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辰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清淼摇头,他俩若真同时离开,太后皇上会有所怀疑。
“你瞧着那冷酷男人,我一会儿回来再仔细看,他是不是那刺客。”
若他真是那刺客,那说明,杀了王田豹,和要害她和云辰的,其实,都是她牵念了十二年的亲娘。
够狠!
清淼在回廊柱子上吐着气,眼泪落了下来,她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
嗓子堵得难受。
一道冷漠的风似乎拂了过来,清淼目光看去,竟然是杜渊非。
“哭什么?”杜渊非有几分诧异的问。
清淼说道:“我刚才进殿,听到不少人说我坏话,有点伤心。”
杜渊非嘴一抽,伫立在她几步之遥。
清淼目光看着他淡漠的身姿,忽然说道:“杜帝师,你还记得那写着渊字的帕子吗?”
“记得。”杜渊非淡然的回答。
清淼问道:“那你……是沐渊良吗?”
风拂过,簌簌声响了起来,杜渊非的眉宇没有一丝的变化,冷静的没有波澜,他唇一勾,说道:“那帕子是良王送你的?”
“你不是?”
杜渊非说道:“良王已经死了,我怎会是他?”
清淼又问:“既然如此,我放在良王墓边的帕子,那日,为何在别院河边,你递给了我?”
杜渊非神色依旧冷漠,眼底幽幽。
那日若没有刺客出现,他很想拿着帕子,直言问她,那帕子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便不想再让任何人知晓他的身份,哪怕这个,被他捏着把柄的知己。
“这帕子未必就是一条,我当日吃惊,就是因此。”
清淼愣了愣,“良王也曾赠过你帕子?也给你擦脸的吗?”
杜渊非一愣,倏然间,想起一个场景。
当年,杂草丛边,狼狈的女孩,满脸的尘土。
是她?
清淼轻笑了一声,道:“我该去趟良王墓,瞧一瞧,那帕子到底在还是不在。”
杜渊非眼中闪过一丝无语,他曾记得,那日她将帕子就丢在了别院河边。
谁想。
眼前一闪,帕子就出现在了他聚着冷漠光芒的眼前。
“你只要说出来,你是不是沐渊良就好,我之前说过,你捏着我的把柄,咱俩是知己,不必这般谨慎。”
清淼笑的狡黠。
杜渊非眸底闪过锐利,有几分嘲讽的说道:“你既不信,我还能让你瞧一瞧。”
清淼有几分的诧异,看着杜渊非离开。
虽和云辰说,出来只是吐口气,可是再让她回去,她还真是心绪难安。
遂,清淼跟上了杜渊非的脚步,两人一起离开琉璃大殿。
“你怎么往深宫走?那帕子在后宫中?”清淼纳闷的问。
杜渊非说道:“这帕子是良王当年最喜欢的,怎么可能就只有两块帕子,今日,让你好好瞧一瞧。”
破败的宫殿门前,蛛网遍结。
清淼瞪着眼睛看,杜渊非施展轻功,眨眼间进到宫苑中。
难不曾这是良王当年的宫殿?
她跟着施展轻功,飞了进去。
院中枯败的草很多,又带着些霉味。
进到大殿内,杜渊非熟门熟路似得向后殿走去。
眨眼间,到了落满灰尘的书桌前。
屋里黑黑的,只有些微的月光,他伸手,从桌子的抽屉里,一下子拿出数张帕子。
清淼目瞪口呆,伸手拿了过来,借着月光细瞧,虽放了许久,但每一张帕子都带着新帕子的光泽。
一刹那间,清淼确定,杜渊非能知晓这些新帕子,定然是因为什么而记忆犹新。
“杜大人,你这是,想告诉我你就是良王吗?”
清淼目光浅笑着望向他,“你说这帕子未必就是一张,还让我来瞧,可是这些中,每一张都是新的帕子,和那旧帕子天壤之别。
那么,如今解释你当日递给我的旧帕子,若不是我本来的,也就是说良王也曾赠过你一张旧帕子。
可是更说不通,若这样,你就算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新帕子,也不会还要带我来确认这些新帕子。
这新帕子和旧帕子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你瞧,分的太清楚了,说明不了你递给我的帕子,也有可能是从这里拿的。
你的做法,很自相矛盾,分明是想掩饰,反而出了破绽。
下的结论就是,你带我来这里,只能说明,你知道这里有帕子,却不知道仍然还会是新的,之前的那帕子,就是你从自己墓边拿的,那日在河边,你拿出来,分明就是想承认,自己就是良王沐渊良!”
