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说什么?”季云雀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蓝姨娘苦笑一记,眼泪又流了出来,中年男子将她紧紧搂住,看着季云雀,失望的道,“你说得对,我是没用,可你又知道我为何这般没用?二十年前,我也是寒窗十年,等着一举高中娶你娘过门的有志之士,若非你口中那个尽善尽美的父亲,我又何故被考官诬陷作弊,押入天牢整整三年,且终身不得再入考场,而就在那三年内,你父亲用尽手段逼迫你外祖母、外祖父,纳了你母亲为妾,我原以为表妹嫁个了当官的,至少也能衣食不愁,犯不着跟我这个了无前途的傻书生,可是你又知道我是如何再遇你娘的?”
季云雀不说话,只看着他。
蓝姨娘咬着唇摇摇头,“别说了,过去的事,我都不想提了。”
“不,你不说云雀始终不懂你的苦衷,始终不知道你当年有多么辛苦。”顿了一下,中年男子才继续说,“那时候我出狱不久,无法再考科举,只能在市集找些活计,就到了一家棺材店做小工,刚好接到的单子就是你们季府,你可知道要做棺材的是谁?”
“是……我哥哥?”季云雀不确定的看向蓝姨娘,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府中从来没人跟她说过,就连丁姨娘也不止一次用无男嗣一说挤兑娘,所以她一直以为娘只生了她一个。
“不是。”却不料中年男人摇摇头,脸色却深沉了许多,“是你娘。”
“什么?!”季云雀目瞪口呆。
“你娘当时因为你哥哥出生半月便死因不明,在府中大吵大闹,弄得你那个所谓的父亲不厌其烦,有一次你母亲找到蛛丝马迹,知道真相与那位大夫人有关,就找那大夫人寻个说法,却反被大夫人诬陷,落到一个家法伺候的下场。你那父亲也够心狠,明明半点证据没有,可就因为那大夫人一句抱怨,就将你刚刚经历丧子伤痛的娘给打得半死,大夫到府中去医治,只说让准备身后事吧,你父亲二话不说就请了棺材店的人去量身,我这才重遇你娘……”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竟也差点流泪。
想到时隔三年,在看到钟爱了一生的表妹时,她却是那副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的摸样,现在想来他都心疼得无以复加。
蓝姨娘哽咽了一下,看着季云雀,“若非你爹的出现,娘根本不想活了,云雀,爹娘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你再糊涂下去,那个季家根本就是个魔窟,里头没一个好人,你说你要靠拢季莨萋,可你以前得罪过她多少次,她现在当了郡主,连季呈都忌惮三分,你能保证她不对你报复?云雀,听娘的话,跟娘走吧。”
季云雀木讷着脸看着她,心中纵然也没被那段二十年前的事所震撼,但她却没忘记自自己出生以来,父亲却是再没对娘横过眉毛竖过眼,她相信父亲也是爱着娘的,父亲肯定也是想弥补娘,这么一想,她又道,“要走你们走,我不走!”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蓝姨娘急了,若非中年男子拉着她,都要上去打季云雀了。
季云雀倒退两步,冷眼看着两人,突然丢下包袱,转身就往季府跑。
“云雀!”蓝姨娘大叫,连忙去追,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你干什么,让我去追她,她不能回去,她是我女儿!”
“表妹,你冷静一下!”男人掰过她的身子,看到她流泪的眼,紧紧将她拥住,慢慢道,“云雀不认我这个爹,我不勉强她,她在季府长大性子早已偏向季呈,我们追到她也没用,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先走!”
“你疯了,她是我们的女儿!哪有父母独自逃难,丢下女儿的!”
“我没疯,你放心,有人会帮我们。”他说着,对黑暗处唤了一声,“公子请出来吧。”
在蓝姨娘目瞪口呆之下,只见一个持剑少年走了出来,他头戴斗笠,在漆黑的夜晚,令人更加看不清他的容貌。
“高公子,小的有个不情之请。”中年男人诚恳的道。“还请公子代为照顾小女,小的知道公子时常在季府走动,若是能护得小女周全,将来有什么用得到小的的地方,小的禅精竭力,在所不惜。”
那白衣少年,也就是高然,冷冷一嗯,却说道,“我家主子救你的条件,便是要你带着妻女离开京都,你却留下女儿,我不保证我家主子会同意。”
中年男子一惊,“令家主……难道会伤害小女?”
