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 [封推] (妹姒)

“那当然，自己亲口做的嘛。”花袭人道。
有了花袭人和任少容一开始的示范，接下来大量制作就交给了老王总管。老王总管人很努力，很快就改进了烘烤的效率，开始将通着地龙的房间封闭起来，将花朵放在铜盘上，一层一层地上木架，一次就能弄出许多来。
花袭人看了大赞，指点道：“再放些茶叶进去吧，染了花香，喝起来应该别有一番滋味。茶叶熏好了，给我留着，我好用来送人。”
老王总管得了夸奖高兴的很，后来还专门找了制茶的师傅讨教了一番。
这些都不提。
只说皇上收到花袭人的意见之后，很快就找了个人上了关于百花园出祥瑞，“乃盛世之兆”。皇上见到奏章笑的很欢畅，当场就又赏了百花园主人百花郡主各种珠宝布匹。这样的宠信让人眼红，但朝臣们的目光很快就被转移开来——
酝酿了许久的选秀终于有了结果。
正月十二，九道圣旨从皇宫中出来，分别落入了九户人家之中，点了九位闺秀为贵人，一并派下教导姑姑，教导半月宫廷规矩之后，将于二月初五日正式入宫。
接到圣旨的人家无不燃起鞭炮，噼里啪啦声，响足了一两个时辰。
孟府门前一片寂静。
孟老爷子高坐正位。阴沉地扫视着在座的儿孙辈们，盯了许久，才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十拿九稳的事情，到头来怎么会没有如嫣！”
他有句话没有说出口：从今以后，满城人将怎么看孟家！又怎么看孟如嫣！这一下就相当于将她的名声全毁了！
孟老夫人首先抹起了眼泪，哭道：“还能是怎么回事？”
“没有如嫣，肯定是要让如嫣去随侍太上皇了！这一去不知道多久，外面风餐露宿不知道多危险，如嫣怎么能经受的住？她什么时候吃过那样的苦头！”
“一两年后再回来。那就什么都晚了啊！”
孟老夫人想到一切谋划都成了空，一直以来的种种设想都成了笑话。她将在贵妇人中再难抬起头，不禁大悲，哭出声来。
“哭什么！”孟老爷子训斥了自己妻子一句，幽声问道：“是不是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他们孟家的娇女比最美的鲜花还要美丽，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若是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什么不要她？
讲不通。
“或者，你们最近又得罪了谁？”
“没有，没有……”孟家人的小辈们都连忙摇头。
孟老夫人神色间有些闪躲。
孟老爷子盯上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禀告说：“王妃来了。”
说话之间，英王妃已经从外面过来，走进了正厅。孟老爷子总能将事情暂放。上前迎接。
“怎么会没有如嫣？”英王妃一进来，也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道：“太皇太后可是亲口同我说了。我们家的如嫣，除了进宫，除了皇家，别人可是都消受不起的。”
“你难道没有打听到，说皇上想要让如嫣随侍太上皇吗？”孟老夫人急急地道。
“你们哪里来的消息？”英王妃怔了一下，摇头道：“之前是有人捕风捉影这么隐隐说过。但随侍太上皇的人选前几日已经定下了，根本没有如嫣啊。”
“不说如嫣的身份地位。就是如嫣这样的，怎么能受得了一路上的苦头？到时候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又怎么能随侍的好太上皇他老人家？”英王妃摇头道：“一开始我就没信过这个消息，你们也想想，这其中是不是这个理？”
一个娇娇女，从小都是被人精心侍候着长大的，怎么能真的风餐露宿端茶倒水地侍候别人。不说她愿不愿意，她根本就做不好这种事情！
太上皇怎么会想要多带一个累赘上路！
被英王妃这么一说，孟家人都有些傻眼。孟老夫人当即就问道：“既然不是这样，那到底是为什么？皇上真的没看中如嫣？为什么啊！”
以孟如嫣的条件，孟家人怎么想都觉得，皇上不可能错过孟如嫣啊。既然是要选这么多的美人进去，为什么偏偏露掉长的最美的一个！
这实在说不通！
又不是说，皇上是痴情人，一个都不想纳，什么美人都不想要！
英王妃也想不通。
孟老爷子没有回到座位上坐下，背着手在厅上转了几圈，再次盯住了孟老夫人，阴沉地问道：“刚才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你想起了什么？”
“我没有！”孟老夫人连忙摇头，道：“我一个老婆子，能做什么来！”
这个时候，孟大公子踌躇地出列，开口道：“祖父，会不会与那些市井流言有关？是不是有人不想要如嫣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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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多的亲们会给我粉红~感动中。
坦白说，因为种种缘故，这个故事已经偏离了我当初想要的样子，订阅也不理想，一直很受打击，不敢点开书评，同亲们交流（一直是个胆怯内向的人），也不曾呼吁过什么，但大家依然在……
语无伦次中，我去哭一会儿~