清淼将手中的两块帕子鲜明的对比。
杜渊非的脸色冰寒。
他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
清淼眼睛晶亮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当年在沁枫县,你递给我帕子擦脸的?”
杜渊非唇浅浅的一勾,看着她说道:“可惜,你却浪费了这么好的帕子,绑了脚腕。”
清淼唇角翘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满心欣喜,她问道:“那当日唤你十叔的男孩是谁?是轩王沐云棋吗?”
杜渊非的眸光定在她欣喜激动的脸上,心里冷了冷,她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吗?
“不是。”他冷漠道。
清淼更激动了,说道:“济王和江王的年纪都很大,定然也不会是,如今就剩皇上和沐云辰。”
杜渊非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冷漠,出声。
……
☆、76.见到娘亲
清淼认真的等着,心激动的砰砰砰的跳。
心里有个声音,仿佛抢红包时说着中奖一般,念着沐云辰的名字。
结果,杜渊非的声音响起时,惊得她一身的冷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知不可能,还带着又升起来的这点希望干什么?
杜渊非说:“当年跟在我身边,唤我十叔的人,是皇上。”
清淼问道:“我曾问过沐云辰,他说,当年与你颇好的是他,而不是皇上,太后与你母妃之间恩怨颇深。羿”
杜渊非哼了一声,“恩怨再深,也不能累及无辜的皇上,当日跟在我身边的就是他。”
清淼眉头锁着,想着,当年的男孩只对着杜渊非说了一句话,怎能就看出好坏,只不过自己主观认为两人颇好。
而且,那男孩是后来出现的,也许,只是恰巧看见杜渊非,平静的告诉了他这一句话吧。
是啊,这一句话,也并不能看出两人颇好。
原本淡了见到娘亲的悲凉心情,一时间,两样加在一起,清淼真想对月独饮,伤怀感慨。
然而,杜渊非已经错过她,边走边说:“今日封后宴席,不能离开太久。”
清淼嗯了一声,说道:“当年谢谢你的关心,咱俩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知己,从一开始就互相帮助。”
杜渊非脚步一停,道:“甚好,互相捏着把柄的知己。”
清淼嘴角一抽,无语,总提醒自己,他捏着她的把柄,这还算什么知己?
清淼回大殿时,沐云辰却不在座位上。
她颇为纳闷,这人哪里去了?
刚诧异着,突然,琴声悠扬的响了起来,清淼听的出很精湛。
中间,一群绿衣的女子翩翩起舞,乍然间,白衣的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从上空缓缓而落。
这女子身上并未绑着绳子,可见,她身怀轻功。
清淼看着众人惊叹的目不转睛的欣喜赞叹表情,无语的继续四处找着沐云辰。
然后,清淼突然就觉得牙气的痒痒了。
那边那男人是谁?
原来这琴音是他抚出来的,再瞧瞧中间跳舞的女子,眉目含羞。
清淼一只手,指甲抠着桌子,另一只手吃着饭菜,从始至终也没看右面上首坐着的,可能正吃着珍馐,或看着舞蹈的女人。
直到这舞停了,有人得寸进尺的娇滴滴的说道:“王爷不但人长得俊朗非凡,连琴艺竟也如此惊叹,浅月佩服。”
沐云辰脸上带着俊美的笑,说道:“多谢盛姑娘夸赞。”
清淼嗤了一声,突然出声道:“王爷琴艺怎这般烂,浅月姑娘是不是不懂琴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盛浅月蹙着眉,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冷叱,“你是何人?对王爷竟如此出言不逊?!”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云辰从来没有为自己弹过琴,也没有在她起舞的时候,以琴相伴,凭什么就为了你?
“我是他的王妃,就是喜欢对他出言不逊。”
盛浅月惊讶,狠狠蹙着眉,说道:“好可恶的女人。”
清淼笑道:“多谢夸奖,我自来就认为自己,还真是可恶的很可爱了呢。”
盛浅月见她脸皮如此厚,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众人眼前撒泼似得,小脾气瞬间升的快。
“你给本姑娘弹一曲,看你比王爷的琴艺烂到何等地步。”
清淼好笑,道:“本王妃凭什么给你弹?!”
两人呛声,让所有人面面相觑,所有人在心里一致认为,被钱王抠门抠的曾经疯了的王妃,定然是在和王爷找茬。
不太了解清淼找茬的盛浅月,一心认定清淼是吃醋。
清淼眼下,满肚子的火,一点没留的对向了她。
这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女子。
盛浅月斗嘴斗不过她,气的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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