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眼下,二皇子的身份已证实,老夫便请众位给秦将军一个交待!”说到这里,赵青江再次撩袍,冲着秦衍的头颅跪了下去。
一些赵氏一派,也纷纷下跪。
到此时,即使是刘浅与古清羽这些归顺于南宫绝的人,也有些为难了,按理说,秦衍乃三朝元老,祖上有律例,无故斩杀三朝元老,乃藐视先人,罪则当诛。
眼看着,整个朝堂这上,三百余人,皆跪了下去,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刘浅和古清羽。
“废太子!”
“废太子!”
常公公高喊了起来,立即带起了连片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简直想将南宫绝淹没在浪潮之中。
乔子隐死死的捏着拳头,从始至终,他没有过一丝的动摇,即使世人都怀疑南宫绝,他仍旧相信她的为人,相信她做的每一件都是有原因,有根据,有目的的。
杀秦衍,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即使她不说,他也不会怀疑,因为,他早已看到了世人不曾了解过的南宫绝。
她是他的神,是他不可磨灭的信仰。
“爷,子隐与你生死与共!”手指悄然的滑上了南宫绝的手掌,与之紧紧相握,他不要她在这一刻感到孤独。
即使是黄泉路上,他亦会相随。
相视一笑,南宫绝的手却绕上了他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迫使他低下头,唇齿相交间,却是数不定的温情。
在高声喊杀中,在震天的弹骇中,在浪潮一拔高过一拔中……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无边无限的温情,南宫绝深深的吻着他,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柔软的,曾经冰封起来的心,慢慢的破晓,在漫天的雪花中,在冰冷的朝堂上,慢慢的融化。
“好!”良久,她放开他的唇,将他拉离自己的身边,负手,一步一步的朝着阶梯往下走。
‘咚、咚、咚’坚硬的战靴敲在青石板上,一步一响,似乎敲击在众人的心里,生生破坏了那高呼声的和谐,冰冷的眼神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去,带着腾腾的杀气,似乎要将这些在此忏逆过,叛离过她的人,一一的记牢。
“南宫绝,老夫代皇上废除你太子的头衔,你若是还念及一丝皇家的情意,便请你自废武功,乖乖随禁卫军下天牢,如若不然……”
赵青江亦不由自主的将膝盖往后挪了一小步,南宫绝的模样让他的灵魂都竖起了鸡皮疙瘩,他秘切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像上次那般发了狂将他一掌捏死。
“如若不然,你便要了本宫的命?哈哈……”南宫绝接下他的话,冰冷的语气,好似从地狱走出来的阎王,伸手间,像要勾人的灵魂一般可怕。
她所经的地方,周围皆后退三尺,唯恐被拔及。
梅妃一个例举几乎伴倒在地,身后的二皇子慌忙将她扶住,两人紧紧的盯着南宫绝,却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赵青江心中发急,终于沉不住气,手一挥,大喝道:“南宫绝图谋造反,来人,将此人拿下!”
‘嗖嗖嗖’冰冷的樱枪从四面八方伸了出来,将一众大臣护往安全的地带。
刺眼的银色,伴着殿内的水晶宫灯,将南宫绝和乔子隐团团围住,尖锐的枪口对准着两人心脏的位置,蓄势待发……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便从殿外冲进来一名狼狈的妇人,她像疯了一般,朝着每一个阻拦她的人撕拉啃咬,身上的锦服早已凌乱不堪,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银白似雪的一头秀发。
从漆黑的夜空中跑来之际,是那般的刺目。
“本宫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个叛贼,杀了你们……”她死死的咬住一名禁卫军的手臂,或许禁忌于女人仍旧没有被废除的身份,那人却不敢伤她,只得由着她咬着,发出痛苦的哀鸣。
很快,女人放开了那名禁卫军,朝着殿内奔了进来,一眼便锁定在了赵青江的身上,猛的扑了过去,双目瞪得滚圆,满是血水的牙齿正要咬上他的脖子,赵青江脸色一变,挑眉,身旁的一名男子立即抽出佩剑,便要朝女人的身上刺去。
南宫绝手掌一动,那男子的剑便‘哐当’一声,落了地。
上前,将白发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的理顺了她凌乱的发丝和衣饰:“母后,绝儿替你杀,你好好看着!”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
曾经将她折磨了十多年的女人,到这一刻,却让南宫绝的心里像是灌了铅一般难受,她轻抚着她满头的白发,想象着这几个月来,在宫里发生过的一切。
嘴角终是勾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猛的回头望向赵青江,那是一种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比地狱修罗更可怕,比洪水野兽更心惊。
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不知道,南宫绝向来护短,自己的人,即使是恨着,也容不得别人动她分毫,窦皇后又岂是他们能动之分毫的人?
