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都走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萧绎向萧泽挑了挑大拇指,而伍靖明则大步走到萧泽的面前,沉着脸对他说道:“阿泽,君子重诺,我信你,别让我有后悔的机会。”
萧泽看向伍靖明正色道:“靖明兄,你永远都不会有后悔的机会。”
伍靖明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让到一旁,萧泽这才得以将杜衡迎下轿,因为不是拜堂,所以杜衡并不用蒙红盖头,她看到萧绎与伍靖明分立两侧,便向萧绎颌首示意,又向伍靖明叫了一声:“大哥……”
伍靖明看向杜衡,眼中含笑也藏着一丝不舍,他走上前大声说道:“阿衡,好好过日子,若是这小子敢欺负你,你只管回娘家,大哥罩着你。”
杜衡拼命点头,不觉眼圈儿红了,她与伍家兄妹结为干亲虽然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可已经建立了浓浓的手足之情,她知道这个大哥为了自己可以不惜一切,就象是自己为了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一样。
“好妹妹,今儿是你的喜日子,得笑!”伍靖明见杜衡眼圈儿发红,赶紧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大声说了起来。
杜衡连连点头,红着眼圈儿笑了起来,又叫了一声:“大哥!”
伍靖明挥手道:“快进去吧,阿绎,我们去吃喜酒。”说罢,他快步走到萧绎身边,扯着萧绎的手臂飞快走了出去。
萧泽转身看着两个好兄弟的背影,含笑无声的说了一句:“好兄弟!”说罢便扶着杜衡走进他们已经装饰一新,除去了外间卧房的新房,打从今儿开始,他和杜衡再不必鸳鸯独宿,再不会夜半醒来只有孤单一人,再不会只能在梦中才能亲近伊人了。
萧泽扶杜衡进房,杨梅红菱抬脚便要跟上,不料萧泽却撂下一句:“杨梅红菱,你们服侍夫人有功,爷已经命人在倒座设了一席,你们带着小丫鬟们去吃吧。”
两个丫鬟一愣,杨梅赶紧说道:“三爷,奴婢得服侍夫人。”红菱忙拽了杨梅一下,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有三爷在呢,咱们今儿就能奉命偷懒啦。”说罢便拉着杨梅一起行礼,带着所有的下人退了下去。
对于红菱的机灵与识情识趣,萧泽相当满意,决定明儿得重重打赏红菱,这丫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与萧泽的兴奋开心相比,杜衡却是有些个不安,一想到就要与萧泽亲密接触,杜衡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素日里的淡定。看到萧泽将服侍的下人全都撵走了,杜衡越发的紧张,不觉便低头搅起了帕子,好好一条绣着梅花的帕子生被杜衡搅成的麻花。
萧泽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上前抽走杜衡手中的帕子,将杜衡柔嫩的小手握于自己的掌心,低头抵着杜衡的额头,用些有紧绷的声音喃喃说道:“阿衡,我终于盼到今天了,你知道么,我自从认识你那天就开始期盼,总算是盼到了,阿衡,好阿衡,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就是我的情蛊!”
☆、第二百六十六回春朝慵起
这一夜突降瑞雪,天地之间满眼皆白,刚交卯初时分,雪光已经映入交泰园上房之中,照亮了整间屋子。只见烛台上一双红烛犹未燃尽,红艳艳的火苗轻快跳跃舞动,影子在高丽纸糊就的窗子上交缠着,朱红底金色团花的地衣之上,两件玄底绣龙凤纹吉服亦交缠着,就如这间屋子的两位主人一般。
雪光映入房中,透过深深浅浅的几重帐幔,照在喜床之上正在交颈酣睡的一双玉人身上。鸳鸯戏水的枕上,萧泽侧身睡着,一只手臂横在枕下,揽着面对他沉睡的杜衡的肩头。杜衡枕在萧泽的肩窝处,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上并萧泽的肩头,与萧泽散开的头发缠在一起,这许就是结发同枕席吧。
杜衡觉浅素来警醒,雪光刚一映到她的脸上,杜衡便本能的睁开了眼睛,映入杜衡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脸,杜衡只是睁开眼睛却不曾经真正醒来,不由吓的惊呼一声本能向后退,不想肩头并腰身都被人紧紧箍住根本动弹不得。而她这么一动,让紧紧抱着她的萧泽也立刻醒了过来,萧泽一睁开眼睛脸上便露出一个极夸张的大大笑容,“阿衡,你醒啦?早!”
