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敬接过地图,并没有立刻的打开,而是慢悠悠的将地图收进怀中,对梨书露出的笑容,就是更加的微妙,“本王的好皇兄若是知道,这地图,是娘娘您亲自送过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哈哈哈!”
帝云敬放肆的笑声洋溢在梨书的耳边,极为的刺耳。
这梨书,是皇兄最心爱的女人,若是让他的好皇兄知道了,如今他最爱的女人已经和他站到了同一条阵线上,啧啧啧,还真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好戏呢。
不过,帝云敬虽然在笑,眸中微微审视着的目光,还是没有一点的松懈。
他一向就是一个多疑的人,虽然是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梨书突然的投其所好,怎么能不引起他的怀疑?人,要用,但是该有的警惕,他可不会随随便便的丢弃。
梨书尽力的忍住那刺耳的笑声,掩下心中烦躁的感觉,强忍着自己想要离开的冲动。帝云敬着实非常的让人讨厌,但是她还不能走,忍住,一定要忍住。
今晚,只怕是还会有不小的动静。
另一边。
棠梨宫的门外,晚霜已经悄悄的尾随着皇帝出了门。
今夜,是梨书和她联手演的一场好戏,她不亲眼的看着看戏之人到达现场,又怎么能放心的离开呢?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谎言,因着皇帝对梨书的紧张,必然是会前去一探究竟的。果然,平日里睿智的皇帝,这时候也是轻易的落入了陷阱之中。晚霜虽然高兴自己的计谋得逞,但是心底小小的嫉妒之心却是慢慢的吞噬了她。
皇帝,何等睿智?何等天资?却只是在遇上有关梨书的一点小事,便可以轻易的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她的心里是比谁都要清楚的。
帝乘兮自幼习武,自然是耳聪目明,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也是一样的可以视物,脚下更是可以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因而,等到帝乘兮着急的赶到冷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因受伤而被
tang困的梨书,而是看到了梨书面前,站着的,是他寻了许久的人。
帝云敬!
一时间,所有的理智统统的烧毁,来不及去想什么所谓的前因后果,一种被背叛的情绪,悄悄的在帝乘兮的心中萌芽,滋长……
“皇上,奴婢有罪。”晚霜看着远处的两人,像是在交易着什么一样,唇角的笑容不由的慢慢的扩大,真的以为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帮他们么?她要的,不过就是让梨书,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帝云敬,也一样的去死好了?
若是帝云敬当了皇帝,她还怎么在这皇宫之中生存下去?
她已经死过了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晚霜痴念的眼神,直接的挂到了帝乘兮的身上,等到现在,终于开始了她的行动,跟在帝乘兮的身边这么久,她想,没有人会比她更加的了解帝乘兮!
她的,阿兮……
晚霜的面具之下,正是秦暮烟的脸庞!
当初,那场大火,没有烧死她,恨意滋生,她去寻了帝云敬,改头换面,更是在暗处,不停的观察着晚霜的形态动作,只为了今日这样,以另外的身份出现在梨书,帝乘兮的身边。
现在,时机,终于是到了!
“皇上,奴婢一早便发现了娘娘的秘密,只是只是,奴婢实在是害怕,害怕娘娘发现了奴婢,这才,这才欺骗了皇上,让您亲自的过来,看见这一幕。皇上,奴婢害怕,要是,要是奴婢擅自的说出来,您,您会不相信奴婢。”晚霜,哦,不,应该是秦暮烟,这一段话说的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是吓坏了一样。
所谓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秦暮烟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帝乘兮敛去身上恼怒的情绪,微微疑惑的看了秦暮烟一眼。心底的慌乱恼怒被稍稍的压下,近日里,他的情绪,居然是越来的越不受他的控制了,这样轻易的,就能被激起怒意。
脑中一阵微微的晕眩。帝乘兮整个人突然的不受控制的,就要朝一边倒去,好在稍稍的不稳之下,及时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远处,一副羊皮卷的地图,突然的入了他的眼,那副帝云深的边疆作战图,他绝对的,不会认错。
喉中,一片腥甜,整个人,终于是受不住的,直接的倒在了一边的大树之上,眼前的黑暗,一下子的席卷而来。
秦暮烟刚刚要将帝乘兮扶起来,就看见了急急的跑过来的梨书,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梨书虽然知道她是帝云敬的人,但是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所以她不能够轻举妄动,这晚霜的身份,还能帮她办成她最想要做的事情。
秦暮烟看了眼帝乘兮,一咬牙,直接的转身离开。
帝乘兮可以出现在这里,不代表她也可以一并的出现,她的目的,现在还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梨书急忙的蹲到帝乘兮的身侧,急急的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知道,距离的时间越久,帝乘兮的身体就会越差,一如今日这般,情绪受到了大的波动之后,很快的就会陷入昏迷,醒来的时间,却没有人知道。陷入昏迷的时间间隔会越来的越短,次数也是越来的越频繁,她知道,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刻都不能!
