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云上前一步,靠近蔺恒,眼神冰冷,声音沉冷,“蔺恒,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孟怜儿进府没多久就生下来蔺毅慎,而我却成亲三年才生下蔺毅谨?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都只是我命数如此吗?蔺恒,你以为你的那套说辞,我真的就相信了吗?”
韩暮云这话出,蔺恒心头猛然狂跳,面色冷硬,眉头紧皱,“韩暮云,我看你是疯了!”
“呵呵…蔺恒到了这个时候还装糊涂有意思吗?”韩暮云嗤笑,“那三年你都做了什么,我早已心知肚明。怎么?想让我去金銮殿上当着众百官的面说说吗?如果你想那样也行,到时候正好让大瀚的官员,京城的百姓看看,道貌悍然,风度翩翩的蔺大人,其实内在是多么的无耻,下作,不堪。想来,到时肯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当然了,到时候你那心爱的二姨娘,恐怕也要被浸猪笼才行,不然,你蔺家恐怕再无法再这京城立足了。”
“宠妾灭妻,这在大瀚可是不容的。更何况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就算只是一个名头,也容不得你们如此欺辱。想来,到时候皇上还是很愿意给我主持公道的!”
韩暮云说完,蔺恒死死的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韩暮云看着蔺恒那青白交错,变幻不定的面容,心里大为痛快,亦为自己感到可悲,可她却不后悔,也无法后悔。女人,从来就没有回头路。
既无法回头,那么,她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呢?反正,现在蔺毅谨已残,一辈子已毁,她自己已无法再生育,她对蔺恒已再无任何盼头,撕破脸了她反而能过的更自在,她也确信蔺恒他没那个胆子,没那个魄力,敢休了她!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纤柔,为了不让她被人看低,笑话。韩暮云是真的想弄倒蔺家,弄臭蔺恒,直接和离,这才是她最想要的。只是现在,为了柔儿,她只能忍着。
在韩暮云自我感觉待在蔺家是忍辱负重时,沉寂良久的蔺恒忽然开口了,可惜,说的话却非韩暮云所预想的那样,不是退让,更不是不安,惶恐。然而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
“韩暮云,我宠妾灭妻是不对,可却也并不是说不不过去,就算有人不齿,却也到不了被唾弃的地步。可你就不同了,你做的那些事儿要是让外人知晓了,蛇蝎心肠不足以形容你,对你浸猪笼尤显不够。”
闻言,韩暮云不以为然,也认定蔺恒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冷冷一笑,面带嘲讽,“怎么?蔺大人这是准备倒打一耙了吗?”
蔺恒听了冷哼一声,眼神莫测,“韩暮云,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但是,你曾经对蔺芊墨做过什么,我却是一清二楚。她会变得那么不堪,你这个做母亲的功不可没!”声音轻淡,几不可闻,可落在韩暮云耳朵却如惊雷,轰然一声,炸的她眼前发黑。
看着韩暮云瞬时瞪大的眼眸,变得雪白的脸色,蔺恒笑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就这点伎俩还在他面前耍,真是不知所谓!
“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样,各自心里都清楚,大家睁只眼闭一只的就这么耗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那些不堪的事情都摆出来呢?不过,你既然非要捅破了才高兴。那我也就不需要在顾忌什么了。如果你非要去金銮殿上说道说道,我还真是不拦着。只是,最后的结果,恐怕你很难如愿,说不得你这公主的头衔也会被抹掉,还有你韩家那一门忠烈的名头,也必定会因你而抹上一层黑。还有蔺纤柔,你这么一个不堪,并心狠毒辣的母亲,她大概也不会认了吧!”
随着蔺恒的话,韩暮云从心里开始往外冒寒气,整个如坠冰窟,冷的发抖,身体发颤。蔺恒是无耻的,她看得清。可没想到,同时他还是个阴损,阴险的…。
“韩暮云,不要以为九皇妃得宠了,你也可以跟着有恃无恐了。一边是凤家,一边是你这个声名狼藉的母亲,九爷会是什么态度,显而易见。到时候,你那个好妹妹恐怕跟你摘清关系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护着你!毕竟,但凡让九皇爷有一丝感到不高兴的事情,韩暮烟都不会去做吧!”
蔺恒说着,忽然生手扣住韩暮云的下巴,眼里满是阴狠,“还有,你可不要忘了,蔺芊墨现在可是郡王妃了,比起那九皇妃也完全不差。如果让她知道了,曾经你对她做的事情,我想,或许不用我开口,她就会把你搞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了,谁让她是笨的,却又够混呢!”
