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移开,透过隐约的光线,一个筒状的空洞映入眼帘,狭窄而脏乱。有限的空间内,萧荛儿和一个年少的男子紧紧的贴在一起站在里面。两人脸色均是白的厉害。
木子看了眼神微闪,瞬时恢复平淡,伸手,同凤卫一起把两人从里面拉出。
两人出来,狼狈更是清晰可见,无从遮拦。才发现,那男子上身竟然光着,而萧荛儿两条腿竟然不着寸缕,上身穿着歪歪扭扭穿着那年轻男子的外衣。
由此…。在落入洞穴之中时,萧荛儿是个什么情况,可以想象。是光着的吗?
这想法出,木子垂眸,脱下身上外衣,把萧荛儿整个人包裹住。
国公爷面色紧绷,伸手把人抱起,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把他带走。其余人,杀!”
“是!”
走出山洞,身后各种谩骂声响起,又消失。
把萧荛儿放入马车中,国公爷翻身上马,驱车离开。
马车中,萧荛儿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浑身都在发抖。眼泪已经哭干,剩下的只有愤恨,只有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一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还是落的跟上一世相差无几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作弄她?
萧荛儿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这样恶待她!
萧荛儿好恨!
更恨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害怕死!为什么还想活着。
到了别院,国公爷安排婆子照顾萧荛儿。他直接去了前院。
没等多久,木子回来,“主子!”
“说!”
“跟表小姐一起被关起来的年轻人,叫张韫,家在柳园,是一寡妇之子,今年十八。”
“他怎么会出现正哪里?”
“张韫自十岁起就与其母相依为命,家境贫寒,为生计,张韫几年前开始就经常上山,打猎,抓蛇,改善生活。对那座山特别熟悉,那个山洞张韫亦是经常歇脚,躲风避雨。那一日,他正在洞中吃干粮,歇脚,听到外面有异动,出去看了一眼,看到是一群手拿剑,身染血的人,他一个害怕,一时情急,就躲入了那洞穴中。用树叶把自己掩盖,再加上光线暗,并未被人发现。然后…。”木子说着,不由顿住。
不好说的部分是什么,国公爷能想得到。略过不问,沉沉道,“荛儿是怎么掉进去的?”
“那些人,把表小姐衣服拿走,把她丢在里面,让受伤的人看守,其余人出去查看形势时。张韫趁看守人睡着的瞬间,把表小姐拉入了洞穴中,而后,他说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把石头给盖了上去,才让他们成功躲了过去,没被发现,直到国公爷赶到。”
木子说完,缓口气道,“这只是张韫的言辞,至于是否全部属实,还要查探。”
国公爷听了没说话!
而那个在出洞穴时面色苍白,在木子问话时,不安的浑身都在打颤的少年。在木子离开,抖了良久才停下之后,低着头,开始发呆。
直到耳边,再听不到任何声响,缓缓抬头,清宁的眼眸极快划过一抹异色,诡异,莫测。却是稍纵即逝,不过,瞬息又恢复那副憨厚,青涩的模样。
☆、第255章 萧荛儿结局
凤卫寻找萧荛儿的时候,兵分几路,四处找寻。
而西域,昭和那些劫徒,在成功劫持了萧荛儿之后,也是做了各种的安排。
受伤的,无力再动弹的,留在山洞守着萧荛儿。
身体无损,武功高强的,分几路,根据情况,随机应变,做以下安排!
一;若是凤霆真的自刎谢罪,那么,留守之人取了萧荛儿的清白,算是为那些死去的兄弟讨回一些利息。然后,放了她,什么不再说。一个女孩若是还有廉耻心,遭遇这种私事儿也是活不了了,所以,他们愿意信守承诺,放她出去。
二;若是凤霆贪生怕死,不愿意以命换命,那么,他们就毁了萧荛儿,然后再杀了她,并把凤霆只为己活,却无视萧荛儿性命的冷漠给传扬出去。
三;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凤霆没死,萧荛儿未亡,他们却全部死了。要是这样,那么,那些潜藏,逃走的人,在被凤霆找到,临时之前,也定会做些什么。
最终…。最坏的结果出现了。而他们把该做的也都做完了!
如此,就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翌日清早,睁开眼,打开门,各处纸张漫天,满地皆是!
好奇,捡起,展开,字体扭曲,却能看懂,画面清晰,所画形态,让人不敢直视,而画上之人更令人惊骇,看完内容,完全惊呆!
