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南宫绝不在意的人,带在身边还有什么用处?
他更加不懂漓漠的心思了,虽说主子每一回都不按常理出牌,只不过,这一次更让人难以猜测。
“你懂什么,她会慢慢在意的!”漓漠伸手将凤傲天扶起,点了他几处穴道,制止了血液的流失,与大夫一起,将他扶到了前方的马车上。
车夫立即驾车前往前头的镇上。
在大夫的救治下,凤傲天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双眼,入眼的竟是两个不相识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到自己此时的情形,又似乎了然,轻咳了两声道:“多谢二位相救!”
漓漠笑了笑,优雅美丽的脸上勾勒出善意:“在下见这位公子昏倒在前面,便与家仆将你救了起来,不知道公子何似闹得如此狼狈,说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上你的忙!”
凤傲天会如此一问,便是没有认出漓漠来。
此时的他,正处在悲痛的边沿,对于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反而警惕性极低,而漓漠最善的便是人心,知道此刻是抓住他心思的好机会。
“我……国仇家恨,一言难尽!”凤傲天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想说什么,却似乎又无从说起,凤国易了主,南宫绝又想杀他灭口。
想他凤傲天居然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恨……恨极了南宫绝和墨竹熙这两人,该死的他,居然还想得到南宫绝的一眼赏识,真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想到这里,凤傲天嘲讽的笑了起来,冷冷的笑声,回荡在马车内,使得原本就冰凉的空气越加的冷凝了。
“公子,既然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漓漠淡淡的勾了勾唇,温和的笑意瞬间便取得了凤傲天的信任,见对方望着自己,漓漠又开口道:“在下乃千家长公子千漓漠,此次是去南启看望家弟,而后受邀参加凤国的国宴,不知公子要去何处?可愿让在下搭你一乘?”
他说的十分的虔诚,并自暴身份,这一举动,立即让凤傲天自残形秽,想来人家坦荡荡的,自己却又遮又掩。
一咬牙,道:“南启?我能与你们同行么?反正凤国我也是要去的,这一路上,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
凤傲天不禁在心中暗忖,真是遇上贵人了,这一下,他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入南启,听千漓漠说,他们回头会去凤国参加国宴,想必,是要进宫的,到时候,他便与他们同行,再借机联络自己的旧部,一举推翻墨竹熙,重新夺加属于自己的东西……
“公子见外了,相识便是缘份,对了,你叫什么?”
漓漠笑着点了点头。
“在下秦天!”凤傲天想了想,随便扯了一个名字。
千漓漠亦过了脑,眼神往大夫的身上一瞟,示意他去查一查南宫绝可有一个叫秦天的男宠……
“秦兄,你伤势严重,还是多加休息为妙,到了前头的镇上,我再叫醒你!”千漓漠点了点头,将头微微靠向软榻的靠背上,而是将大部分位置让出来让凤傲天躺着。
客栈中
南宫绝思来想去,仍旧觉得今夜的凤傲天怪异的很,便唤来风和雨问话,两人面面相觑,皆认为凤傲天是记恨南宫绝,才会行为偏激。
“是吗?”南宫绝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仍旧觉得有哪里不太妥当,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那对老夫妇便回到了客栈中,接过南宫绝赏下的银子,便默默的开始收拾残局,临走前,那老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昨晚他不放心,偷偷回来看到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这位公子,昨儿个夜里,我回来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公子被带上了一辆马车,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人!”
在老翁的眼中,就怕这些人惹了什么麻烦,若是少了人,或者死了人,到时候找他们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先说为妙。
一听这话,南宫绝点了点头,知道凤傲天被他的属下带走了,并没有多问,便转身要走。
“公子,他们一路往前头的十里镇去了,那马车夫还问了老汉去南启都城的路哪一条最近!”
老翁想了想,又重新补了一句。
原本以为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却给南宫绝敲了重重的一击。
凤傲天居然朝着南启都城去了?
他为何要去南启?难不成还想与她为敌?或是他私下里在策划着什么……若真是这样,那么……她绝不会放过他!
☆、005 爷好好疼你
“主子,莫非他是……”风和雨皆担忧的上前一步,昨夜的客栈巧遇,没有人会认为是巧合,苍月大陆何其之大,怎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相遇?
更何况,从凤傲天偏激的举动来看,他是恨着南宫绝的。
抬手,制止了风、雨要说的话,南宫绝眉眼一挑,淡淡开口:“若真是如此,本宫必不会饶他!”
