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乘兮将瓷盘临空抓起,扔到了老远的案台上,十分的嫌弃,“谁拿来的?这么多?”
“你呀。”梨书见够不着了,也就放弃了。
拜帝乘兮所赐,合宫上下,都知道梨妃最喜欢吃梨子,因而,内务府那些人,日日都往棠梨宫送来最好,最大的梨子。
从不间断。
帝乘兮托着梨书的腰际,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动着,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没有说话。
梨书被帝乘兮动的有些难受,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痒,你……”
梨书坐在了帝乘兮的腿上,一不小心,似乎是碰上了什么,坚硬的抵着她的大腿,灼热的温度,烧的她整个人都是热烘烘的。
“嗯。”帝乘兮声音喑哑,带上了些许情欲,“身子也是大好了,太医也说,没甚大碍……”
梨书羞得满脸通红,小手死死的揪着帝乘兮的衣物,声音小如蚊呐,“帝乘兮,你个流/氓。”
..
☆、079、战争将至,皇子的归属1
||朝堂之上,硝烟四起。
“启奏皇上,近日,南越对我朝屡有冒犯,边疆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望皇上能出兵伐夷。”
“众卿家,可还有异议?”口气沉稳,状似询问,实则已经是有了答案。
“望皇上出兵伐夷!”
一时间,朝臣附和,是近日来难得的统一意见。
朝堂之中,还尚存着不少的肖家余党,今日里,这些人是万分的赞同皇帝出兵的意见。
在他们看来,肖将军已经被处决,一时半会儿,皇帝是找不着能够带兵的人,因而,这样的提议,正是符合了他们的心意。
“皇上,臣弟愿意带兵!”早就知道今天在朝堂上一定会提出带兵的话题,因而,往日里总是缺席的帝云深,也在朝堂之上。
自从皇兄将肖武的兵权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
帝乘兮没有任何的意外,“准奏。明日,即刻启程。”
一场战争,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拉开了序幕。
朝堂下的百官不由的面面相觑,万没有想到,带兵的居然是王爷。肖将军倒台,难道这朝中还没有可用之人了么?
让一个养尊处优,从未上过战场的王爷带兵,这,这不是将战争视为儿戏么?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特有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给下面的人任何反驳的机会,皇帝已经是离开了金銮殿。
这不过是一场戏,早就是定好了的计划。
让帝云深带兵,他相信帝云深不会让他失望。他不过是要朝中有着不臣之心的人看看,这天下,终还是他帝家的天下。
*
九华殿。
帝云深前来告别。
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相处的久了,梨书也知道,帝云深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思及此,梨书不禁的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凯旋。”
梨书扬起明媚的笑容,不仅灼伤了帝乘兮的眼,也灼了帝云深的眼。
微风拂过这偌大的院子,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安静。
此时此刻,把酒道离别的三人,尚不知,这样美好的场景,竟是多年之后,让人无限想念的。
更加不知,这次出征,竟会让后来的他们,再回不到此刻。
帝云深颇为豪气的饮进杯盏中的酒。
梨书只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就被帝乘兮夺了过去,“身子将好,不准喝酒。”
然后,举着梨书的杯子,敬了帝云深,“这一杯,由朕来喝。”
帝乘兮一向都是不管不顾的,就着梨书喝过的杯子,将杯里的残酒饮尽。
帝云深的目光,反反复复的游离在两人之间,颇为的暧mei。
“我说皇嫂,本王都要出征了,你也不给点表示么?这离别酒都被皇兄喝了。”
梨书的眼睛转了一圈,视线落到了院中的柳树上。
这不是初春时节,柳树上的枝叶,并不是十分的茂盛。
梨书拂开了一直环在她身上的某人的胳膊,径直的站了起来,跑到了一棵柳树之下。
轻松的折下了一根柳枝。
梨书双手捧着柳枝,走到了帝云深的面前,非常郑重,“这个表示,够不够大?”
文人雅客送别,都是折柳相送,意为挽留之意,以示不舍,依依惜别之情。
帝云深抿唇而笑,无视了皇帝微微变了的脸色,假装不解,“皇嫂这是何意?”
