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
尤其是,等的那个人,还是,帝乘兮。
没多长时间,去九华殿的人就回来了。
“娘娘,皇上说再有一刻钟,政务就处理完了。”小安子低着头。
“嗯。”梨书本已经昏昏欲睡,此刻终于是来了精神。
“晚霜,快,快将饭菜热热去。”她第一次下厨,一定要让他尝尝。
“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晚霜弯着眉,她家娘娘,此刻真像个小孩子。
热好的饭菜被端上来,再一次的慢慢的凉了,也没有等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戌时三刻。
还是没有人。
梨书终于是坐不住了。
起身拉开椅子,就直接的出了门外。
“娘娘,您还是再等等吧。”晚霜扯住了梨书的衣服,没让她出去。
手里,还捏着张小字条。
一刻钟前,九华殿的人,送来给她的。
秦妃,早产。
“没事的,我自己去,你们不用陪着我。”梨书甩开了晚霜的胳膊,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娘娘……”晚霜有些急。
这,这怎么开口才好?
“嘭。”梨书刚拉开大门,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呦,这么着急呀。”
熟悉的声音。
梨书抬头,看见了帝云深的脸。
“王爷有何贵干?”不是帝乘兮,梨书的语气非常的不友善。
帝云深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了梨书,径直的走进了棠梨宫内。
他不过是好奇,来看看这个,能在九华殿过夜的女人罢了。
帝云深走进了内堂,看见了桌子上凉透了的饭菜,挑眉。
“这是,在等着皇兄?”真是蠢女人,今日,皇兄又怎么会来这棠梨宫?
“关你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梨书就是压不住自己心里的烦躁,觉得特别的不顺畅。
帝云深坐下,拿起筷子,对准了桌子上那盘黑乎乎的东西。
这女人,真像只炸毛的小野猫。
这是?帝云深嚼了嚼,皱眉又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还有刺。
这是鱼?
帝云深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梨书一眼,颇为鄙视的语气:“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梨书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吃的是什么了。
嗖的一声,梨书赶忙将那盘鱼抽了出来,护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又和他不熟,无缘无故的跑来她这里做什么?还吃了她第一次下厨做的菜。
帝云深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反倒是看着梨书,怀里的那盘鱼。
“你,不会是想给皇兄吃这个吧?”
“怎么?不行?”她承认,卖相是难看了些,可是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啊。
帝云深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看着梨书死死的护着那盘菜的造型,轻轻启口:“有胆量,本王佩服。”
..
☆、034、是真是假,洗手作羹汤3
||“有那么难吃么?”梨书皱眉,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
她自然是明明白白的听出了,帝云深话里面的讽刺意味。
梨书将鱼轻轻的搁在了桌子上,拿起了一边的筷子,挑了块鱼肉,送进了嘴里。
“皇兄,在梓烟宫。”帝云深突然开口。
这其实,才是他来的目的。
秦妃突然不适,早产,皇上一早便宣了太医,早早的去了梓烟宫,自己也是一早的就陪在了秦暮烟的身边。
刚好赶上他进宫。
皇兄着急的模样,完全没有想起来这里半分,是尉迟陌,托着他,来看一眼梨书。或者说,来通知她。
“呃,咳。”这鱼做的非常的难吃,梨书刚准备吐出来,猛地听到了帝云深的话,下意识的往回咽,却是连着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呃,唔。”梨书捂着嘴,小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抓着桌子上的杯子,猛地灌下去了一大口茶。总算是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喂,你没事吧?”
梨书摆摆手:“你,刚才说什么?”
