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漓漠猛的打了个寒颤,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危险,施展凌波微步,拽着大夫疯了一样往密道的另一头跑去。
就在他们跑到密道的尽头之际,整个密道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天崩地裂般碎石翻腾,不出一小会,便将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大夫一回头,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掌风掠过心口处,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千漓漠惊恐的回过头,见南宫绝面容沉静的负手而立,那般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好似随时能将他分尸碎骨一般。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甘。
为何她没有识破他身份的时候,能对她百般的温柔,而一旦知道他并不是千漓歌,她对他便要赶尽杀绝。
一股隐隐的不甘涌上心头。
“不是要本宫给你洗脚么?有本事,你就打赢本宫!”南宫绝勾唇一笑,掌心变幻下,倒勾出一片幻化的招式,如猛虎嘶吼,震天动地间,又是天玄地转般的晃动。
千漓漠稳了稳脚步,银牙一咬,亦开始全力备战,他迅速一侧,躲过了南宫绝攻击过来的第一掌,一直别在腰间的银鞭‘嗖’的一声,被他猛的抽了出来,反手便朝着南宫绝的身上狠狠的抽了过去,似乎要将自己对南宫绝的不满,如数发泄出来。
对方却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只手便接住了千漓漠用了十成功力的这一鞭,再用力一拽,脚下变幻中,‘呯’的一声,千漓漠已被踢飞了数十米,身子猛烈的撞击着身后的洞壁,五脏六俯都像是碎裂了一般……
这一脚的力度,绝没有一丝手下留情。
千漓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使尽最后一丝力道,大吼道:“南宫绝,你这个恶魔,本少就是要你洗脚,本少还要将你卖进小馆供人娱乐!”
点头:“这倒是不错的法子,本宫定会满足你的心愿,京都有间不错的南馆,让本宫瞧瞧你这张小脸,和这副好身段,届时定能卖得好价钱!”
上前,两指重重的捏起千漓漠的下颚,一手却撩开了他的衣襟,手指游走间,香滑的肌肤真真能让人丧失理智。
得出结论,上等货。
千漓漠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气得眼前一黑……
“居然是千家的长子,主子,千漓歌岂不也是……?”来谋害您的?风看着被劳劳钉在型架上奄奄一息的两位男子,显得有些惊讶。
若说千漓漠接近南宫绝的目的是为了图谋造反,那么……千漓歌岂不是等同?
想到这里,风皱了皱眉,原本对千漓歌的欣赏都化成了无尽的厌恶和排斥。
“大概是!”南宫绝点头,眼角微挑,雨便将手中的一盆水如数浇在了千漓漠的身上,深冬时节,仅着一件单衣的千漓漠立即冻得打了个寒颤,而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被绑在型架上,气得奋力挣扎,一双眼睛冲着南宫绝猛放毒箭。
“南宫绝,你放开我,本少要与你决斗!”他似乎忘了,就在方才,南宫绝还将他打得受了重伤,此时,身上的每一处都隐隐作痛着。
或许是痛得麻木了,他剩下的只有腾腾的怒气了。
南宫绝不语,伸手接过风递上来的倒勾鞭,‘啪……’的一声鞭在了千漓漠的胸口处,一道长长的血痕划痛单薄的里衣,带出残忍的肉沫来。
千漓漠痛得倒抽了一口气,浑身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连带着牙关都咯咯的打着颤,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怒至极至的目光火红的瞪着南宫绝,似乎想要将她活活吞下肚。
“鞭子、烙铁、学狗叫……怎么,第一项你就坚持不住了?本宫一向仁慈,只要你开出等同的条件,与本宫交换,每一个条件,可以换一种型罚,非常公平,你觉得怎么样?”
千家,在苍月大陆,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家族。
世间名谣‘夜家兵、千家谋、轩辕一出天下平!’可见,千家绝不会逊色于夜家。
“我呸,你这个阴险小人……”千漓漠啐了一口唾沫,咬着牙,恨不得在南宫绝的身上咬上几口。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又一鞭子落到他的身上。
“有骨气,本宫喜欢!”勾唇轻笑,看着那原本干净清爽的白色里衣上,如今划上了两道十分醒目的交差形状,皮肉外翻中,隐隐能看到里头白森森的骨头。
很难想象,若是再抽上一鞭,千漓漠的这俱身体,是否还能见人?
