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饿你三天试试……啊……来不及了……”她惨呼一声,跳起来夹住腿不住的扭动,嘴里还在叫着:“你们虐待俘虏……几十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想让我被屎憋死……不如一刀子来个痛快的……哎呦……痛快点……”
头领深叹口气,眼神示意了两人压着她出去方便,这丫头看似机灵,但她一个人也难翻起什么风浪,现在他只是在想,这么猥琐恶心粗野的丫头,真是刘大人下令活捉要用来威胁巡按御史的姑娘吗?若真是,那巡按御史眼光也太别具一格了吧。
萧静好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往井边走,斜眼瞅了瞅还真不是口枯井,水质透亮透亮的,旁边还有一个牵着长绳的木桶,她心里一喜,向着身后两人叫道:“解绳子!”
身后一人早就对她不耐烦,嘴里骂道:“老子看你绑着绳子吃牛肉挺麻利的嘛,解裤子有什么难的,别他妈事那么多,快快拉完老子还要进去歇歇脚!”
旁边一人起哄的笑笑,从身后踢了她一脚大声喝道:“快点!”
萧静好暗骂着钻进茅房,冷笑一声,俯下身够着手从胸前掏出白瓷瓶,当时在山洞里迷了十七后她趁他不注意背过身将小瓶子塞到了胸前兜着,现在想来还真亏自己的胸长得挺汹涌的,否则哪夹得住,这药粉见水即化,就连药香都是见水而灭,斥尘衣就是吃着这东西止疼,只要想到这萧静好的心就会楸着般的疼,她下意识的捂着心脏的位子,让自己平息。
看守她的那两人守在茅房外说着闲话,萧静好把药粉倒入手心握好,将瓶子又塞入胸前夹好,抖了抖衣角,用嘴巴放了两屁,哼哼了两声,又抖抖衣角,然后神清气爽的步出了茅房。
外面两人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牵起绳子就将她往庙内扯,刚走到井口,萧静好一拍脑袋叫道:“哎呀,这绳子太长,刚才拖进了茅房沾了好多……咦……恶心……”
牵绳子的人一听,猛的将手中绳子一甩,啐了一口涎,骂骂咧咧的跑到井边张着双手叫同伴打水给他洗手。
另一个人上前丢下木桶打起一桶水,两人在井边就着桶里的水洗了半天,这暑天嘎了一身汗,凉水沾上了皮肤让人浑身一爽,那两个人又在井里舀起一桶水正欲喝,一旁看了许久的萧静好上前扶住水桶,笑着揶揄:“喂喂!敬老爱幼是常识,你们老大都还没喝,你们倒要先享受,拍马屁都不会,啧啧啧……”
那两个人一想,也对,提着木桶押着萧静好进了破庙。
两人谄媚的把水先向他们头领奉上,那头领谨慎的瞧了瞧水桶,又想了想,还是经不住这凉水的诱惑,抱起来灌了几大口,难后轮流传下去,下边人一人喝了一口,一桶水喝完,最后一人将木桶丢出了庙门口。
萧静好笑眯眯的坐下来,敲着手指头在心里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妈的……这庙怎么在转……”
“……”
有几人试着站起来,无奈手软脚软,晃悠了两下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看着那些人慢慢瘫在了地上,萧静好没有立马起身,她嘴里叫着“好晕,好晕……”眼睛到处扫着,庙里不下三十个人,如果有一个人没被放倒,那么她就跑不掉。
谨慎的确定人都倒了,她摸索着挪到了门口,从门边一个家伙腰间抽出了刀憋手蹩脚的割断了绑着自己的绳子,提着刀就往外跑,跑了几步想起还有事没做完,她转过身咬咬牙回到了破庙里。
看来今日本姑娘要开荤了,不杀了这些狗腿子难解心头之恨,不杀了他们万一麻药过了回头碰上了十七怎么办,这样的败类杀一个少一个,就从先前那个摸遍了她全身的那个混蛋开始!