梓烟宫,那是,秦妃的住所。
“秦妃早产,皇兄一早便去了。”帝云深看着梨书的脸色,由红,变白。
一寸一寸的。
梨书捏着杯子的手,死死的用着力气,像是要把杯子捏碎。
是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么?安逸到,忘了这里是皇宫,忘了自己是妃子,忘了,他还有一个宠妃,和一个即将要出世的孩子。
“啪。”手里的杯子落地,碎了一地的瓷片。
不是抓不住,只是,手心里,太疼了而已。
白色纱布下,渗出了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双眼。
这是今天下午,做饭时,被刀锋划出的伤口。
帝云深打量着梨书,并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安静,竟没有任何的吵闹。尉迟陌拜托他来,不过是害怕,她会去妨碍而已。
梨书握了握手心,伤口撕裂的感觉,让她的眉头,皱的死紧。
“我。”一开口,却是无比的苦涩,“我想,去看看,你,能不能带我去。”
去做什么,去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焦急心疼,还是去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梨书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去,很想,去看看。
“你,想去做什么?”帝云深的语气里,满是防备。
她果然,还是和这后宫里的女子都一样。
梨书将那微微的泪意憋了回去,仰起头,对着帝云深微笑:“别担心,我不会捣乱,在外面看看就好。别忘了,秦妃,还是我救下的呢。”
语气里,有着小小的俏皮意味,除去略略苍白的脸色,倒是没有半分的不适。
帝云深对着梨书的笑脸,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好。”
等到帝云深轻轻的环住梨书的腰际,从棠梨宫的屋顶离开时,帝云深却只是剩了一个想法。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她。
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阻拦她的么?
也许是她过于安静,过于轻浅的笑意,轻轻的触动了他。
信她,只是,想去看看。
凉风习习,吹得人身上都是凉飕飕的。
“失礼了。”帝云深将梨书放下来。
梨书摇摇头。目光,只是盯着屋内。
帝云深很聪明,将她搁在了屋顶上,正对着梓烟宫正殿的大门。
里面的情形,看的是,一清二楚。
内室里,放下的是层层的帷幔,遮住了。
帝乘兮身上着的是明黄色的朝服,想必,是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吧。
屋内女子的叫喊声越来越弱,帝乘兮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掷在地上。
就像,方才,她摔落的那个杯子一样。
脚边,更是战战兢兢的,跪了一排的人。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生了,生了。”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欣喜的跑了出来。
帝乘兮明显的一放松,随即跨步,进了内室。
那个孩子,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梨书不长的指甲,全部嵌入了手心的伤口里。
鲜血,一滴一滴,慢慢的低落,却毫无知觉。
果然,还是屋内躺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梨书牵了牵帝云深的衣袖,声音嘶哑:“我们,回去吧。”
..
☆、035、起名风波,是谁的孩子1
||整整**,棠梨宫的宫灯,合着梓烟宫的宫灯,亮了**。
梨书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伤口,混着冷风,也是**未眠。
直到早晨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了梨书的身上,她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今日,果然是一个大好的艳阳天。
梨书撑着身子,左手压到了床栏上,尖锐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清醒了不少。
“娘娘,您怎么醒了?”听到梨书起身的声音,晚霜端着东西,赶忙的进了来。
梨书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手心。
眼睛十分的干涩,疲惫。
却是是有些,惨不忍睹。
“嗯,睡不着。”梨书挪了挪身子,躺了**,身子都麻了。
“呀,娘娘,您的手,奴婢还是去请个太医来瞧瞧吧。”晚霜凑近,才看见梨书的左手。
干涸的血迹,染着白色纱布,已经变成的暗红色。隐隐约约之间,还有着少许的血液,在慢慢的向外渗透,混着原来的血液,触目惊心。
“没事的。这会儿,只怕所有的太医,都在梓烟宫吧。”梨书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
“娘,娘娘。”晚霜一时语塞。
她原还想着,瞒着一会儿,看来,是瞒不住的。
“娘娘,今儿个早晨,皇上,免了秦妃娘娘的禁足。”
“嗯。”梨书轻轻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见了。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孩子都出世了,免了禁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晚霜盯着梨书看了许久,发现她已经在发呆了。
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尽数告知的好。
“娘娘,秦妃娘娘诞下的,是皇子,更是皇上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