梨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费力的将帝乘兮从冷宫扶了回去,碰上了巡夜的侍卫,便让他们将帝乘兮安全的送到了九华殿中。而梨书,则在确认了帝乘兮没事之后,转身直接的离开了。
她不能让帝乘兮知道,是她送他回来的,这些计划,她不能让帝乘兮察觉到分毫。
然而,梨书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走后不久,一抹纤细的影子就从暗处悄悄的出了来,正是先前离开的秦暮烟,当然,还是以晚霜的模样出现。因为,天下人尽皆知,秦妃娘娘,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这屋内,不算大,却也绝对的不算小,但是,她一直的在梨书的衣物上动了手脚,这香料无色无味,只有遇上她手里的药水,才会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出来,她知道,梨书一定会知道真的地图藏在哪里,而现在,她需要的,正是这一份地图。
果然,不过片刻之后,那份真正的地图,就已经到了秦暮烟的手上。
好戏,其实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
冷宫。
秦暮烟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慢慢的活动着稍稍有些紧绷着的脸颊,这人皮面具带的久了些,脸上都会变得十分的难受,帝云敬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人,所以在他的面前,可以让自己透一会儿气。反正梨书也知道了她不是原来的晚霜,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她的面前继续的学着晚霜的一言一行办事了。
“这才是你想要的东西。”秦暮烟将一份小小的羊皮卷推到帝云敬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浅浅,让人十分的有信服的能力。就连帝云敬,也是差一
些的败在秦暮烟的手下。
不得不说,撇开一切不谈,秦暮烟确实是能够算得上一个绝世的美女,当一名女子真诚的冲着你笑的时候,难免的会让人有些心猿意马,即便是帝云敬也一样。
帝云敬接过那份小小的羊皮卷,甚至于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定又是攻打东陵的地图,行军作战图吧。
帝云敬倒是没有立刻的打开,而是质疑着秦暮烟,其实,不要说是他怀疑梨书,就是面前的人,也未必可信,“你说,本王是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相信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呢?”帝云敬更是着重的而将最亲自几个字的字音咬的极重,似乎只在故意的刺激着秦暮烟。
其实,帝云敬不过是在警醒着秦暮烟,不要以为自己从前的身份高贵,现在就还和从前一样的端着一副主子的模样,秦家,早已经没了,而她,不过是和他一样,一个罪人罢了。
秦暮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咬住牙死死的没有发作,她知道帝云敬是在拐弯抹角的讥讽她,却还偏偏的要受着,不能发作。
秦暮烟将帝云敬手上的地图接了过来,当着帝云敬的面前打开,指着地图之中,几处比较重要的地方,“请您好好的想一想,你拿到的那幅图,这几处的兵力,是不是和这幅大不相同?明显的就是被改过的模样。”
帝云敬拧眉,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没有赞同也没反驳,而是默默的回忆着脑中上次看过的那份地图,却是,有几处地方确实的不太合乎规范,却不曾想到,居然真的是梨书在故意的和他对着干。
果然,对于所有人存着一丝的戒心,还是非常不错的习惯。
当然,眼前的人,也不是能够百分百的做到信任。
帝云敬默默的而将地图卷了起来,自己很快的收好,对秦暮烟直接的下起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这幅地图,本王要好好的研究一番。”他要确定一下,究竟哪一份地图,才是真正的地图。
秦暮烟就这样的被赶走,连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一时间有些恼火。她虽然是在帝云敬的手下做了些日子,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娘娘的身份,所以有些该有的仪态,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