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清和看中任平生,成亲后也算是恩爱相得,清和只因为是遇到良人了,没想到那任平生娶我不过是为进阶罢了!他纳什么样的小妾不成,难道我有说过不让吗?他偏偏将自己的早年的心上人给接到身边,过起了恩爱的小日子!只瞒着我!”
“我清和堂堂皇室郡主,成了天大的笑话!”
“……”
“她好好的不回府中,只管勾搭着靖王爷和宋景轩护着她,弄出了个暗香来不说,还常来常往的!本来我也能只当她死了,但她如此,我总要为王妃想一想!”
“难道我一个皇室郡主连朝着一个身份不堪的外室女泄愤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又没有害了她的命,不过是不满王爷资助她,在她的铺子中放了一把火罢了!”
“清和做了,就敢堂堂正正的承认!不惧谁来指点!”
“这自古以来的嫡妻正室,哪一个处在我这样的位置,能真的能贤惠大度,暗中什么都不做的!”
清和郡主哭诉许多。
太后面容渐缓,待清和哭诉完毕不再说话了,便皱眉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后来几场大火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如今还烧了府衙的大门?”
清和郡主取出帕子擦净面,委屈悲伤的神色收了起来,低声道:“清和收到这些消息之后,思来想去也是觉得不对劲儿。暗香来的大火是我放的,那几场火又是什么人放的?”
“又是谁引导了这些言论?”
“清和以为,定然是有人不坏好意,才会如此,望太后明鉴。”
太后微微颔首,对跪在地上的清和郡主道:“你起吧。”
清和郡主借着宫女搀扶的力道起身,站起来的时候难免歪了一下有所不稳。太后心中升起疼惜,又让人赐了座。
待清和郡主恭谨落座之后,太后思索片刻,对她道:“这件事情因你而起,影响很不好,因而你难免要受些委屈,表出态度出来……”
“清和知道。”清和郡主低声道:“清和已经让府中管家去府衙认罪销案了。暗香来的损失,清和愿意赔偿。另外,清和昨日也让少元亲自去接他妹妹回府了。”
“你能这般做,哀家很欣慰。”太后赞许地道:“一个外室女而已,将来接回府中,只当是多养了个小猫小狗的吧。但表面功夫要做足了,才能给自身添名声,让人无法说嘴。”
太后没有女儿,心中一直将自幼养在身边的清和郡主当成了是亲生的,因而这教导都是实实在在的。
清和郡主心生暖意,恭敬地受了教,眼眶再次湿润,道:“劳太后替清和操心,是清和不孝。清和有些日子没来宫中了,不知您最近身子可好?”
“好,没出什么毛病,总还能照看你们几年。”太后挥手吩咐了人说请皇上下朝后过来一趟,同清和郡主说起了家常:“之前皇上不是总咳吗?也不知老三打哪儿弄来的软露,谁也没说,只悄悄地进献给了皇上。皇上用了几瓶之后,居然真的心气平顺不再咳嗽了,说是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老三说那软露难得的很,也不知是真是假,竟然不肯多献。”太后说到此,眼角带笑,半点儿也没有怪靖王的样子。
清和郡主便道:“能使得龙体舒泰的东西,想来肯定是极难得的了,不然哪能有如此神效?靖王孝顺,断不敢在这上面蒙骗皇上的。”
“谁说不是呢?”太后和蔼地道:“皇上竟然还要责怪老三,哀家看不过眼,给拦下了,皇上这才作罢。”
“要说这软露也真是稀奇,外表一层竟然是从未见过的软软的东西,放入水中,很快就能融化了……”太后笑眯眯地道:“那老三也真实的,一边告诉皇上说是遇到了奇人只讨到了给他的那些没有多的;一边悄悄地也给哀家送了几瓶来,还嘱咐哀家不要让他父皇知道了,弄得像是他父皇知道后会来抢一样的……”
清和郡主也配合地笑了起来,道:“靖王孝顺太后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有此举动,清和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呢。”
太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皇子皇女中口中总是说孝顺,但真心孝顺的又有几个?只有靖王,有了像软露这样的神物之后,悄悄进献给皇上之时,才会记得扣下一点儿来,悄悄地给她这个太后,不让说……
……
花袭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睡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一切一切都忘记了。因而,当她有一日从最深沉的沉睡之中被唤醒时,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碧绿轻纱的帷帐,久久没能清醒过来。
她呆了许久许久。
头脑中仿佛还有人在同她说话,她明明听到了,却给不出反应,像是不会动作反应了一般。
直到一个黑珍珠一般的珠子上挂着两片肥叶子在她的脸上鼻子上眼窝上来回地弹跳踩踏,她才闭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睁开了来。
“喂!”