“本宫也有一个人要带上来!”话音刚落,风和雨便押着鬼医万无双跃上了朝堂,那形同鬼魅的面孔吓坏了不少官员,却也吓坏了梅妃。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握住南宫静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梅妃娘娘可记得十年前的万神医,听闻二皇子便是万神医亲自接的生,本宫不禁好奇,一个男人如何替一个女人接生”
说到这里,南宫绝的目光投向了南宫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掌风一呼,南宫静那瘦削的身子便如同破布一般被吸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被南宫绝揪住的衣襟挣开了一道口子,再往上一世,那佼好的脸上便多了一道血痕,风立即持碗将血接入,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际,万无双的手上也多了一道划痕,‘滴答’的血滴入水的声音清晰可见,在精致的青花瓷中,两滴同样鲜红的血慢慢的融合了起来,最终合二为一……
“不,不……”梅妃惊恐的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得厉害,‘扑通’一声,便瘫软在了地上,跪爬到南宫绝的面前:“殿下,求您放了静儿,我保证他绝不会与你争皇位,求你,求你……”
只要不杀她的静儿,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些年来,若是没有静儿,她哪里有勇气活到今日。
她原本就胆小懦弱,压根没想过要与南宫绝争皇位,若不是赵青江说有十成的把握,她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如今……她是自掘了坟墓。
“娘娘,本宫还没有说完,你何必如此情急?”南宫绝勾唇,望了万无双一眼,示意他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赵青江恼羞成怒,一手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便指向南宫绝:“南宫绝,你休想妖言惑众,你以为单凭你的一些妖术,众人便会信你么?静儿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皇上又岂会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如此做,岂不是忤逆皇上,忤逆了整个皇室!”
是啊,皇宫对于子嗣的记录极严,又怎会轻易的让外人混进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万无双终于忍无可忍,抽出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宝玉刀,一步一步的朝着梅妃走了过去,阻拦的侍卫皆被风雨挡在了一米开外。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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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假如爷是女人
“好啊,杀了这些坏人,都杀了……”窦皇后拍着手,混乱的眼中露出妖艳的凶光,却是望着万无双手中那锐利的小刀,死死的拽着南宫绝的衣角。
谁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在她的心里藏着什么。
谁能在一夕之间,将她害成这样。
南宫绝的手紧紧的握住窦皇后的手,这个女人,这个操控了自己半世的女人,如今彻彻底底的败了。
她一点儿也不高兴,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
反倒,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堵住了一般,难受的几乎想屠杀这里所有的人,想到这里,南宫绝微微别开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那腾发的内力,一旦汹涌而至,只怕后果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也跑不掉!”张嘴,清冷的话语,说给窦皇后听,却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赵青江的身体猛的抖了一抖,他下意识的握了握那藏在袖中的皇家铁骑令,只要南宫绝一有变动,他会立即围攻德阳殿。
梅妃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她看着那把尖锐的小刀,震惊的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这把刀,她怎么可能忘记。
万无双的一张脸,便是被这把刀亲手毁掉的,她为了让南启帝相信她和万无双的清白,亲手在他脸上划上的,足足有上百记刀痕。
从此之后,她毁掉的不止是他的脸,而是她在他心目的情和爱。
他遭受巨创,险险存活下来,为的不是苟言残喘,而是用这把刀,亲手将这个女人一刀一刀的斩杀……
包括,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