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淅和孙氏低头站了起来,萧淅心中堵的紧,便闷声说道:“儿子不打扰三弟养伤三弟妹休息了,这便告退。”
宁亲王妃听了淡淡吩咐道:“你们且去外面院中等着,回头本宫还有话要问。”萧淅孙氏俱觉心头一沉,越发透不过气来,二人胡乱应了一声,便灰头土脸的退了下去。
宁亲王妃站起身来,对萧泽和杜衡说道:“泽儿若儿,你们好生歇着,什么都不用多想。若儿,还是那句话,娘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好生照应泽儿。灵儿,跟娘出去,你也大了,该学学如何管家理事了。”
萧灵见娘亲今日气势不同以往,也不敢撒娇耍赖,乖乖儿的屈膝应了,随着娘亲走了出去。杜衡将婆婆和小姑子送到门口,宁亲王妃回头看看这间绣房,竟然轻声笑道:“泽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说罢便迈过门槛走了出去。萧灵不明就里,可是杜衡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白玉般的俏脸刷的红了。
看着丫鬟放下湘色夹棉帘子,杜衡才转身走向百宝阁,拿下白玉玲珑薰笼的顶盖,打开一旁的香盒,拈了一枚甜梦香放到薰笼之中,然后将顶盖盖好,只见一缕袅袅的青烟渐渐升起,淡淡的甜香在房中弥散开来,杜衡这才走回萧泽的身边。
“阿衡……”侧身朝里的萧泽唤了一声,便想挣扎着坐起来,杜衡赶紧按住他的身子,轻声嗔道:“别乱动,你总是动来动去的伤口可怎么愈合!”
萧泽知道自己得尽快养好伤,因此杜衡这么一嗔,他便也不动了,只是低声说道:“阿衡,我一定尽快养好伤,把谋害我们的大鬼小鬼一个不露的全揪出来。”
杜衡轻轻嗯了一声,又轻轻说道:“你安心养伤,横竖想害我们的人一次没有得手就会再谋害下一次,总有机会揪出他们的,不急。”
萧泽应道:“阿衡你说的没错,我一定好好养伤,养好伤,我们也好……”因为怕杜衡抹不开面儿,萧泽便没把话说的太直白,不过杜衡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红着脸撂下一句,“你快睡吧,我去验毒。”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她的小药房走去。
萧泽急了,忙高声叫道:“别别,阿衡,就在这里验吧,你在这里我才安心,你看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倘若有人进来行刺,我可就彻底玩完啦。若是你在这里,一把药粉洒出去就万无一失了。”
杜衡被萧泽的话气乐了,没好气的嗔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是你的侍卫么?”
萧泽立刻笑嘻嘻的说道:“哪能把你当侍卫呢,我把你当成守护神的,阿衡,你看我的小命可就全交在你手上了呢。”
杜衡真是哭笑不得,只能假意威胁道:“你若是再呱噪个不停,我可一把药洒你身上,把你药哑算了,多咱你不胡说八道了我再给你解药。”果然这句威胁很管用,萧泽真的紧紧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杜衡见萧泽安静下来才轻轻走了出去。
萧泽支楞着耳朵听了一阵子,他听到杜衡的脚步先是由近及远,过了一会儿又由远及近,显然他刚才那些虚妄之言杜衡都听了进去,果然很快回来了。听到杜衡轻轻坐下来,轻或翻一翻书页,萧泽心里这才踏实,安安稳稳的睡了。
因房中薰了经过杜衡改良的甜梦香,萧泽睡着没多久,杜衡也伏在桌上睡着了。杨梅进来禀报事情,不想看见两位主子都睡沉了,她浅浅一笑,赶紧取出一领大红羽缎雪狐皮斗篷并一只填塞丝绵的素绢靠枕,趁着主子换姿势之时将靠枕塞过去,又将雪狐皮斗篷盖好,然后才悄悄退了下去。她也不敢走远,只拿了针线在外间做了起来,免得万一有人莽撞闯进来惊扰了两位主子。
☆、第二百四十回休或不休?
交泰园中,萧泽与杜衡好梦正酣,交泰园外可就没这么安宁平静了。
宁亲王妃带着萧灵出了交泰园,也不回抱朴园,径直去了素日管家理事的东花厅,自然萧淅孙氏也都得跟过去。一路之上,因为被一大帮丫鬟嬷嬷簇拥着,萧淅连与孙氏串供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东花厅,宁亲王妃稳稳的坐定,萧灵站在她的身旁,犹自气恼的瞪着萧淅与孙氏。萧淅与孙氏正要坐进下左下首的圈椅之中,不想宁亲王妃怒喝一声:“孙氏,你可知罪!”
孙氏吓的一激灵,又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萧淅忙也站直了身子,皱着眉头阴沉沉的看向继母,冷冷道:“母妃好大的威风!”
