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泽儿和泽儿媳妇都来了,那就开始敬茶吧,泽儿,你身子才好,不要太劳累了,先与你媳妇一起坐下歇着。”宁亲王爷笑着吩咐一句,再没有刚才训大儿子二儿子时的沉重。
萧淆萧淅听到父王发话,两人心中恨的不行,他们也不说话,只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萧淆还好些,定力还算强,他能坚持的不总是看向三弟妹。可萧淅却不一样了,他坐下之下,一双眼珠子直往杜衡身上溜,看的孙氏心中又是气苦又是恼怒。她看向杜衡的眼神如凝冰一般,似是想在杜衡那洁净无瑕的脸上狠狠划上几刀。
世子妃程氏心里也不好过,她知道丈夫虽然没有去看三弟妹杜衡,可是丈夫已经对杜衡起了心,就算是萧泽真的病好了,她的丈夫也会设计萧泽病重而亡,然后想尽千方百计将杜衡收入钟毓园中,或者不收进钟毓园,而是直接把交泰园变成真正的世子住所。而她自己,这个正牌的世子妃,从此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真正高兴的只有宁亲王爷夫妻与萧泽,杜衡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这也正常,任谁被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瞧,谁都会不高兴。
萧泽当然看到自家二哥的猪哥相,他略往前坐直了身子,沉声唤道:“二哥,我竟不知你如此关心我,自坐下之后便一直在看我,不知二哥在看什么?”
萧泽这么一坐直身子,便正好遮住萧淅的视线,萧淅再也看不到杜衡了。
萧淅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在想三弟妹竟有如此魔力,让昨日还病的不能起身的三弟一夜之间竟象是变了个人,我真的很好奇啊!”
萧泽淡淡道:“这也是我与她的缘法,谁也想不到她竟有一颗祖传的神药,专治我这种病,昨晚她给我服下之后,我出透了几身大汗,身上立时清爽了,今儿起床之后,我只觉得天也蓝了树也绿了鸟儿唱的也好听了,哎呀,真是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说罢,萧泽站起来向父王娘亲行礼道:“都是父王娘亲为孩子儿做主,孩儿才有今日之造化,孩儿拜谢父王娘亲。”杜衡见萧泽行礼,她也不好坐着不动,便也站起来走到萧泽身边一起行礼,只是此时她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宁亲王爷哈哈大笑道:“果然给泽儿娶对了媳妇,好好好!”
宁亲王妃亦笑道:“可不是,当初我一见到这孩子,就觉得与她有缘分,合该她就是咱们家的人呢。”
萧淆程氏萧淅孙氏快被怄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到三弟妹杜衡敬完茶。
说话的工夫茶水已经准备好了,萧泽与杜衡在父母面前跪下敬茶,萧泽给父母敬茶,惹的宁亲王爷与王妃都红了眼圈儿,真不容易啊!宝贝儿子总算好起来了。
等到杜衡敬茶之时,宁亲王爷笑着说道:“好好,泽儿媳妇是我们王府的福星,好孩子,这是父王给你的见面礼,好生收着。”说罢,宁亲王爷将一只并不很厚的红封递给杜衡,杜衡双手接过,有些羞涩的唤:“儿媳谢父王。”宁亲王爷听到儿媳妇叫父王,开心的哈哈大笑,真是快乐的不得了!
到了宁亲王妃这边,听到儿媳妇叫了一声“娘亲”,宁亲王妃欢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亦递给杜衡一个并不很大的红包,笑着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吧,咱们娘俩往后日子长着呢。”
看到三弟妹得了父王母妃两个并不大的红包,程氏与孙氏心中反而更加起疑,当日她们敬茶之时,父王母妃都是直接给东西的,程氏是世子妃,得了宁亲王爷一匣子四十颗龙眼大小的宝珠,得了王妃两套赤金镶宝头面。
到了孙氏敬茶之时,宁亲王爷赏的是一对鸽子蛋大小的红蓝宝石,据说是锡兰国进贡的,虽然没有那四十颗宝珠贵重,却也差不了大多。王妃赏的还是两套赤金镶宝头面,这个倒与程氏差不多。
可是这回赏给老三媳妇的却只是两个薄薄的红包,程氏和孙氏心中自然要犯猜疑的。银票?这不可能宁亲王府可做不出那等没品的俗事。既然不是银票,那就只能是地契了。只有地契才是薄薄一张。一想到公公婆婆给了刚进门的三弟妹田庄铺子,程氏和孙氏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这也太偏心了吧!就算萧泽是王妃的亲生骨生,她偏着亲儿媳妇,给庄子铺子也就算了。可是公公呢,大家一般都是宁亲王府的儿媳妇,凭什么公公也给老三媳妇土地田庄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孙氏压不住心里的怨气,不免酸酸的开口说道:“哎呀,从前我们菊敬茶之时都是明着给的,三弟妹,让我们也看看父王母妃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杜衡皱了皱眉头,看向孙氏淡淡说道:“长辈所赐,那怕一纸一草也是贵重无比的好东西,不知二嫂是否也这样以为?”