“咝……”千漓漠倒抽了一口气,打颤的牙关已经让他说不出一句话,但他的目光仍旧是倔强的,不服输的。
倒是条有骨气的汉子。
南宫绝点头,将鞭子交回了风的手里,走向一旁的火碳旁,抽出已经烙得鲜红的圆形烙铁,瞬间带起一连串可怕的火星子。
勾唇:“第二罚,烙铁,千漓漠,你可想好了?”她很仁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却是……那倔强的男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傲曼的冷哼,全身绷得紧紧的,已经作好了要入地狱的准备。
看来……他的受罚能力比她想象中要强得多。
很好……
☆、016 生不如死不是死
火红的烙铁,一旦接触到微寒的空气,颜色便由原先的鲜红变成了沉深的暗红,跳跃着的火星子,与空气中的潮湿相互拍打出一串串灼人的灰烟。
慢慢的,南宫绝将烙铁往千漓漠的身上靠了过去。
千漓漠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咬着牙,此刻对南宫绝是恨到了极致,他一生最在乎的便是这张好皮囊,眼下,南宫绝的印盖下去,便成了他这一生中都抹不去的残酷了。
但尽管如此,他仍旧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声一毫的求饶声。
那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不服输和倔强。
南宫绝望着他同样冷嗖嗖的双眼,手中烙铁炽热的温度已经灼穿了千漓漠身上的里衣,眼看着就要烧向血肉。
正在这时,被绑在另一个刑架上的大夫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入眼的竟是少主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心头一颤,使劲的挣扎了一下,却未能撼动刑架一分一毫,只得惊恐的向南宫绝求饶道:“殿下,手下留情……”
他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南宫绝的注意,慢慢往前伸的手定了定,侧头将目光划向了大夫,这个人……绝不是等闲的角色,千家主能放心他跟在千漓漠的左右,便垫定了他的能奈。
这也是为何南宫绝会留他一命的原因。
大夫见南宫绝望了过来,急忙道:“殿下,您身中奇毒,在下精通医术,愿以此作条件,与殿下交换我家主子的一条小命,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早在密室中,大夫便诊出南宫绝身中奇毒。
这是一种世间罕见的毒,集‘毒咒蛊’于一体,可谓是天底下最毒的手法之一。
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在这种情形他,大夫也只能以身犯险,为了救千漓漠一命,夸下海口。
“哦?”南宫绝挑眉,锐利的双眼在大夫的身上打量着。
万无双曾说过,这世间能诊断出她中毒的人,少之又少,而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不仅轻易的诊断出了她身上的毒,而且大言不残能解……
眼中精光一现,南宫绝渐渐的收回了手中的烙铁,‘噗’的一声掷入了一旁的铁桶,火与水的交融立即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伴着‘滋滋’的声响。
桶中青烟冒起。
她的眸子犹如眼下那冒着烟的烙铁,看上去已经无害,但其中却又暗藏汹涌,随时能反击一掌,让人瞬间丧命。
便是这种眼神,让一向心神沉稳的大夫,也微微有些不适。
“你是……大夫?”试探性的问话,但了解南宫绝的人都应该知道,她能说出来,便已经肯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大夫,便是当日万无双口中的师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无误之后,南宫绝的唇瓣微微的勾起。
“是!”大夫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瞒不住。
想他隐藏了数十年,便是为了安然度过这一世,却不想,再一次被揪了出来,嘴角逸出一丝苦涩:“殿下,想必我师兄已经将我的本事告之于你,我相信,以我和师兄的合力,殿下身上的毒咒蛊很快便能解了,只求殿下放我家少主一条小命!”
千家对于大夫来说,不仅仅是恩人那般简单,而千漓漠对于大夫来说,却也不只是主子与仆人那般简单。
他曾答应过千家主,会用自己的这条命去助他,纵他,便不会食言。
“好,本宫答应你饶他一命!”南宫绝轻笑,眼中闪过一丝险险的阴沉,手指一挥,立即有随从将二人放了下来。
大夫被南宫绝的掌风所伤,亦去了半条命,眼下已是站立不稳,风听了南宫绝的授意,将他扶入了万无双居住的院子,以便这师兄师弟商研解毒之事。
被放下来的千漓漠仍旧瞪着一对好看的桃花眼,不甘的死咬着银牙。
对于大夫用医术换来他的一条小命,他似乎是一点也不买帐,手脚一松开,便一手拽起方才南宫绝准备用来烙他的烙铁,发狠的往南宫绝的头上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