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是这般想法,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当上只冷冷地道:“这话是你说的,哀家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若是补不好,哀家就罚你!”
兰老爷急道:“此事因草民而起,不关小女的事,还请太皇太皇罚草民便是。”
“父亲的身体才刚好,又岂能受罚?”兰倾倾轻声道:“再则女儿还没有补,父亲又怎知女儿补不好?在女儿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女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轻言放弃?父亲难道忘了吗?”
兰老爷自然没有忘记这些事情,只是他又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兰倾倾因他受罚,兰倾倾却只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自信,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景晔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已经打定也主意,不管兰倾倾是否补得好那件衣服,他都会让任何人伤到她一分。
太后一听这事心里倒有些得意,面上却依旧淡定地道:“来人,去将那件补坏的衣服拿来。”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人应声去取。
那件衣服被兰老爷补坏之后,便被太后让人收了起来,此时就在离慎刑司不远处的尚衣局里。
衣服很快就取了过来,兰倾倾一看到那件衣服眼里了然,这衣服的料质和她预期的差不多,这件衣服不算顶名贵的料子,却极为轻薄,是一件纱制的水纺长裙,准备的来说,是一件套在衣服上面穿的丝制外衫。
衣服雪白没有异色,纱制极为纤细,再细的纤补下去都会留下痕迹,换句话说,这件衣服不可能补得好,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局,传为对付他们父女的局。
太皇太后看到那件衣服了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的眸光轻轻敛起,只当做是没有看到太皇太后的目光。
太后问道:“怎么样,你能补得好吗?”
“给我一夜的时间,明日一早给太后一件完好无损衣服。”兰倾倾淡淡地答道。
太后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有办法补好?”
“权且试试吧!”兰倾倾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把这件衣服看得如此珍贵,我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些补一下。”
“很好。”太后不屑地道:“希望你的本事能比你的父亲高明一些,他将衣服补坏了,你可千万不要走他的后路,到时候被罚了不要用你的肚子里的胎儿来保。”
兰倾倾淡淡地道:“多谢太后娘娘为我思虑,只是我方才已经说了要补好,自然就会尽力,若是补不好,太后娘娘明早再罚也来得及。”
太后的下巴微微一扬道:“这可是你说的。”
她说完又扭过头看着太皇太后道:“母后也听到了吧!”
太皇太后看了太后一眼道:“哀家听到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看了景晔一眼道:“你有意见吗?”
380.第380章 380打贱人的脸(9)
“没意见。”景晔不紧不慢地道:“若是明日里倾倾补不好的话,大不了我替她受罚,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又岂能让她涉险?”
太皇太后看了景晔一眼,又看了兰倾倾平坦的小腹一眼,不由得轻轻叹一口气,当下缓缓地道:“今夜已经晚了,你们就莫要再出宫了,今夜就住在宫里吧!”
景晔轻轻点了一下头,太皇太后再次看了一眼兰倾倾的小腹。
兰倾倾素来镇定,此时却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却还是回了太皇太后一记淡然的眼神。
太皇太后走后,太后也跟着走了,她走时扭头看了兰倾倾一眼,眼里俱是森森寒意,那模样似乎在跟兰倾倾说她输定了。
兰倾倾由得太后那般看着,只是无比淡定的站那里。
景晔带着兰倾倾和兰老爷去他之前在宫里的住所,因为他时常出入皇宫,有时候天色晚了,就会在皇宫里宿下,所以那间宫殿如今也被打扫的甚是整洁。
三人一进去,兰老爷便有些担心地道:“倾倾,这件事情你实不该插手的。”
兰倾倾淡淡一笑道:“太后是针对我而来,又哪里能让父亲为我顶罪?我们父女一条心,不过是一条裙子罢了,又哪里怕缝不好?”
兰老爷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奈,他看着兰倾倾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了些,我虽然是你的父亲,却总觉得还不如你,还让你来照顾我。”
“小时候父亲照顾我,长大了我照顾父亲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兰倾倾含笑道。
她说完将那裙子摊在桌上,其实那裙子不过是散了一些线罢了,那线倒像是被人刻意挑开的一样,而兰老爷其实只缝了一处,虽然用了极为细致的针,也选了极为纤细的线,但是这般一位倒将一旁的纱线全部挑开,将裙子拉出更大的一道口子来。
兰倾倾知道这样的料子一缝便会如此,只有用极为特殊的丝线所缝,很是特别,普通的缝补之法不可能将衣服缝补好。
景晔拿着那件衣服细细看了一眼道:“能缝吗?”
