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姐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人家,你开门啊!我们是来看你孙女的。”师姐连忙敲门道,可是敲了半天也不见老人家开门,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位老人,我一定认为那是座无人居住的空屋。
老人如此反应奇怪,师姐也明白大概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指了指一边的窗子,道:“和我一起破窗而入吧?”
师姐为难的看着我,最终抿着嘴点点头。
我与师姐跳窗而入,那位老人家见到了,躲在门边还不停的瑟缩着看着我们。我与师姐环顾一圈,屋里根本没有孩子。
师姐上前一步,和颜悦色的问道:“老伯,孩子呢?”
那老人家抖得和筛糠一样,在师姐强势的目光下他终于“哇”的一声,抱住师姐的大腿,道出了实情。
“日子一年比一年艰难,又是女娃娃,我们哪里养得起?”那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饿死的人一年比一年的多,我们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
师姐艰难的问道:“那我寄养在其他家的孩子呢?”
那老人摸了一把眼泪,沟壑纵横的脸色带着些许的愧色,“人贩子一来,能卖掉的都卖掉了,卖不掉的……都扔了。”
师姐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这种艰难的时候,人贩子能肯花钱买的也是那体壮的男孩了。只是,我环顾一圈。看这家也是摇摇欲坠的凄凉模样,对于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我与师姐实在难以说出苛刻的话语。
马车上,我还在安慰她:“师姐,别太过伤心了。”
师姐摇摇头,语气沉痛,“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一心想给她们找到寄养人家,给点银钱,她们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好些。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那些孩子若被扔到官道上些许还有活路,要是扔到深山老林,那……都怪我,如果我当初不把她们送走就好了。”
小师叔坐在一旁,也在温柔的劝道:“你是好意,不必自责的。或许有好心人家恰巧经过收留了呢?”
师姐根本听听不进我们的话,浓重的自责与愧疚淹没了她:“为什么这些孩子这么命苦。我没有爹娘,被人扔在峨眉山上,若不是师傅救我,我早就死了。我特地把她们送下山,以为这是对她们好。原来,竟是我自欺欺人么?”
我不知如何劝她,只能为难的望向小师叔。小师叔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
师姐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晚间,我们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我见师姐仍然郁郁寡欢,想与她说说话。她瞧见我,眸子仍是黯淡的。“瑶瑶,你以前曾经与我说过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的故事……”
我一愣,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想起这些。
师姐复又悠悠问道:“那她们二人,有亲人么?”
我想了想,回答道:“叶孤城没有,但是西门吹雪有妻子,那时她妻子还怀有身孕呢。”
“妻子怀有身孕,那他还去赴约了么?”师姐不解。
我笑了笑,“也许是为了承诺?或许也是为了侠义?谁能懂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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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即使知道胜负难定,性命也岌岌可危,但他们也是义无返顾的做了。”师姐道。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师姐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西门吹雪的妻子呢?她没有阻拦么?”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我忘了,也许阻拦了,也许没有,谁说的清呢?”
师姐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如果你是西门吹雪的妻子,那你会阻拦他么?”
我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师姐,你想做什么吗?”
师姐笑了笑,“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她看了看夜色,道:“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她连声督促我离开。
我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如果我是西门吹雪的妻子,我一定会阻拦她。因为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很少,缺了哪一个我都会很难过。倘若你这么自私,我会恨你的。”
师姐朝我微笑:“我没事,只是今天有些难过难免想的多一点,很晚了,你快去睡觉吧。”
看她的确不像想不开的模样,我半信半疑的回了房。
一觉香甜醒来,一起身,我就心道不好。我匆忙的披上衣服,只见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一封信——师妹亲启。我慌忙的拆开信,映入眼帘的就是“瑶瑶,对不起。”我头如同被棒子猛击一下,头脑发昏,手脚发凉。
我颤抖着嘴唇继续往下看去,只见师姐写着:自昨日之事,我思前想后,怨恨难以平复。想我泱泱大美山河,未料落入元人之手。蒙古皇帝一日不除,我汉家子女便饱受欺凌屈辱。今生已再无留恋,只愧对师妹一人。此去祸福难料,九死一生,只愿你此生安逸幸福。叶孤鸿绝笔。
我只觉得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师姐究竟要做什么她也觉得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我心里越发没底,“砰”地一声瘫坐在地上。
小师叔听到声响,连忙进来查看。“瑶瑶,你怎么了?”