孙氏被杜衡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敢说不是么,当然不敢,可若是承认了,就再不能问那两只红包里放的是什么东西,这岂不是要活活憋死她么!
宁亲王爷听到二儿媳妇说出这般无礼之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看向萧淅冷声道:“淅儿,你便是如此教导你媳妇的?”
萧淅被父王的话中的冷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跪下说道:“儿子知错,儿子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她。”说罢狠狠瞪了犹自不甘心的孙氏一眼,喝道:“糊涂东西,还不快向父王谢罪!”
孙氏被丈夫一瞪,什么攀比之心都没了,她赶紧跪下来闷声说道:“媳妇知错,请父王恕罪。”
宁亲王爷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一旁站下。”萧淅夫妻讪讪站了起来,经此一事,这二人什么面子都丢光了,等回博行园,指不定还要打什么饥荒呢。
程氏见状有心为二弟妹解围,便转移话题问道:“怎么还不见妹妹过来,今儿三弟妹也是要给妹妹敬茶的呀!”
☆、第一百零二回有人欢喜有人怒
世子妃程氏欲为二弟妹解围,同时也想暗暗给三弟妹杜衡难看,便故意提起了宣宜郡主萧灵。她明明知道萧灵就是为了给新嫂子难看才特意迟迟不来的。
宁亲王爷皱眉说道:“来人,速请郡主前来。”
有下人应声前去请郡主前来抱朴园,因萧灵未到,所以给世子夫妻和二公子夫人敬茶之事便得停一停,宁亲王妃不可想让宝贝儿子和好儿媳妇白站着等,便笑着说道:“泽儿,和你媳妇先坐着等,灵儿素来起的迟,怕是还得一会儿才能到。”
程氏与孙氏心中又是一通暗恨,什么萧灵起的迟,根本就是给杜衡台阶下好不好,萧灵分明就是成心不给新嫂子脸面,这才迟迟不来的。
“泽儿媳妇,泽儿说你给他吃了一颗祖传的神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宁亲王爷也有心转开话题,便笑着问了起来。原本病歪歪的儿子一夜之间突然好起来,宁亲王爷虽然很高兴,可心中也不可能没有疑问。
杜衡看了萧泽一眼,心道:“果然就问了,还好刚才这人给了说辞。”她站起来向公公福身说道:“回父王的话,媳妇的外祖行医一生,曾炼得三枚保命灵丹,两枚已经用掉了,最后一枚给了媳妇的先母,先母过世之时将这枚保命灵丹传与媳妇做压箱之宝,昨日媳妇见三爷的情况与先母曾经说过的一般无二,便自作主张请三爷用了药,因灵丹对症,所以三爷才会这么快就好了起来。”
宁亲王爷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泽儿媳妇,那灵丹的方子你可有么?泽儿只吃了一颗,药量够不够,能不能再炼几颗备着?”
杜衡摇摇头道:“听先母说这三颗保命灵丹已经让外祖父踏遍千山万水,遍寻珍奇灵药足足十年,又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炼制也只得了三颗,外祖父并没有将方子传下来,所以外祖父母过世之后,这方子再无人知道。”
宁亲王爷闻言长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如此异方难以再现人世,实仍大憾!哦,泽儿媳妇坐下说话吧,不必总站着。”宁亲王爷与当今皇上是嫡亲兄弟,当今主政以后,因太过勤政落下心悸之症,虽然有御医百般调养,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宁亲王爷还想着为当今炼出这保命灵丹,关键时候或可救当今一命。
萧淆萧淅听说这保命灵丹没有方子,最后一颗药也给自家三弟吃了,不由都偷偷松了一口气。他们怎么会猜不到父王的心思,倘若让当今服了保命灵丹,他岂不是当皇上要当的八十岁?太子与二三五皇子都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而当今不过四十有五,若再熬上三十年,只怕太子都会被熬死了。他们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底是三弟妹与三弟有缘,三弟也有这份福缘,要不怎么弘远法师单单指了三弟妹给三弟冲喜呢,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世子萧淆存了三分真心七分暗恼的说了起来。萧淅忙也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可这兄弟两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保命灵丹这种逆天的存在,谁不想将之拿在自己手中以备不时之需,若是他们早能知道这些内情,还轮的到萧泽这个死病鬼娶杜衡,做梦去吧!
萧淆与萧淅不约而同看了杜衡一眼,他们心中暗自揣测道:“说不定这丫头在撒谎,那保命灵丹的方子何等紧要,她的外祖父会不传下来?倒要打听打听这丫头的母舅在何处,说不定方子就在他的手中,到底不论想什么办法也得把这方子弄到手,先制出几丸保命灵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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