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辰满头黑线,嘴中说道:“午饭之后得过些个时辰。”
宋梦芫听着他不明确的话,瞧了瞧他眼中能看的清楚的几分不悦,站起身说道:“姐夫,我让人将午饭送过来,你喂我姐吃点,她现在应该多喝些粥,额,我得去御膳房亲自熬去。
还有,我姐一感冒特别不愿意好,话说多了,她也发脾气,等会你别多说话。
嗯,我姐感冒总愿意做噩梦,你要是看她神色不对劲,轻声点叫她。”
宋梦芫嘱咐了一大堆,沐云辰也没闲烦,一句一字全都听着。
宋梦芫转身离去,沐云辰立马坐到了榻边,眼中心疼的瞧着因为发烧,鼻子堵着,只能用嘴呼吸的人。
他得让人去问问莜之,怎么样才能让这感冒快点好起来。
他正心疼的想着,榻上的人嗯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眉头紧蹙着,神色颇为糟糕。
“淼淼,怎么了?”
清淼有几分有气无力的道:“我肚子疼。”
沐云辰连忙问:“是不是饿了?”
清淼摇头,眨着眼,紧蹙着眉,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来例假了呢?”
沐云辰一听,心里一绷,淼淼来例假以来,虽不是疼得要死,却也难受的坐立难安。
如今她正发着烧,感着冒,这时候来例假,这得多难受。
“先起来吗?”
清淼嗯嗯着说:“先等会儿,我现在只是肚子疼。脑子发烧,也晕乎乎的没办法给自己说药方,那些御医也太笨了,一个小感冒小发烧都治不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将她头上的冷帕子又换了一下。
清淼撑着想坐起来,沐云辰连忙扶着她,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
“我好像一下子就减肥了。”
沐云辰温声细语,“你现在这么瘦,等病好了,一定要全补回来。”
清淼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嗯了声。
宋梦芫熬好了粥,带着沐云辰要用的御膳回了清祥殿,清淼已是躺在榻上,屏住呼吸,尽可能忽略肚子疼。
宋梦芫问了两声她姐如何,沐云辰答了几句,宋梦芫便从后殿出来,去了自己的偏殿。
沐云辰将熬好的粥拿着走到清淼的榻边,轻声说道:“淼淼,你先喝些粥。”
清淼蹙了下眉,嗯嗯了声。
沐云辰听她的声,便知道她不想吃,然,越是不吃饭,岂不是越难受。
他又道:“淼淼,这是小芫熬的粥,你少喝一点。”
清淼心里的心烦冒了上来,忍着,又嗯嗯了声,肚子疼,一点也不想说话,情绪也不能有一点紧张激动,要不然更疼。
沐云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不喝,等会儿怎么吃药?”
清淼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瞪着他,“我现在肚子疼得要死,沐云辰,你先闭会儿嘴,我就想这么躺着。”
沐云辰瞧着她瞪着自己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说道:“不然,你吃一口,再骂我一句,要不然,我好像没办法闭嘴。”
清淼气急败坏,被沐云辰扶了起来,说道:“骂你一句不是五十
两吗?这一口粥真是值钱。”
沐云辰低笑,“只要你不是一口都不吃,这粥才是真的值五十两。”
清淼忍不住一笑,边喝着沐云辰喂过来的粥,边算着银子。
五十两,一百两,一百五十两……
三天后,清淼的感冒好了大半,然整天依旧虚弱的有气无力。
沐云辰天天下厨给她做好吃的,清淼饭吃的到依旧是准时准点。
晚上,沐云辰也不批折子了,日日让她早睡休息。
遂,清淼正翻着书看的时候,便见沐云辰手边的折子极为快的减少,他这批折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不会有问题吗?
清淼侧过脸,看着宫里的人将折子又拿了出去一些,忍不住打岔的道:“云辰,你折子看的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沐云辰手里执着正看着的折子,抬起了头,揉了揉脖颈,说道:“还好,让人已经先将重要的折子挑了出来,现在看的快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即便出点错,也没什么。”
清淼无语。
……
大将军府邸,一如既往的鸦雀无声。
树影萧条,地上白雪皑皑,一双黑靴从雪地踏了过去,印着极为沉稳的脚印。
有黑色的衣袍衣角闪了一下。
“吱呀!”门被推开。
房间里,一道稳重的声音传来,“主子的病如何了?”
进屋的人,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他将面具摘了下来,冰冷的脸庞极为严肃,他清冷的声音说道:“回阁主,主子的病已好了大概。”
稳重的声音问:“这好了的大概,是大概多少?”
