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牢深处,重重守卫之后是关押着墨之寻的牢房,牢中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便是小木桌上的一盏小灯,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借着烛光隐约可见这牢房的全貌,不大,但算是打扫的干净的了,也许是碍于墨之寻身份的特殊性,他并没有怎么被为难。
墨之寻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搭在腿上,身上还是被抓时穿的那件染血的袍子,头发也凌乱不堪,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如清风朗月般的俊脸黯然憔悴了很多,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但他的神色异常的平静,并没有悲伤、愤怒亦或是绝望。
“咔!”
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墨之寻眼珠微动,缓缓侧过头来,就见一道清俊的蓝色身影缓缓走进来,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俊颜,平静的双眼划过尖锐的愤恨,但很快又平息下来。
“墨之年,这些年你隐藏的很深。”墨之寻凝视他良久,突然讽刺地勾起有些苍白的唇,心里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他看不起那么多年的人居然一跃连自己都能打败,换做谁都不可能轻易接受!
几日前,他照着计划赶回京城,岂料墨之年走另一条路也是一颗烟雾弹,他还没到京城城门便被突然出现的墨之年和墨西拦截,双方人马很快混战在一起,这算是他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但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千叶门的精英根本就不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要斩杀掉墨之年和墨西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最开始也的确如他所想,墨西带来的人很快就折损了大半,但千叶门人却基本上完好无损,可事情怎么会变成后面那个样子……
墨之年淡淡地扫过墨之寻的脸,缓缓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皇家深似海,不隐藏着一些东西,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皇兄不也一样,或者,我该叫你千叶门少主。”
见墨之年提及千叶门,墨之寻狠狠咬牙,眼中泛起滔天巨浪,袖子下紧握的手已经将掌心刺破,有些皮笑肉不笑,“千叶门又如何,哪比得上你的暗卫。”原本的大好形势在墨之年暗卫赶来时彻底改变,明明那些暗卫的武功不及千叶门众人,可偏偏联合在一起后能打得千叶门人步步后退,最后更是直接斩杀了大半门人,剩下的也被抓了起来……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无法接受他最引以为傲的底牌变得一文不名!
闻言,墨之年眼底划过莫测的幽光,那暗卫的武功的确不如跟稼轩一族关系密切的千叶门,暗卫能胜得这般轻松,究其原因那便是在济州城时皇叔给他的那张纸,上面所记录的是一个人形阵法的排布方式,可以小规模提高集体作战能力,他将这阵法让暗卫们学好后,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怎么,决定好要怎么处置本宫了?是午门斩首,还是凌迟处死?”墨之寻见墨之年不说话,突然冷笑道。
墨之年缓缓摇了摇头,“你怎知我就想要你的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墨之年能不懂这个道理?”墨之寻语气中的讽刺更浓。
“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冷宫,太后被气得昏迷不醒,你的人父皇已经下令全部清缴,你府上之人也全被打入天牢,皇兄,你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我又何须违背伦常弑兄呢?说不定还能换个好名声。”墨之年云淡风轻地笑道,仿佛墨之寻方才只是在说笑。
墨之寻神色一僵,冷冷地盯着墨之寻,那眼里的嗜血是恨不能将墨之年拨皮拆骨,良久,他紧紧攥起的双手突然松开,竟露出一丝诡异阴冷的笑容,声音也有些诡异的阴沉,让人汗毛倒竖,“乐极生悲,墨之年,我等着看你能还能笑多久。”
墨之年淡淡地观察着墨之寻,突然缓缓起身,如来时一样不急不缓地走出了牢房。
“啪!”门锁锁上的声音响起,墨之寻冷冷地朝外面看去,却发现墨之年已经消失不见。
☆、V109:诡异失踪
牢房外,秦浅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热茶,微微出神,茶杯里冒出的淡淡热气朦胧了她温婉的小脸,像轻雾中含苞待放的雪白梨花一般美好。
墨之年出了牢房,一偏头便看见自家女人在发呆,微微一笑,提步走上前去,屈指轻轻在秦浅梨脑门上敲了一下,见她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瞪大眼懵懵地看着自己,竟忍不住“呵”的一声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墨之年含笑问道。