下巴上的力道,让韩暮云脸色越发惨白,“蔺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我,有本事你掐死我!”
“掐死你?不,我可没时间给你守孝。慎儿也不小了,没空给你丁忧。”
蔺恒说着,手松开,脸上的阴狠色隐没,恢复以往的庄重,稳重,柔声道,“夫人,为夫看,慎儿过继到你名下的时候也到了,他成了嫡子,你也算是有了依仗了,到时候这种类似的话,你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为夫或许也就忘记了,所以,挑个好日子把我们长子的事儿给办了吧!”
蔺恒话落,韩暮云对着他一口口水吐去,喘着粗气,戾声道,“他做嫡子,除非我死…蔺恒,你就别做这个梦了。”
抹去脸上口水,蔺恒眼里染上狠辣,缓缓起身,面部表情看了她一眼,“做梦吗?那我们就试试…。”说完,转身,不大离开。
蔺恒身影消失,韩暮云瞬时瘫坐在地上,眼泪澎涌而出,脑子一片空白。蔺恒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她该怎么办?柔儿该怎么办?还有毅谨…。要是让蔺毅慎做了嫡子,他还有活路吗?
韩暮云哑忍,呜咽,六神无主。她没看错蔺恒,他是个真正的伪君子。只是,她却低估了他,她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凤家
下定的日子,赫连逸去蔺家,以及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国公爷都已经知晓。而此刻,国公爷手里拿着赫连逸送给蔺芊墨的礼物——一张婚书,要她为九皇妃的婚书。
看着手里的东西,神色淡漠,国公爷抚着胡须,开口,“韩暮烟已经被休了吗?”
“未听到风声,不过,也不会太久了。”
“看来,九皇爷是来真的了。”
“嗯!”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
凤璟那平淡的话一出,国公爷笑的见牙不见眼,脸上满是自豪,“不愧是我孙子,有魄力。”
其实,有些事儿凤璟和国公爷心知肚明,却都没说出!比如这婚书!它不过是赫连逸的一个试探,想看看他们凤家是否真的要把这亲事儿进行下去,是在确认凤家的态度。
不然…既然是送给蔺芊墨的东西,赫连逸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悄无声息的送到她手中,可他偏偏选择在下定的日子,选择在凤璟的面前递出这物件。
这是要凤家看清他的态度,同时也是想确定凤家的态度。
国公爷笑眯眯的看着凤璟,“不过,你能够接下这事儿,我还是挺意外的。”
“你不想放弃,东叔想护着,那个女人够固执,而我…。能治好,也不错!”
“祖父一定会把你治好!”
“嗯!”
提到这个话题不免让人心情沉重,只要确定了凤璟的态度,其他不用多谈。国公爷适时转移话题,“今天感觉怎么样?”
“什么?”
“蔺家那丫头长的还是挺漂亮的吧!”
“不难看!”
“她送了你什么私礼呀?”
凤璟听了,顿了一下,才掀开袖子。
国公爷看了,一愣,一怔,而后惊疑不定道,“你手腕上这玩意儿?”
“嗯!”
“哈哈哈…。好娘…。”
闻言,凤璟眼帘抬了抬,把袖子放下了。
国公爷笑着,注意到凤璟的动作,惊疑不定,“你准备带着?”
“嗯!”
“为什么?你喜欢戴这种东西?”国公爷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了。孙子只是身体不行,又不是娘们,怎么可以戴那个。
“不喜欢!”
“那…。?”
“我戴着碍事儿,九爷看着碍眼!”说完,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如果不是看出她不是故意的,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成心的。一件礼物又折腾两个人。
“戴给九爷看的?”
“他看着,不是加快行动,就是停止用心。无论是哪一种,都可尽早应对,尽早解决。”就是火上浇油的。
“速战速决!不错!”国公爷说说着,正色道,“你这是准备正式把那丫头的麻烦给担过来了?”
“男人跟女人谈感情,越谈越扯不清,这些日子交给她处理就是个例子。而,男人跟男人谈利益,更好说明白,干脆利索!”
“没想到你挺懂嘛!”
凤璟听了没说话,淡淡的品着茶。
国公爷抚着胡须,眯着眼睛,不疾不徐,颇为高深莫测道,“璟儿呀!有件事儿,我还是挺担心的。”
“嗯?”
“我看着九爷对那丫头这态度,不由为你担心呀!你会不会最后也对那个丫头动了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