在短暂的大脑空白过后,杜衡粉嫩白净的脸上立刻涌起浓浓的羞红,身体传来灼热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与萧泽都不着丝缕,而且是紧紧的抱在一处,就象萧泽感觉她的柔软一般,杜衡也完全感受到萧泽的坚硬。这让初经人事的杜衡实在无法承受。
“你……你快放开我……”杜衡将双臂撑于胸前用力往外抵着萧泽的胸膛,结结巴巴的叫了起来。
萧泽见杜衡羞怯的样子越发娇美,他又在情热之时,如何还能忍的住,一个翻身便覆上杜衡的娇躯,惹得杜衡又是一声惊呼,低低叫道:“阿泽不要……”
萧泽的身心都灼热如火,可他也知道昨夜自己索求无度已经让初经人事的杜衡不堪伐旦,昨夜她几乎是累昏在自己怀中的,这会儿眼下还有些微发青,想来睡了大半夜也不曾歇过来。一想起昨夜的旖旎,萧泽觉得自己的身子象是着了火一般,若非还有一丝丝理智,他必定要再与杜衡共赴阳台。萧泽用手臂撑着床榻支起自己的身体,免得真的压坏了杜衡,低头飞快在杜衡额上印下灼热一吻,然后猛的翻滚到一旁,用有些喑哑的声音低低说道:“阿衡,我不闹你……”
杜衡也不敢乱动,她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而萧泽也是一动不动,他拼命克制着将杜衡搂入怀中的强烈欲念,若是一个克制不住,今儿他与杜衡就不用下床了,这会儿屋子里已经很亮了,想来时辰已经不早,若是起的太晚了被笑话的人可是杜衡,萧泽如何能舍得让杜衡受一丝丝的委屈。
小夫妻两个僵卧许久,萧泽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杜衡,只见她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呼吸也不复平日的和缓,听上去很是急促。萧泽痴痴看着杜衡,眼中充满了柔情,他突然伸头过去在杜衡唇上轻啄一下,惊的杜衡身瞬间僵硬如铁,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萧泽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他伸手为杜衡理顺散在枕上的长发,柔声说道:“阿衡,别怕,我去给你拿衣裳。”说罢萧泽便掀开锦被赤脚踩在脚踏之上,弯腰拾起散落在脚踏上的一袭玉色中衣胡乱披在身上,便去东边的隔间为杜衡拿衣裳了。
萧泽走后,杜衡才睁开眼睛,口中发出一声低低喟叹,略略动一下僵硬又酸痛的身子,“咝……”浑身的酸痛让杜衡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她不免皱起眉头暗暗想道:姐姐尽是骗人的,一点儿都不舒服,痛都痛死人了!
不过是杜衡一个念头的功夫,萧泽已经将杜衡的衣裳找出来送了过来,杜衡听到萧泽的脚步声,立刻又紧紧闭上眼睛装睡。萧泽撩开帐幔,见杜衡还在装睡,不由抿嘴而笑,他也不说破,只是将杜衡的衣裳轻轻放枕旁,然后便去了做为净房的西隔间。
听着哗哗的水声,杜衡知道萧泽正在沐浴,这才睁开眼睛四下看了一回,然后一手压着胸前的锦被一手撑床慢慢坐了起来,她这一动便扯的腰身酸痛难当,杜衡不免蹙眉在心中暗暗骂了萧泽一回,然后慢慢拿起枕旁干净的衣裳,入手的第一件便是鹅黄缎底绣并蒂莲的胸衣,杜衡脸上腾的烧起一团火,真是羞的没脸见人了。
仿佛是做贼心虚一般的,杜衡慌慌张张的系上胸衣,又将小衣拿到被中,蹙眉忍着酸痛穿好,然后再系好品红软罗中衣,将自己全都包裹在衣裳之中,杜衡心里才踏实许多。移开锦被坐在床沿上,杜衡低头一看,只见脚踏上摆着一双大红缎面绣粉红莲花的软底绣鞋,这双鞋子想来也是刚才萧泽一并取来的。
想到萧泽如此体贴,杜衡脸上泛起羞红,眉梢眼角都浮起了幸福的娇美笑容。她穿好鞋子走下脚踏,将散落在地上衣裳都收拾起来,然后走到燃烧的红烛之前,将两只烛台移到一处,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起一旁的银拍子将一般高的一对红烛同时压熄。龙凤喜烛象征一对新人,哪只红烛先灭就代表哪个人先离世,如今杜衡将之一并压熄,便是存着夫妻同生共死之心。
萧泽洗的很快,他走出西隔间房门之时,正好看到杜衡将一对红烛压熄,萧泽脸上浮起会心笑意,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杜衡的身后,从后面猛的抱住杜衡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将下巴抵在杜衡的肩头上,喃喃叫着:“阿衡……”
杜衡身子先是一僵,继而慢慢放松下来,她往后轻轻靠在萧泽怀中,轻轻的应了一声,双手轻轻放在萧泽握住自己腰身的双手之上,两人的眼神都凝结在刚刚被压熄的红烛之上,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享受这份幸福。
只是萧泽与杜衡都没有沉静太久,娇妻在怀让萧泽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他的坚硬灼烫了杜衡,惊的杜衡猛的转过身子推开萧泽,逃也似的往西净间跑去。只是初经人事的她本来就浑身酸痛行动不便,这一跑便因为脚软而摔倒在地,吓的萧泽什么绮念都没了,慌慌张张扑过去将杜衡打横抱起来,急急叫道:“阿衡,你有没有摔伤?”
杜衡红着脸摇了摇头,她只是脚软摔倒并不曾摔伤扭伤。可是萧泽却不放心,赶紧将杜衡放到床榻上,半跪在床前捧起杜衡的双脚,二话不说便将一双绣鞋除下,又扯下玉色罗袜,将杜衡的双脚仔仔细细检视一遍,确定杜衡的双脚不曾受伤之后才长长吁了口气,心疼的说道:“阿衡,再别这么快跑,这回万幸不曾摔着,以后千万要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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