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媳妇,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的,孙氏呢?”太后不悦的问道。按说她才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存在,孙媳妇们进宫,理当首先来给她请安才是。
杜衡躬身回禀道:“回皇祖母,孙媳们一到宫门便被月辰宫的嬷嬷接了去,二嫂被容妃娘娘留下叙旧,孙媳便过来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问左右道:“容妃与孙氏有旧?”旁边有位嬷嬷将容妃与孙氏的关系简单说了一回,太后冷哼一声道:“七拐八绕的转折亲,叙的那门子的旧。还是泽儿媳妇乖巧,好孩子,你只是在这里陪皇祖母说话,回头跟着皇祖母吃饭,完了皇祖母命人送你出宫。”
杜衡自然是再愿意不过了,奉圣宫是多大一座避风港啊,凭是什么风波都不会牵涉到与太后在一处的她的身上。杜稳在奉圣宫陪太后说话,她知道太后很喜欢源哥儿,便将源哥儿的事情细细的讲了起来,听的太后满心欢喜,直恨不得源哥儿养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太后知道孩子离不开娘亲,她又很喜欢宁亲王妃这个儿媳妇,自然不会做出让儿子一家骨肉分离的事情,只能连声叹息道:“唉,若是哀家在宫外住着就好了,也能天天看着源哥儿。”
杜衡可不敢招惹太后这个念头,只能微笑说道:“皇祖母,如今源哥儿还小呢,等他大些了娘亲会常带他进宫给您请安的,再者如今源哥儿除了吃就是睡,也得长大些才好玩儿。”
太后听着孙媳妇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不怒反喜,拉着杜衡的手笑道:“好孩子真会说话,赶明儿你也快些生一个,叔侄两个做伴一起长大才好。”
杜衡羞的满脸通红,这话她真没法子往下接,她是嫁为人妇不错,可是到现在也没圆房,分明还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姑娘一枚,这样的话题也太劲爆了。
太后瞧着孙子媳妇羞的都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好吧,老太太有了年纪就喜欢逗小辈儿,这也是太后难得的乐子不是。周围服侍太后的人都暗自惊讶,大家都知道太后喜欢宁亲王爷一家,老太太偏疼小儿子也正常。可是大家没有想到太后竟会如此喜欢眼前这看上去并不喜性儿的三少夫人。
杜衡如今虽然没有从前那么清冷如冰了,却也不会有太多太大的笑容,轻浅一笑对杜衡来说已经很难得了。素日里宫中妃嫔还有皇子皇子妃们都陪着大大的笑容讨太后的好,却没能得到太后这样真心的欢喜。看来这三少夫人真的很有些手段的。
就在杜衡陪太后说话的时候,当今皇上正在御花园最高的揽胜楼上看风景。从揽胜楼往下看,可以将整个皇宫尽收眼底,那种天下万物皆在脚下的高高在上之感是皇上最喜欢的,所以他每当疲累之时都会来到揽胜楼极目骋怀以纾解压力放松心情。
皇上正背着手巡视他的皇宫,突然看到一个小太监引着太子鬼鬼祟祟的往御花园的西北角走去。皇上眉头皱起,沉声喝道:“下楼。”
当今登揽胜楼之时只会带着他最心腹的总管太监李全,李全忙随皇上下楼,什么都不敢问。在下楼之时,皇上倒是说话了,“叫底下的人都散了,你随朕去香芜居。”皇上在楼上看的清楚,太子与那小太监正是往御花园西北角的香芜居而去的。
皇上带着李全去了香芜居,这消息很快传入月辰宫容妃的耳中,容妃心中大喜暗道:“果然那小崽子与杜氏活该绝命,连老天都在帮她,都不用再走下一步,派人将皇上此到香芜居去,皇上自己便去了。”容妃暗暗得意,将手放于隆起的小腹之上。她就知道她怀的龙子才是天命所归,自从这孩子上了身,她事事顺心,不论想做什么都没有做不成的。这让容妃心中更加笃定了。
却说当今只带着李全悄悄来到香芜居,还不曾走进香芜居便听到了极不堪入耳的声音,当今的脸色立时变的极为阴沉。李全心中暗叫不好,不论香芜居中是什么人,这秽乱宫闱可都要掀起一场好大的腥风血雨。
当今盛怒,抬腿踹开房门,便看到了极不堪入目的一幕,只见太子身上一丝不挂,正压在一个同样一丝不挂趴在桌上的小太监的身上……
就算是房门倒地的巨响都不曾惊开这两个人,皇帝怒火攻心,大叫一声“畜牲……”倒直挺挺向后倒去……
☆、第二百零六回废太子(上)
却说当今皇上因为在香芜居撞破了太子的丑事,被气的直挺挺往后倒去,得亏李全反应快,堪堪接住皇上的身子,没让他摔到地上去。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李全见皇上面如金纸牙关紧咬,知道皇上因为愤怒过度而犯了心疾,赶紧从贴身荷包掏出一只是寸许高的黑瓷小瓶,倒出一粒红豆大小的丸药塞进皇上的口中,急急叫了起来。
当今年上患了心疾,便命太医秘密配了药,这事连宁亲王爷都不知道,只有当今与专门负责照料皇上身体的御医并李全三个人知道。这丸药便是救心保心之药,平日都是李全贴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皇上服药之后缓和了许多,而被父皇撞破好事的太子也飞快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胡乱穿了起来,倒是那个小太监抱着衣裳缩跪在角落里,一副被彻底吓傻了的样子。
太子自生下来到现在就没自己穿过衣裳,因此折腾了好一会子也没将一件简单的外袍穿利索了,这一幕看在皇上眼中,自是越发的愤怒。抬腿便是一脚,将太子狠狠踹倒在地,然后冷喝道:“走……”说罢皇上转身就走,连问都不愿意再问了。
李全赶紧跟了上去小声劝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太子直勾勾看着他的父皇绝然转身便走,好象是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撕心裂肺的喊道:“父皇,儿子冤枉,儿子被人算计了……”只是太子不论怎么喊叫,他的父皇都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了。
当今越走越恨,不由咬牙说道:“回御书房,拟旨。”李全心头咯噔一下,暗道:“皇上莫不是要废太子?”