若是凤傲天真的要耍什么手段,她绝不会再像昨晚那般手下留情。
正在这时,远处一匹快马,伴着拉长的急报,带起满地的水渍,刚下过雨的路面,凹凸不平,报信的小兵却顾不得这么多了,远远的便翻身下马,奔至南宫绝面前,单膝跪地:“殿下,陛下病威,请太子即刻返京!”
这个急报,对于南宫绝一行人,可谓是屋漏偏缝连夜雨,之前乔子隐曾送来密报,此次,却由朝廷快马来报,说明,皇宫有了巨大的变动。
南启的天,怕是要变了。
跨上属下早已准备好的汗血宝马,双腿一跨马肚,鞭子甩起来,马儿厮鸣着往前奔去。
风和雨亦快速跟上,没有了秦衍的拖累,日夜兼程,不出三日,南宫绝一行人便抵达了南启的都城。
未来得及回太子府,便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纵马驰聘,风霜仆仆间,远远的,便看到正宫门外一人一马等在那处,那人一身月牙白锦袍,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子让人沉静的书香味,儒雅中却又带着几分清秀,他远远的看着南宫绝策马而来,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双眼中那深深的思念之情,却让人无法忽视。
南宫绝翻身下马,快速的上前,紧紧的拉住来人的手:“子隐,宫里情况如何?”
这些日子,都是乔子隐在京都守着,如若不然,他怎能放心在外如此之久,看来,乔子隐守的很好,至少到现在,二皇子还不曾明目张胆的与他争皇位。
“爷……”乔子隐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许多未见了,南宫绝的肤色已经由原先的瓷白变成了现在的麦色,想来北疆的风霜在历练着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南宫绝比走之前要高了一些。
过了这个年,她也该弱冠了,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只怕要大婚了,但南宫绝却偏偏不爱女子。
“进宫吧!”南宫绝握住乔子隐的手紧了紧,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想听些什么,但眼下,局势险峻,不是诉说相思之苦的时候,只有尽快稳定局势,才能确保她身边人的安危,便是给他们最好的蔽护。
乔子隐笑了笑,已然明白了南宫绝的意思,回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回走进正门。
以往那些将她当蛇蝎一般避着的正门守卫,此刻却是面色冷峻的持刀阻挡:“太子殿下,内宫有旨,陛下病危,没有宣诏,所有人不得入宫!”
南宫绝眉心一拧,眼中冷然一现,握着缠在腰迹的金丝软剑的剑柄,便要将人拿下,却被乔子隐暗中按下了手背。
她不解的转头:“这些狗奴才是不想活了,本宫向来杀人如麻,又何须做一时的善人,天下皆知,挡我者死!”
她的话,守卫们自然早已明了,只不过,眼下局势当前,无论放不放人,都是死路一条,他们也是被抬上砧板的肉,里外不是人。
没想到,一向惧她如虎的守门也敢忤逆她,这让南宫绝心中怒火腾飞,一把便推开了乔子隐的阻挡,冷剑出鞘,‘噗……’的一声,便生生的割下两名守卫的项上人头。
将后头的一众人吓得面色发青,连退了好几步,南宫绝冷竣的眼眸在他们的身上来回穿梭,手中滴着鲜血的金丝软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般的森冷无情。
世人皆知,南宫绝残暴起来,能只手屠杀数百人,死状皆惨不忍睹。
随着守卫一步一步的后退,南宫绝却是一步一步的前进,眼见着,正门已入,提剑便冲着德阳殿快步冲过去。
却在她转身之际,另一头,却响起禁军统领同样冷漠的声音:“殿下请留步,陛下圣旨,任何人擅闯皇宫,皆以谋逆罪处之,可当场斩杀,不论身份……请殿下莫做忤逆天下之事!”
这话说的十分清楚。
若是南宫绝再往前一步,便会被视为谋反,如此一来,禁卫军若是在此地将她斩杀,竟算是为民除害。
虽说,区区几万人,或许还拿不下她的命,但果真如此,他日登基,便会被视为谋权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了。
逞一时之快,而埋下一世骂名,怎么算也不划算。
若放在平时,南宫绝自然不会如此冲动,只是,此刻,在这宫里还存在着一名不为人知的二皇子,而她的父皇,却极有可能是被二皇子控制着。
南启的江山,随时有可能动摇,这让她如何冷静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