她提着刀找准了那个人,想也不想一刀子插下去反手一抽,那人抽搐了几下两腿一伸,在睡梦中归了西。
杀人这事不能犹豫,这是她几次逃命总结出来的经验,那次在十里坡时就是自己太心慈手软,如果没有斥尘衣的那凌空一带,她萧静好早就见了阎王。
接着第二个,方才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的那混蛋,一刀解决,毫无拖泥带水,第三个,当然是那个老大当她是狗一路牵到这里,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一刀下去,萧静好已经满身是血,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抖的厉害,并不是怕得抖,而是……真他娘的累!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方才她下刀子时看到有个个子比较矮的混蛋,所以她先扒下了他的衣服裤子靴子然后才给了他一刀,她蹲下身,随便楸起一个人的衣角,将刀上的血擦干净,胡乱抹了抹手,就在三十多具尸体前换了衣服,提起刀跑出了破庙。
她必需先回去找十七,沐沂邯那边倒不用担心,只要她脱离了掌控就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他了。
现在肯定是就是二夫人是骗她的,那女人就是直隶总督姓刘的那一伙的,将她骗出客栈,在林子里活捉她好威胁沐沂邯,可恶的女人,今儿个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她一个,等着吧,二夫人!
看着连绵的山峦,萧静好咽了咽口水,抬脚向着来时的路走,心里默念,十七,你一定要活着!
她数着步子硬着头皮向前走,几个时辰前那一口牛肉,一天奔波,加上杀了那么多人,手脚已经累到麻木,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脑袋里嗡嗡的叫,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昏倒,她要找到十七,接着找到沐沂邯,如果倒在这荒郊野林也许就再也起不来,她不想死在这里,被野狗啃,被乌鸦啄,她摸摸自己的脸,已经够丑了,要再被啄几下或是啃得面目全非,只怕都没脸见阎王了。
脚下腐叶浸出的水和泥将她刚换上的靴子裹得又重又湿,两条腿就像绑了铅袋一样,她将大刀拄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不敢走树木太稀的地方,怕又遇到来抓她的人,只能尽量贴着山脚走,这夜深的林子里万籁俱寂,只有她的脚踩到腐叶里带出水时湿哒哒的声音,此刻她宁愿有野鸟嚎几声,也好过仿佛这苍穹只余下了她一个活物的感觉。
她认真的听着脚下的声音,数着步子,一千……两千……四千……五千……五千三百二十八……
什么声音?
前面有人,骑着马由远而进行来。
萧静好警觉的躲到一颗树后面,悄悄探出头借着一点点月光仔细瞧着那个骑马而来的人。
会不会是十七,希望是十七,一定是十七……
那人似乎发现有人躲在树后,他放慢了马速,缓缓朝着萧静好躲的这棵树的方向行来,马上的人不动声色的举起左手,手上三枚银针在月光下寒芒闪现。
“十七!”萧静好看不见这人背着光的脸,却一眼看见了他手上的银针,惊喜,放心,疲惫,同时袭来,她无力的栽了下去,晕倒前她看到十七跳下了马一把将她抱起来,手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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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平村,这个村子在盐湖上游,离梅乡大约二十里,此次邻乡三个村子受灾,这附近几个乡就成了官府安置灾民的地方,村里唯一一家药堂为乡民们分发着官府提供的抗暑和解毒的草药。
排队领药的老百姓纷纷议论着盐湖大坝决堤的事,有人说那堤坝年久失修都是京里的没把这当回事,有的说京里拨了款,只是这款项到底去了哪就没人知道了,还有胆子大点的低声对众人说这直隶总督是皇后的娘舅,这江淮一带就是他的地盘,京里拨下的款经他的手还能有剩的?今年要不是看着洪灾水淹三乡,他为了安抚民心才会花那么点钱给百姓派药,又有人说好像是京里派下了御史现在亲自坐镇总督署,这官府派药很可能是他盯着总督刘大人做的,洪灾过后死伤无数,这些药可不是简单抗暑的草药,有可能是抗瘟疫的药,此话一出人群一阵骚动,前方发药处维持治安的官兵立刻吼道:“都排好队,安静了!”
百姓们都闭上嘴巴不敢再议论,一个从药堂抓完药出来的高个男子将众人的议论听到了心里,他草帽下坚毅的脸庞露出了淡淡笑容,这是个好消息,他要马上回去告诉她。
“阿七呀,你妹子刚醒啦!”
穿了几条巷,远远的在自家门口捣着玉米的钱婆婆就看见了他,忙站起来招呼。
他一听忙从巷子口三两步奔到屋前,把手里的药包递给钱婆婆,说道:“麻烦婆婆将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再把鸡汤端进来!”说完大步跨进了内屋。
躺在木板床上的萧静好寻声看向门口,看到门前十七满脸掩不住的欣喜,欲进欲退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她噗呲一笑,这抡刀砍人毫不含糊的赤云骑居然也有这样的窘态,“十七,谢谢你!”
她这一声谢,让门口的十七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一急就大步跨进了屋,满面欣喜变成了愧色,道:“是我该谢姑娘,否则十七活不到今天,从此以后十七的命即是主子的也是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