“缝是能缝,只是这衣服的料子太过特别,要用细如牛毛的绣花针还需要比劈成六十四股还要细一半的丝线,就算如此,缝起来也颇费功夫。”兰倾倾如实答道。
景晔的眉头一皱道:“来人,去尚衣局取针线。”
宫里侍候的宫女当即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兰倾倾轻声道:“这件事情明显是太后针对我们父女设的局,就算是王爷此时派人去取针线,取来的也多是不合用的。”
“我亲自走一趟,我就还不信那些奴才有这样的胆子。”景晔轻哼一声道。
“只怕王爷亲自去也没有用。”兰倾倾轻叹一口气道:“那些奴才推说没有合用的东西,便能交这事推得干干净净了,再说王爷也不懂针线之事,我和王爷一起去,也抓不住他们的错处,更拿不出尚衣局里有合用针线的证据。”
381.第381章 381打贱人的脸(10)
“依你这么说,我们还拿这事没法子呢?”景晔的眼里有了一抹阴郁,也觉得颇有些恼火。
兰倾倾笑了笑道:“那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只是稍微费神一点罢了。”
景晔的眸光微敛,那边去尚衣局里取针线的宫女已经回来了,兰倾倾拔弄了一些那些丝线道:“一切如我所料。”
取来的针虽然也算细,却绝对不是细如牛毛的细针,那线也是尚衣局里顶好的白色丝线,用来劈成六十四股也是合格的,这一切也算是安排的天衣无缝了。
景晔问道:“当真一点都不合用?”
“那倒也不是。”兰倾倾的嘴角微微一勾道:“至少这里有白色的丝线。”
景晔的眉头微微皱起,兰倾倾却已从发丝里拔下一根最细的发丝,再拿起剪刀极为小心地顺着长裙的下摆剪开,景晔对于针线之事并不知晓,他看到兰倾倾这样的做法,心里有些不解。
兰老爷的眼睛却微微一亮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其它地方的线不能用,但是这条裙子上面的线却是和裙子是一体的,自然合用。”
“这法子父亲之前也是不能用的,你若当着那些人的面一剪刀将这裙子剪开,只怕直接就有人用鞭子抽过来了。”兰倾倾含笑道:“其实织补刺绣这事陌雅最为擅长,我始终只有学了一点皮毛。”
她的语气甚是轻松,只是听在景晔的耳中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在绍城兰倾倾和兰寒竹比赛刺绣的时候,他也是提心吊胆的,虽然知道她甚是聪明,但是终究是心疼,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琴弹得好,刺绣刺得好,还要掌管整个兰府,这些年来她只怕是极累的。
景晔轻声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兰老爷笑呵呵地道:“王爷,这缝补之事还比不得刺绣,旁人是帮不上任何忙的,王爷在这边好生休息便好。”
景晔却搬了根板凳坐在兰倾倾的身边道:“倾倾在这里忙,我又哪里能休息?我就坐在这里陪倾倾。”
他这般一说,早已完全没有形象的半趴在桌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兰倾倾。
兰倾倾被他看得不自在,微嗔道:“王爷别这样看着我,再看我怕是一针都缝不出来了。”
景晔轻轻一笑,当即吩咐道:“来人,把本王的《越氏札记》抱来。倾倾补衣服,我看书。”
兰老爷看到两人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扬,今日里他受了些惊吓,原本心里有些惶惶,可是此时看到景晔这般待兰倾倾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有一片安宁,对他而言,兰倾倾能幸福,让他承受任何事情都可以。
景晔幼时看到寻常的百姓人家,妻子缝补,丈夫在灯下看书,一直都觉得那是极幸福的事情,如今自己一体会,果然觉得幸福。
兰倾倾已拆出了一根丝线来,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景晔一扭头,便见太皇太后走了进来。
景晔微愕道:“母后怎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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