　　☆、353 角门

不想让孟如嫣进宫的人太多了。
虽然谁也没有特别尖锐地露出这种针锋相对的态度来，孟家个人最近也格外的低调谦和，但细细一想，所有有意让女儿进宫的人家都会在暗地里使绊子耍阴招。
甚至都不需要皇后娘娘背后的武阳侯府动手。
孟如嫣实在太出色了。出色到让所有一起进宫的人家都感到是个大威胁大阻碍，会自觉地将孟如嫣弄下去，而后才会彼此防备，开始势均力敌的争夺。
孟老爷子当然也清楚市井里的流言。
他阴沉着脸，犹自不肯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想到自己这一年风光尽去，在朝时候已经成为可有可无之人，儿子们即便什么时候会被起复，也别想着能有好前程，而孙辈们又无一个能支撑门面的……
孟老爷子头脑阵阵眩晕，扶着桌子，险些栽倒。
“父亲，您怎么样？”众人唬了一跳，忙上前慰问。
孟老夫人更是心慌，忙道：“围着干什么，赶紧请太医啊！”
“别去。”孟老爷子扶着桌子坐到了太师椅上，喘了一口气，抬手道：“别去。我歇息就好。别让外人知道，笑话咱们。”
若是传出去，说孟大学士因为女儿没能入宫而昏厥病倒，那就是笑话中的笑话了。总得有块遮羞布。
“老老实实，给如嫣说个人家吧。”孟老爷子闭上眼。示意儿子们将自己搀进了内室，躺倒在床，打发了他们出去。让英王妃留了下来。
“父亲，您想开一些。”英王妃将一条热帕子搭在老爷子头上，目视他格外苍老的容颜，心生不忍，道：“有我在，孟家在京城总会有立足之地的。”
“我心中不是不清楚。”孟老爷子道：“孟家不是底子薄，是根本没有底子。我能做到二品大员。一个孙女能嫁给王爷为正妃，已经是难得的荣耀了。要被那些世家们嫉恨排斥了。”
“要成世家，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你的父亲叔伯们都没有太大本事，你那些弟弟们也都没个太成器的，只出了你和嫣儿两个。却是女儿身……”老爷子蹉跎叹息：“不是我不知道要韬光养晦的道理，不是我不知道，一家能出一个王妃已经足够显赫，不能再奢望还能出个贵妃娘娘……”
“道理我都懂。”
他能独自打拼到二品大员，若是不懂这种道理，也根本就爬不上来。
“但人越老，就越不甘心啊。明明嫣儿那么优秀……”
英王妃神色镇定地听着。听到孟老爷子如此说话，便开口道：“父亲，嫣儿不能入宫。也未必就是坏事儿。她那般的颜色智慧，没进宫已经是众矢之的……若是进了宫后，即便妹妹再聪慧。也抵不过太多人的一致对外。”
英王妃比所有的孟家人都要冷静。
她看的很清楚。
孟如嫣的声势太高调了，若是真的进了宫，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和代价才能站稳脚跟。除非皇上十分喜爱她。
但眼下看来，皇上并不因美色就昏庸了。
“不进宫，嫁个权贵之家做大妇，或许更好一些。”英王妃安抚孟老爷子道。
孟老爷子闭着眼睛。没有回答，神色之间。有虚弱和晦暗。
孟如嫣并没有参与孟家人的讨论。她站在窗前，目视着窗外的点点寒梅，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
……
百花园出了祥瑞，一夜春来千树花开，在权贵眼中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儿，甚至连求证都没有去——
那天那位歌颂祥瑞的小官的确带上了几支开的粉艳艳的桃花做证据，但冬日开的桃花并不是没有，高明的花匠在加上温室，就能培育出来。甚至，暗香来就在卖一批含苞待放的桃枝。
不过是皇上弄出来的借口罢了。他们想。比起这个，关注秀女入宫之事，则更重要许多。而且，名单既定，之前被耽搁的，家中有适量儿女的婚配，也得相看起来了。
权贵们不相信这个，但百姓们却是肯信的。
而且听说了百花郡主免费将沾了祥瑞的花儿分发出来，好能回家泡茶喝，一时间都很好奇，又想要贪便宜，来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