宁亲王妃一改素日的柔软,冷冷扫了萧淅孙氏一眼,沉声道:“放肆!萧淅,你从小学的规矩就是顶撞长辈么?”
萧淅脸色紫涨,愤怒的死死瞪着宁亲王妃,眼中的怨毒之意让萧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忙向娘亲靠近一些,仿佛这样能让她舒服一些。萧淅自小看着继母心慈面软,从来不敢对自己说重话,自己身边的大小事情她都不敢插手,所以从来不把继母当长辈看待,如今被继母当着妹妹和下人的面公然喝斥,他脸上挂的住才怪。
“杨氏,你不过就是个填房妾室,嫔妾一流的东西,也敢要我元妃嫡子正头主子的强!你休要太过份!”萧淅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心中的实话不受控制的冲口而去,声音之大让让东花厅内外之人全都听了个真真切切,大家伙儿全都变了脸色。
宁亲王妃被气笑了,她正要开口之时,忽然听到一口怒吼:“逆子!”
萧淅与孙氏大惊回头,只见身着紫色四爪金龙王服,面黑如铁的父王手按佩剑龙行虎步的冲了进来。
“王爷,父王……”宁亲王妃和萧淅孙氏萧灵全都站起来惊呼出声,任她们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应该进宫的丈夫(父王)会出现在这里。
“爱妃,你受委屈了。”宁亲王爷根本不理会儿子媳妇,径直大步走到宁亲王妃身边,执起她的手安慰了一句。
宁亲王妃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晕出一抹泪意,用略带伤心的虚弱语气低声说道:“二公子说的没有错,我本就是填房继室,怎能要主子的强。”
宁亲王爷本来就极爱怜王妃,再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如今见自己捧在手心里,藏在心尖上的小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心中就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股子滋味着实让他受不住。
“爱妃,你千万别听那逆子的胡言乱语,你是皇上下旨本王亲自迎娶,以半副凤驾将你从我们王府正门抬进来的唯一的王妃,你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再没谁敢要你的强。”宁亲王爷握着妻子的手一字一字大声说道。
原本趾高气昂的萧淅听了这话,立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萧淅的生母嫁给宁亲王爷之时,他还是一个光头皇子,所以萧淅的生母并没有王妃的诰封,她生萧淅之时难产而亡,那时宁亲王爷刚刚封了郡王,因王府还没有建好便一直住在宫中,先王妃到死也只是郡王妃,一日也不曾住进现在的宁亲王府。先宁郡王妃过世两年之后,当今登基,做为当今的亲弟弟,宁郡王才得以晋亲王爵,又过了一年,才奉旨迎娶了现在的王妃。所以宁亲王爷之言虽然很伤人,可是却是实打实的实话。
宁亲王妃抬眼看向丈夫,眼中波光粼粼,方才的委屈伤感却已经消除了许多,她轻轻唤了一声“王爷”,什么情绪全都在这一声之中了。
宁亲王爷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沉声道:“爱妃,你放心,本王就算是死了,死前也会将你的一生安顿妥当,本王当日所言绝非虚妄。”宁亲王妃面上一红,眼中闪过一抹羞意,低低嗯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说的是什么,宁亲王妃自己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大婚第二日,她的丈夫便对她许下承诺,到今天已经十八年了,他的确做到了。
“王爷,您不是进宫了么,怎么突然又转回来了?”宁亲王妃并不想当着人与丈夫秀恩爱,便轻轻抽出手转移话题。
宁亲王爷对妻子温言说道:“本王忘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情,这才回来的,不想一回来就听到这逆子对你出言不逊。有一就有二,爱妃,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你且坐下,本王先断了家务事再进宫也不迟。”
宁亲王妃轻轻嗯了一声,等丈夫坐下之后才落座,又轻轻将自己为何叫萧淅孙氏过来问话的原因细细说了一回,宁亲王爷果然大怒,抄起茶盅子狠狠砸在孙氏脚旁,吓的孙氏抱头尖叫。
“住口!”受不了魔音穿耳的宁亲王爷大喝一声,吓的孙氏立刻紧紧闭上嘴巴,连一丁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萧淅,立刻写休书休了这无出又犯口舌的恶妇!”宁亲王爷扫了萧淅一眼,冷声怒喝。孙氏听了这话身体猛的颤抖起来,虽然她早就不想与萧淅过下去了,但她绝对不能接受被休回娘家的结果,而且她已经有了全盘的谋划,倘若被休了,她的一切谋划岂不都成了一场空。所以孙氏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逼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她歪倒在地,含泪看着萧淅,悲悲切切的叫了一声:“二爷……”
萧淅对孙氏早就没有夫妻之情,若说休妻,他是头一个愿意的,只不过孙氏知道太多他的隐密之事,若是将孙氏休回娘家,只怕是后患无穷。而且在别人看来孙氏眼中有着晦涩不明的哀求,可是在他看来,那就是最直白的威胁。只要他敢提笔写休书,孙氏就能把他的阴私全都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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