冬一回道:“大概明日一早,主子便会出宫,来将军府。”
东方少晨面上依旧沉默沉稳,他宽厚的手掌捻着手中的信,半响,才说道:“将信交给主子。”
冬一恭敬的伸手接过。
东方少晨淡漠说道:“明日一早,她出门之前。如今天气甚凉,她身体又是大病不曾痊愈,断不能因为我,而受着冷风。”
冬一点头应是。
冬一离开后,冬二垂首立在东方少晨的身边。
东方少晨目光幽深的看着他,说道:“嫣桃的事,本阁主不能置之不理,你先去蕴洲守着她。”
冬二连连点头,当日他从蕴洲回来,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阁主便已先说出,春五嫣桃或许该是认出他了。
因为他不能伤他们,嫦妃那女人当时说了一句狠毒的话,他并没有应承。
出乎意料的是,嫣桃受的那一掌之后,竟变成了疯子,实在多有问题。
“阁主,若是主子想见我……”
东方少晨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去照顾嫣桃,主子如何见你?”
冬二恍然,领命而去。
风声急了几分,东方少晨起身,走到门边。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他未披任何锦裘衣袍,只着一件黑衣走了出去。
衣袍偏飞,冷风凛凛,然东方少晨没有变一丝的神色,仿佛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寒冷似得。
他步履稳重的离开书房院落,回了卧室院子的方向。
路上,有孩子说话的声音响起。
这说话的声音正读着书,他停下脚步,深不可测的双眸望去。
不远处灯火明亮,越靠近孩子的声音越清晰,他边走边听,却没有向那院子多走一步。
花落站在开着的院门边,难受的看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她咬着牙,关了院门,进了院里。
东方念盛放下书,走到花落身边,小手帮她掸去身上落着的雪花。
“娘亲,该歇息了。”
花落满脸温柔的嗯了一声。
待花落回了左边的房间,东方念盛迈着小步子回了右边的房间,捧着书继续看,也不再有声音响起。
花落在房间辗转难眠,待儿子睡了,起了身,换了一身黑衣,施展轻功,从院中离开。
将军府门外,一道带着银色面具的黑影拦住了她。
“花落,你要去哪?”
花落听着这冰冷的声音,说道:“阁主行事向来稳重,这些时日不见冬二,必定是他支走了冬二,也必定是因为主子发现了他做的事情。我清楚,阁主必定能将此事圆过去。冬一,阁主定必须用此方法得主子的心吗?”
冬一冷漠的说道:“阁主离开峰城这么多年,守在边关苦地,然,主子却弃阁主从始至终的一往情深而不顾,嫁给别的男人,还生了儿子,你该了解阁主心里有多恨那男人。”
花落语气冷冽,质问他道:“那你是一心只为阁主,要伤主子?我们这些人,皆是主子救回来的,主子既已心有所属,开心度日,你们何必要让她痛苦?”
冬一沉着神情,“花落,
我想让主子和阁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落好笑的嗤了一声,“自以为是。”
听闻主子大病已是痊愈不少,此刻,这几日必定是要来见东方少晨,阁主的谎话,她必定不能让主子听了一分。
主子的救命之恩,在她心里,多余这对东方少晨的一厢情愿的感情。
她方想对冬一出手,东方少晨沉稳的声音在落雪的黑夜响起。
“花落。”
花落回过头,有几分心痛的望着他,“阁主,你瞒我甚多,可我也知晓不少,你已经让千万楼乱成一团,你这是……”
她嗓子被梗着,道:“主子为人最是护短,对我们这些人一直是极为的好,我们虽是她的属下,但却如亲人一般。你若是一心去害皇上,主子必定是万念俱灰的寒心。”
东方少晨沉稳的神色一下子冷沉数分,面容的冰冷犹如玄冰千层,寒气带着阴森的气息,逼得花落喘不过气。
那眼神,让她一颗爱慕他的心,千疮百孔。
“我东方少晨,只爱主子一个女人,我必定是要娶她为妻。”
这话里的执着,让花落有几分气愤,“阁主,你太自私,你爱主子,就逼着她必须留在你身边爱你吗?!”
东方少晨面色拂起冷笑,斩钉截铁的回道:“是,她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花落手气的发抖,东方少晨为了得到主子,竟是这般神智扭曲。
知眼前她根本对付不了这二人,花落忍气吞声,说道:“阁主既然如此对主子一心,花落又有何机会去告知主子一言,看在你一心不会伤到主子半分的份上,我不会再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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