“主人你不是真的傻了吧!完了完了,你的能力基本上废了个净,如今人又傻了,我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另外找个主人投奔才行!”
☆、189 初清醒
花袭人真想一巴掌将这小东西给扇开。
但她的手却半点跟不上她的意识,居然只是动了一下,连抬都没有抬起来。
如此状况,让她清醒了一些。
花袭人再次尝试着移动自己的手足,便发现自己并没有几分力气,当真是万分虚弱,举手仿佛是举大山似得,艰难无比。
花芽见状更是“噢噢”出声,直嚷嚷着花袭人已经成为了废人,她要再觅新主云云。
“我这是在哪儿?”花袭人懒得理会花芽的瞎嚷嚷,问她道。
看样子,这四周环境还不错,并无生命危险的样子。
帷帐锦被都是好货,房间内的空气也清明洁净的,有点儿淡淡的药香,并无其他古怪的味儿。她甚至闻到了莲花的味道。
莲花花大色美,但味道真的一般般。
花芽在花袭人脸上跳起来叫嚷:“我怎么知道!我也是才清醒的!我本来只需要休息最多月余就能清醒了,怎么这会儿醒来却发现已经是夏天了!”
“夏天了?”花袭人呢喃一声。
也是,若不是至少初夏了,哪来的莲花。
缓了这会儿后,她觉得身上有了那么丁点儿的力气,便慢慢坐了起来。花芽嘟囔着,倒没有冲着花袭人再说什么。
这是一间装饰的不错的屋子,就像是大户家女儿们的闺房。装饰淡雅简洁的。正对着窗户的桌面上一个宽肚细口的花瓶中。插着几只盛开的红莲和几只碧绿的莲蓬,给房间内平添了几多颜色和生趣。
看阳光射进来的角度,此时应是正午午后时光。
外面十分安静。
坐在床上往窗外看。能够看到院中一处假山上爬满了盛开的单瓣小小的粉白色的蔷薇,有蜜蜂在上面振翅飞舞,在安静的午后发出嗡嗡的细微声响。
花袭人观察了片刻,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能力上。
果然,正如花芽所言,她的异能几乎损毁殆尽,仅仅剩下最后一丝了。此时。她几乎感受不到这夏日植株们在阳光下的蓬勃生机。生平头一回,这些植物在她眼中变得如此的陌生。
比她初来这个时空的时候。还要糟糕。
她甚至不能连同花芽发信号都有些艰难了。
而当她试图再重新凝聚异能时候,直觉身体头脑俱是剧痛不已,偏是勉强凝聚出来的一些感觉也很快就逸散了——她的身体表面看是完好的,内里经脉已经变成了一个塞子。
剧痛使得热汗滚滚而下。
花袭人无奈。只得暂时放弃,重新躺了下来,扯了枕巾擦了一下脸。
“主人,你可还好的了吗?”花芽蹦到了花袭人的额头上,很是担心。只是这担心背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袭人郁闷地道:“你有这关心我的功夫,不如去打探一下,这几个月中,都出了什么事情。”
花芽两片肥叶子一缩。讪讪道:“我只是一粒种子啊,没有主人带着,怎么能乱走?”她胆怯的慌。
花袭人骂了一声没出息。没再理她。
花芽仿佛也觉得是自己没用,躲在花袭人头发之中,不再嚣张蹦跶了。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花芽往花袭人头发深处钻了钻:“主人,有人来了。”
花袭人怔了一下,眯眼装做未醒。往门口看去。
来的是赵婶。
赵婶穿得还算是体面,神色也尚可。只是眼角眉梢之间有掩藏不住的忧虑。走路时候,有微微的走神。
她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一个碗,用盖子盖着,看不到里面盛放的是什么。
她进了屋子,转头看了躺在床上的花袭人一眼,也不知为何并未留意到枕巾的凌乱,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从怀中小心地摸出一个瓷瓶来。
瓷瓶很眼熟。
直待赵婶从瓷瓶之中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浓绿软软的的圆珠之时,花袭人才想起来这是什么——这正是她给靖王的花蜜。一开始她给的少,后来暗香来改造成型她弄起来容易了,就陆续给了靖王不少瓶。
恩,其实也不算多。因为花袭人也知道多了就不算是宝贝了。而且她告诉靖王,以后都没有了的。后来连宋景轩也委婉地问过,花袭人都说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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