秦浅梨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叹道,“如果你不争斗,今日被关在这里的也许就是你了吧?”墨之寻和阿年的对话她在外面也听得到,光从说话的语气中她就能听出墨之寻对阿年的无情和恨意,自古皇家便无情,阿年和墨王这样的有情之人却是不多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以为我还有命留着进这天牢?”墨之年自嘲一笑,眼里划过一些不知名的漠然。
闻言,秦浅梨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就有些冷了,“这也许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我不太懂,我也不想懂,我只希望你能够一直好好的便可。”思及墨之年为了栽赃墨之寻故意被他刺中的那一剑,她忍不住瞪了他胸前的伤口一眼。
墨之年原本还有些担心秦浅梨会因此对自己有些别的什么看法,想来是自己多虑了,他这一生何其有幸,能捡到浅梨这么一个宝。
“不过,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见他,就为了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么?”秦浅梨没注意到墨之年眼里的宽慰,疑惑地问道,她刚才也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实在没从里面找出什么重点,阿年那语气也不像来示威的,他也不会做示威这么无聊的事情。
墨之年眼中精光一闪,却没回答秦浅梨的问话,回头对那些看守的侍卫沉声道,“你们打起精神来,务必要守好他。”
“是。”众人应道。
墨之年点了点头,拉着秦浅梨缓缓离开天牢,聂羽则跟在两人身后。
……
天牢之外,夜风徐徐拂过带着些清凉的味道,冲散了三人周身从天牢中带出的沉郁血腥的气息,在清冷的月光下,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浅梨觉得我来看墨之寻是为了什么?”墨之年握着秦浅梨的小手,夜风的清凉让他心情莫名的舒缓,低头看着乖乖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柔声问道。
浅梨这丫头还挺敏锐,居然能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来,这让他也有些诧异。
“你的心思我可猜不出,你当我是王妃啊。”秦浅梨没好气地嗔了一声,她可没王妃那般聪明,万事都能了然于胸。
“阿九?”墨之年一愣,而后哑然失笑,“你可别羡慕她,那可是个变态,一般人见到只会避而远之。”在皇叔没出现之前,他是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能镇得住阿九的,这种人当朋友可以,要当情人还是算了。
秦浅梨心里其实跟左小川一样很是崇敬苏洛九,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王妃?”
墨之年也是知道秦浅梨对苏洛九有些敬意的,当下摆摆手表示不跟她争论这些,将话题转了回来,“我来见墨之寻有别的目的。”
“嗯?”秦浅梨好奇地眨眨眼,偏着脑袋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那日墨之寻被墨西抓住后,除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外后来都很平静,原本我是猜想他仰仗的是朝中的那些势力和太后皇后这些人,但是后来我刻意让人将外面的消息告诉他,我的人告诉我他依旧很平静……这一点我就有些想不通了,所以我今日便亲自来看看,他的确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很多。”墨之年眉头微皱,眼里也染上些许困惑。
秦浅梨眯了眯眼,“你是猜,除了你说的那些人,他还有别的后手?”墨之寻被扣上反叛的罪名,那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好下场的了,他这么平静绝对不是不怕死这么简单的。
“聪明。”墨之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后又道,“方才我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至于他的仰仗是谁,我却是不知道的,现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秦浅梨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想到家中那些王妃送她的书籍,眼里划过坚定。
“聂羽,你再派一些人过去守着,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墨之年突然对身后的聂羽说道,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松就结束。
“是。”身后传来聂羽的应答。
……
第二天清晨,墨之年的担忧变成了真的。
皇子府大厅内,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脆生生的女声。
“什么?墨之寻不见了?”
左小川一大早就上皇子府为墨之年做例行检查,见聂羽神色沉重地跪在墨之年面前汇报着,挺清楚他说什么之后,震惊地瞪大眼,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看守墨之寻的人不止四皇子手下的精英,更有云流挑出来的许多护龙卫,这些人的身手都是个顶个的好,怎么可能会把人给看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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