柳,留,这是,舍不得他走?
梨书觉得颇受打击,难得自己文学了一把,感情对方还不懂,“留你的意思啊。”
某人假装,恍然大悟,“皇嫂这是,舍不得本王?果真是份大礼,本王收下了。”
伸手,刚准备结果某人手里的柳树枝。
一阵劲风袭来,生生的将两人隔开,梨书手里的柳枝,也被吹出去老远,断成了几段。
眨眼间,帝乘兮已经到了梨书的身侧,替她披上了一件衣物,“这里风大,还是进殿吧。”
风?哪来的风?
帝云深只觉得额角抽搐,真能睁眼说瞎话。
皇嫂不过是小小的,隐晦的表示了一下对他的“不舍之情”,如此而已。
可惜梨书尚不自知,某人的醋坛子,很不凑巧的打翻了一小下下。
“没事,我不冷,我还可以再呆一会儿的。”
这下子,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的尉迟陌,同样的觉得额角抽搐,太阳穴狂跳,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帝乘兮的脸色瞬间的冷了下来,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叫人退避三舍。
“九弟既然喜欢,明日,朕就派人,将这株柳树,送到你的府上。”
呵呵,帝云深干笑了两声,“多谢皇兄赏赐。”
“帝乘兮,你是不是非常的舍不得你弟弟啊?”某人不要命的,再一次的捻了虎须。
..
☆、080、战争将至,皇子的归属2
||夜半时分,梓烟宫内。
月光很弱,殿内烛火亦是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皇上,臣妾,甚是想念小彦。”秦暮烟的声音中带着微微哭腔,叫人我见犹怜。
白日里,她央着自己的父亲,递了份奏折给皇上,想要将小彦带回来养。皇帝虽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隐隐的,动了怒。
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父亲。
帝乘兮压下心底的那股不快与烦躁,终还是不忍对秦暮烟苛责,“是朕的疏忽,以后,朕会派人,经常将小彦带过来。”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将小彦交给她。
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皇帝所有事都能依着她,却不允许她抚养自己的儿子。
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她以女换子的事情?
秦暮烟只觉得心头一跳,十分的不安。
不,不会的,不会的,那事极为的隐秘,皇帝不会知道的。皇上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的。
秦暮烟一下子钻进了帝乘兮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皇上,是臣妾的不好,臣妾不该去找父亲的,烟儿一定是让皇上为难了。”
她虽是秦丞相的长女,却是庶出,和秦相的关系,一直不甚和睦,皇帝少年天子,最是忌讳讨厌后宫前朝私自通信,这次,她也算是,触了帝乘兮的底线了。
怀中温香软玉,浓香馥郁,熏得人有些混沌。
一时不察,发觉自己竟然甚为想念那股淡淡清香。
他不愿梨书误会什么,待到梨书睡熟,他才悄悄的出了来。
这样的事情,他从前干过很多次,自己出来了,叫上一个暗卫扮成自己,继续宿在棠梨宫。
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去,想要见到她,隐隐的担心,她醒了,看不见自己,指不定又是胡思乱想。
窝在帝乘兮怀中的秦暮烟,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帝不一样的情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皇帝居然,在出神?
轻轻的动了动,试图将皇帝的思绪牵回来。
秦暮烟掩下心里的不快,眸中的狠戾也是不显半分,脑中充斥着的,还是前日里,沈妃对她说的话。
这么多年,他对你的情分,到底没有谁能比得上。
只是以后。
秦暮烟,做些事吧,否则,后宫之中,再也不会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
梨书习惯性的翻了个身,朝着身边的温暖源靠去。
伸手一摸,竟是冰凉。
梨书惊得,一下子醒了过来。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依旧还是夜里。
出宫前,两人之间的嫌隙,猛地窜进了她的脑中。
自回宫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较之从前,更加的和睦,可是,她自己却是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嫌隙,并没有就此消失。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个秦暮烟。
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只是这份量,和秦暮烟比起来……
此刻,帝乘兮的离开,就像是硬生生的将她藏起来的东西,狠狠的撕了开来,将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血淋淋的摆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