“主子的想法我不清楚,但季云雀不可能回季府。”
“那……”中年男子迟疑了,他原本以为这人愿意救他,那应该也愿意帮帮他女儿,所以才有了这不情之请,却没想到对方却说这样的话。“那请问你公子,会如何对小女……”
“若是她不走,便只能杀。”高然漠然无情的道。
“不行!”蓝姨娘吓得立刻惊叫,急忙道,“不能杀我女儿,我会带她走,我这就去追她。”
可她话音一落,就听远处传来哄闹声。
他们都知道,追捕的人来了!
“来不及了。”高然轻轻说,然后又对那中年男子道说,“先带她离开,记住你说的话,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都,若是食言而肥,那便只能留下性命。”说完,便飞上房梁,不见踪影。
此时,远处的哄闹声更大了,还夹杂着火光。蓝姨娘想回去找季云雀,却被中年男人拉着离开,男人的力气和女人的力气相差悬殊,中年男人尽管腿脚受伤不便,但也能将蓝姨娘拉走,况且那由远而近的追捕声越拉越大,是人都会怕死,况且自己还是和姘头私奔,若是让季呈抓回去,只怕不止是死那么简单!蓝姨娘吓得不敢再挣扎,只能随着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从暗巷离开。
再说季府这边,当真是出了天大的事,整个暖月院一团乱麻。
大半夜的,整个季府的都亮了,老夫人在花妈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疾步走向暖月院,季呈也被丫鬟叫醒,却发现***没有人,他狐疑了一下,却没精神去找蓝姨娘,只问,“什么事?”
丫鬟满脸铁青的道,“回老爷,刚才暖月院的丫鬟来报,说二小姐……死了。”
“什么?!”季呈霎时从***上跳起来,匆匆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门。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铺,朝丫鬟问道,“蓝姨娘呢?”
丫鬟摇头,“奴婢不清楚。”
季呈尽管狐疑,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先去暖月院。
当他到的时候,就看见暖月院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季恬羽和丁姨娘站在角落,老夫人和季莨萋坐在中间,三房的人还没到,大概是消息并没传过去,而二房早已不在府中,更是不见半人。至于大房仅剩的原姨娘,因为怀着身子,并没有通知她。
“到底怎么回事?”他一进门就问。
季莨萋面色沉重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内室的房间,“二姐姐,在里面。”
大好的替罪羊
季呈二话不说就走进去,房间被点了灯,他走到***榻边,看到自己昔日荣宠深爱的女儿正被五花大绑捆在***上,她手脚都被磨破了,可见平日没少挣扎,而她此刻满脸苍白,双眼紧闭,看起来如平时一样倾城美貌,但却已经没了呼吸。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的是服侍季靥画的丫鬟。
那丫鬟就是白天赶走季莨萋的那个,小丫鬟此刻早已心慌不已,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道,“季大人容秉,奴婢也不清楚啊,今晚睡前靥画小姐还好好的,可是半夜事,奴婢也没听到靥画小姐像平日一样嚷嚷,这才狐疑,进来一查探,才发现小姐口吐白沫,已经……已经咽气……了。”
“口吐白沫?她吃了什么?!”就算季靥画又瞎又疯已经在他心里拔了根,但到底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平白无故的死了,他不可能不气。
这时,外室老夫人的声音响起,“老大,你先出来。”
季呈走了出去,看到堂中央站着一个大夫,便直接吩咐,“你,进去看看二小姐生前吃了什么,为何会口吐白沫。”
那大夫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点点头,才提着药箱走进去。
待大夫进去,老夫人才道,“老大,你不觉得这屋里少了谁吗?”
季呈一进来就忙着看季靥画,哪里会细看屋里子有多少人,不过老夫人提起,他还是看了一圈儿,须臾,才不确定的问,“蓝姨娘和云雀去哪儿了?”
“莨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老夫人突然道。
季莨萋叹了口气,眼带怅然的道,“父亲,今日的事事关重大,还请您做主。”
“你说吧。”
这会儿屋子里的人都是大房的人,季莨萋也没什么忌惮,直接道,“今日我与老夫人随谈,提到了二姐姐的病情,便想着我一直没去探望过二姐,逢这两日母亲不在家,便约着三姐和六妹一道儿过去,可三姐却不愿与我们同行,还伤了六妹……”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季恬羽,季恬羽知道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连连点头,“我当时本也是去寻三姐姐玩耍,我前脚到,五姐姐后脚就到了,五姐姐说我们姐妹三人一同去看二姐姐,三姐姐却不容易,又是讽刺五姐姐猫哭耗子,又是骂我装模做样,我以为她只是最近这段日子学习管家,压力太大,毕竟母亲交个我们处理的账本实在是太难看懂,可是三姐姐却还对我动了手,打得我眼冒金星,最后还是五姐姐说那就我们两人去吧,我们便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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