西域,昭和向凤霆索命,寻仇。萧荛儿无辜被连累,被劫持。
西域昭和,向凤霆提出以命换命,奈何凤霆却是贪生怕死之徒。最终致使,萧荛儿被人轮,清白失!
吾是昭和人,吾以命为誓,所言全属实,一句有假,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毒誓,直接给人一种感觉,确有其事!
如此,京城之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成了…
“你听说了吗?”
“你看到了吗?”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呀…”
凤霆被推向风潮浪尖。而萧荛儿…。若自求死,那么,人们提到她,还会有一丝唏嘘,一声叹息。反之,若是她活着的话。必然是骂声一片,同情什么绝不会有。除非她离开京城,或许还能有一丝安宁!
***
这件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自然也撞到了蔺芊墨的耳中!
“凤宣知不知道?”
凤竹回禀,“现在还被紧紧瞒着,不过,也瞒不了太久。只要出了庄子,她马上就会知道。”
就凤宣的身体情况,这件事她若知道必然受到重创。还有萧飞的事…。
就凤宣对萧飞的情意,还有对萧荛儿的疼爱。她恐怕会受不住!
“主子今天去了庄子上,夫人不用为这些事儿烦心。”
蔺芊墨低头,看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叹,“看来,对于孩子,要看到的身上好的一面。更不能忽略她身上缺失的地方。孩子的缺点,更不应该被忽视。”
对孩子护短,却不能护着她的缺点。
所谓人无完人,一个人太过完美,或许本身就已是一个问题。
庄子
凤璟,国公爷相对而坐。
凤璟一如往常,寡淡,少言!
国公爷却没了往日的豁然,整个人透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
放下手里的茶杯,凤璟抬眸,看着国公爷,淡淡道,“林州,气候宜人,景致清雅。你若愿意,我送你跟祖母过去。”
国公爷听了,看着凤璟,“你也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六十五岁,确实不能被称作少年了。”凤璟平淡道,“人老,要服老!也必须承认,对事,对人,你有那份心,却已没有那个精力了。”
国公爷直直看着凤璟,片刻,垂眸,“生老病死,人一辈子,我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死了!”
“老了,不代表输了!这不是打仗,你这辈子很成功!”
闻言,国公爷扯了扯嘴角,“你小子现在也会安慰人了。”
“这是事实,比起很多人,你活的很精彩。”
“是吗?你认为我很成功?”
“很成功,却不完全。”
“别给我打哑谜!”
“守护凤家,保护妻儿子女,你习惯了!”
“这是错吗?”
凤璟静静看着国公爷,“妻子,生不同日,死要同穴。保护她,是应该。可子女,你守护不了他们一辈子。清楚自己比他们早死,在此之前,给他们的除了教导,维护,还有放手。”
“我没有放手吗?”
“能放手,为何不愿意离开?是舍不得他们?还是,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国公爷没说话。
凤璟清淡道,“当你已有妻儿子孙,有一个人,还在对你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指手画脚,你会是什么感觉?是会感激,感动?还是厌烦?”
“你是说我管得太多了?”
“你这一生所向往的生活,就是战场上快意的杀敌,那种豪情,豪迈,恣意,你很喜欢。当时曾祖父曾说过,你太过快慰于铁马金戈,一日,一旦落幕,你会感到很受拘禁,很落寞。曾让你在四十岁之后,就要试着隐没,逐步退出,开始适应。可你不愿,你说你今生,不迷恋权势,却舍不得那份快意。所以,你一直坚持到了最后,对此,你感到你骄傲。”
国公爷听着,沉然,“曾经我没听你曾祖父的,现在,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你执着你向往的,并坚持。同样的,他们也一样。同曾祖父一样,认为是为子女好。可有时候,他们却并不这么以为。”
“也许,我该跟你曾祖父一样,把凤家枝干都带走,只留下一个主干来支撑凤家!”
凤璟的曾祖父——凤云!曾说过,家大业大,摊子大的人家,是非也会特别的多,矛盾也会尤其的厚。所以,未免家族之内发生,为争权夺利,自相残杀,自取毁灭的局面。
凤家族人,不论辈分,只是看能力。一个人留京,权利集中,守凤家,保凤家。而其余人,皆远离,隐匿其后。
掌权之人,只要不犯大错。凤家只要不出现大危,他们均不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