不能够让大小姐知道的。”
对于许闳的做法黎九很赞成,如今殷家是从良的商人,这样的身份才能够与侯门联姻。
“你们做的很好,最近大哥不在扈州,山寨就靠你们几个打理了。”
“那是当然。”
“好了,带我去见她们小两口。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要尽快带着她们离开。”
殷旭嗅过解药之后,神智恢复头依然有些痛,抚额皱眉,这些土匪真是太可恶了,竟然两次对他们下药。
"旭儿!”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殷旭心中所有的阴霾瞬间散去,撑着昏沉的身子看向黎九,“二叔,您终于来了。”
“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来接你们小两口回家。”
殷旭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整理清楚,看着躺在榻上依然昏迷的君洛羽,他应是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二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会倒卖黑货?在旭儿的心里父亲一直是光明磊落正直本分的商人?”
黎九神色迟疑,良久方才开口道:“其实这要从几十年前说起,六十几年前殷家的祖上可是绿林之首人人敬畏。后来到你祖父那一代厌恶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希望殷家子孙一辈子都在山上度过,带着手下下山做起了生意,才有了今日殷家的繁盛。”
“既然如此,殷家已经脱离了匪类,为何还会倒卖黑货?殷家并不缺银子,难不成想要造反不成?”
“这就要怪大哥遇人不淑,原本是大哥相识多年的好友,有一批货物暂时无法出手,暂且放入殷家仓库寄存几日,结果人赃俱获,那人带着家眷没了踪迹。”
“二叔,这么说父亲是被人栽赃陷害,一定是列侯派人做的。”
“不,列侯也是接到有人要谋反的消息,才会去抓人的。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大哥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二叔,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为父亲脱罪。”
由大队人马护送,两人坐着马车下山,君洛羽放下马车的门帘,见着殷旭脸上没有一丝解脱的欣喜,“你怎么了?咱们现在逃出土匪窝,你应该高兴方是。”
殷旭在担心自己的父亲,父亲是被陷害,列侯似乎难逃关系,即便不是他做的,趁人之危也绝非善类。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离家出走弄的侯府上下鸡飞狗跳,父亲那里总要有一个说辞,责罚怕是少不了。”
殷旭的话将君洛羽难得好心情消失殆尽,从前无论他怎么胡闹,依然在父亲的掌控之内,如今逃出了扈州城,还进了土匪窝,他做事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后果。媳妇说的没错,如今有什么可高兴的?
殷旭不过是再泼冷水,见他终于安静,“你也别担心,你毕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身子又弱,只要诚心认错父亲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君洛羽伸出手握住她的素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殷旭忙不迭的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拒绝与他亲近,“你还是好好的想一个理由向父亲解释吧!”
途径两日路途,大队人马在城门口分开,颜珩带着夫妻两人回侯爷府复命,此时侯府内气氛异常的沉闷,即便是君夫人见到丈夫那张阴沉的可怖神情也难免生出敬畏,只怪那不争气的儿子闯了祸。
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君洛羽跳下马车,殷旭紧随其后,见侯府气氛明显不对。
“夫君,进去之后只管认错,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讲。”
一路之上殷旭几次三番的叮嘱他,君洛羽从来对父亲充满了敬畏,这一次他是没有考虑到后果,却也没有觉得自己一定是错的。
见着父亲沉郁神色,双双拜道:“见过父亲!”
君炜深邃眼底翻涌着怒涛,寒冽如刀犀利似剑,低吼的声音带着沙哑,“你还知道回来。”
“父亲,羽儿知道错了,不该私自出离扈州城,被土匪抓了去。可是羽儿觉得父亲就是太保护儿子,我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出过扈州城。”
“你的意思是父亲的错!”
殷旭是提醒过他的,也只能够替他说情,“父亲,夫君说的并没有错,好男儿志在四方。”
“志在四方也要有那个本事,怎么一出扈州城就掉进了土匪窝。错就是错,做错了就要受罚。念你初犯身子弱,三鞭以示警戒。来人行刑!”
君夫人从旁求情却被列侯呵斥,君洛羽犯错受罚是在所难免,三鞭子已经是从轻发落。
仅仅三鞭子,君洛羽已经皮开肉绽,痛的晕了过去,被人抬进了卧房。君夫人心疼的亲子为儿子上药,可怜这身上岂不是要留下疤痕。
殷旭一直从旁伺候,这一次是儿子不懂事,殷旭深入虎穴又帮儿子讲话,此番殷家又花了重金将人赎回,她也没有什么责备的理由,只是好生叮嘱殷旭好生照看儿子。她要去找丈夫,究竟还要不要自己的儿子了。
如今天气还热着,伤口不易裹得太严,索性将绷带都解了,只留下一件薄薄的纱衣盖在身上。
夜深人静,君洛羽从疼痛中醒来,口中发出轻哼,殷旭睡在塌下,听到轻哼忙不迭起身点燃烛火。
见他趴在榻上一身的汗,取了锦帕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莫不是扯了皮肉,大夫交代过一日要涂抹两到三次,三日即可结痂。
从桌子上取了药瓶,伸出手去揭开他披在后背的衣衫,君洛羽的脸瞬间变得涨红。
“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在山上的时候,我师姐弟在一起习武,早就没有了那般矜持。”
殷旭也不多说,取了药膏拿起软绵涂抹在他的伤口处,那伤口很深,“我看这身上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君洛羽悄悄探出头来,“留下疤痕又如何?男子身上有疤痕才有味道。”
殷旭瞪他一眼,反驳道:“即便疤痕长在脸上也只吓人而已,真正的男人要有责任,有担当。”
☆、第二十五章 巴豆,为你治病
一连两日君洛羽均在房间内,他的伤口处已经结痂,露出粉嫩的皮肉,背脊的伤口很痒,手又无法碰触。
殷旭在书房内看书,听到房间内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定是闲不住想要下榻走走。
站起身来越过屏风,见着君洛羽靠着床橼在剐蹭背脊,再这样下去新长出的皮肉怕是又要弄得鲜血淋漓。
忙不迭的冲过去将他拉住,“夫君,你想伤上加伤吗?”
“我的后背奇痒无比,我忍不住。”
殷旭见他衣衫染了血,“快趴下来让妾身看一看。”
君洛羽乖乖的趴在床榻之上,殷旭掀开冰绡丝的内衫,刚刚长出来粉嫩的皮肉已经被蹭破溢出血来,不觉颦了颦眉。
深更半夜该如何是好?脑中闪过一念,“夫君稍等!”
殷旭取了些蜂蜜和藕粉调和成糊状,这本是女子用来夏季预防湿疹所用的方子,可以镇静止痒。
殷旭命他将身子放平,芊芊指尖挑起药膏涂抹在伤口之上,指尖覆上他的肌肤。君洛羽的心也随着那轻柔的动作骤然加快。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讨厌她,反而很喜欢与她亲近。
殷旭将所有的伤口均涂上了药膏,将衣衫复又披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方子止痒的效果很好的,千万别蹭掉了。”
原本只是一片好心叮嘱,见君洛羽看她的眸中有些异样情愫,忙不迭转头将手中的蜂蜜收起,取了锦帕净手。
“明日命大夫另外调配一剂良方,若是夫君再有个闪失,母亲那里妾身是没有办法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