主仆二人来到御书房,李全赶紧准备好空白圣旨和笔墨,皇上提起御笔连想都不想便笔走龙蛇的亲自书写起来。李全侍立一旁也不敢偷看,片刻之后御笔亲书的圣旨写好了,当今将手中御笔往地上狠狠一摔,喝道:“记档,着礼部尚书入宫。”
李全赶紧捧起圣旨送西偏房,这里有专门誊写圣旨记档的待诏。待诏通常由皇上信的过的庶吉士担任,进入御书房做待诏的庶吉士素有储相之称,在大梁,考中状元还不算本事,能进入御书房做待诏,那才是真正的有前程。
今日在御书房做待诏的是去年科考中被取中的探花郎,此人姓耿名方,刚满二十岁,是个才德兼备的好苗子。耿方看到李全捧着圣旨走进来,便站起来轻声问道:“皇上有旨意?”
李全点点头,面色极为凝重,耿方如今与李全也已经混的很熟了,他见李全脸上全无平日的微笑,便用更轻的声音问道:“李公公怎么了?”
李全将圣旨轻轻放到耿方面前的桌案之上,沉重的说道:“耿大人,请快将圣旨记档。”所谓将圣旨记档就是由待诏将圣旨誊写一遍归入皇家档案之中又备日后查证。若是圣旨未曾记档加盖御玺,便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圣旨。
耿方低头一看,立时惊的面色大变,他嘴唇哆嗦着,连声音都抖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皇储怎可轻言废立!”
李全皱眉低声道:“耿大人,这是圣上御笔亲书,快请誊写记档。”
“不,不可如此轻率。”耿方倒是没有被家中长辈起错名字,果然是个耿直方正之人,他立刻冲出西偏房,扑跪到当今面前,连连磕头急切的叫道:“皇上,皇储事关国家安定,不可轻言废立,请皇上三思!”
“放肆,皇储之事也是你这等芥豆小官能议论的,还不滚下去记档!”皇上正在火头上,抓起手边的茶盏向跪在地面上的耿方狠狠摔去,也不知道是皇上失了准头还是他原本就没想砸中耿方,总之耿方并没有被砸中,只是被茶水溅湿了衣裳。
耿方重重磕道:“臣不敢奉诏!”
“你……耿方,不要仗着朕的看重便为所欲为!”皇上瞪着耿方大怒吼道。
耿方又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将腰间的鱼袋解下来高举过头,再次说道:“臣不敢奉诏。”鱼袋之中装着耿方的待诏官印,他这是宁可辞官也不奉诏了。
当今大怒,厉喝道:“李全,收了鱼袋,将耿方撵出宫门!”
李全与耿方的关系真的不错,他也不忍心见原本有大好前程的耿方为那么个不着调的太子毁了前程,忙过来低声劝道:“耿大人,快向皇上认错,赶紧回去记档吧。”
耿方将鱼袋放到李全的手中,向皇上磕头道:“皇上,草民纵死也不足惜,只是轻言皇领教废立是乱国之本,请皇上三思!”
耿方的才学极好,品行也好,皇上对他还真有些爱才之心,其实他也不想就将耿方贬出宫门,毕竟每三年便会出状元榜眼探花,可是能做储相人选的,五年也未必能选出一人。想着耿方到底年轻不知事,若是他能听的进李全的劝,倒也不必将他削职为民。皇上心中这么想着,便转身走入了东里间。这是明晃晃的让李全劝劝耿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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