我看他也只是披了见外衫,刚醒的模样。他自己也疑惑,“昨晚不知怎么的,睡得比平时要沉一点。”
我简直说不出话来,只能忍着泪意把手中的信塞给小师叔看。他匆匆瞄了一眼,又惊又怒:“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与他对视一眼,默契道:“去追她。”
我在香炉中发现了半截还未点完的“甜梦香”,我又仔细的搜查了一下包裹,发现少了倚天剑。师姐拿走了倚天剑!这个认知让我心里稍微安稳一点。我与小师叔匆忙收拾好行李,又推醒郑三娘,现在已快到峨眉山脚,吩咐她先带着乖徒儿们回峨眉。反正我不在,乌鱼子也不会故意找茬。如果乌鱼子闹得很了,就在峨眉山脚下找一家客栈住到我回来。
交代完毕后,我与小师叔连忙牵着马出门,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嘚嘚”的马蹄声。我抬眼一看,却是范遥。他双眼通红,显然是连夜驾马追赶而来。我见到他,想起他素日对师姐冷嘲热讽,说不定师姐意志消沉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原因。想到此,我愤愤的拿马鞭朝他最引以为傲的小脸蛋上抽去!他连忙闪身躲过了,小师叔也惊呆了,拽住我的马鞭沉声问道:“瑶瑶,你这是做什么?”
我恨恨的看着范遥,“都怪他!若不是因为他素日对师姐冷嘲热讽的,故意惹师姐生气,师姐又怎么会想不开!”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自己其实也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师姐一走,我就感觉周围的事物全都乱了套。她怎么会如此自私,丝毫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恨她的自私,真的!范遥阴沉着脸,我与他素来就看不顺眼,此刻更是懒得理他。小二说师姐是往大都的方向去了,我也一抽马屁股,往大都方向驰去。
小师叔在我身后向范遥匆匆的解释了一番,范遥脸色一变,也驾着马紧追着我的脚步。
看他渐渐有反超我的趋势,我转过头恨恨的对小师叔说道:“小师叔,你快点过来。这混蛋要超过我们,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师叔没有答话,但也迅速的赶了上来。
师姐走的似乎比我们还着急,我们赶了一天,也不见她的踪影。到了晚间,寒风从脚心儿往上窜去。
“瑶瑶,休息一会儿吧。”小师叔说道,“你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就算你不累,这马也要吃饭休息啊。”
我被小师叔拽下马,他将水递到我唇边,“喝一点吧,休息一会儿再赶路也不迟。”
我接过水袋刚想喝一口,范遥驾马从我面前而过,我立刻没了喝水的闲情逸致。
我将水袋塞回给小师叔,焦急道:“我们走吧……”
小师叔担忧的看着我,似乎还想再劝说些什么,我连忙摆了摆手,踢一下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似乎是在抗议。“乖马儿……”我拍了拍马脖子,凑在它耳边,“咱们快一点好不好。等到了大都我给你吃上好的草料。”我险些滴下泪来,一种惧怕蔓延我全身,我生怕师姐会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她。
这匹马似乎极有灵性,不情不愿的迈开脚步。小师叔跨上马,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
经过三日不眠不休的追赶,我们终于来到了大都。大都里人来人往,不,是蒙古人大摇大摆的人来人往,汉人们要不一脸媚笑,要不一脸愁苦。
在大都里找人太过艰难,我看了快我们一步的范遥,决定还是暂时握手言和,分头合作。
我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问掌柜道:“掌柜,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把剑,穿着灰布袍子……”我越说越低沉,师姐若真想做什么的话,恐怕这会儿早已换了装束吧,范遥和小师叔也低沉不语,看来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掌柜连忙摇头,称没见过。我看见外面人来人往,又好奇道:“今天这人怎么这么多?”
掌柜连忙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对我说:“你别这么大声。昨晚可有个女刺客进皇宫行刺呢,可惜被打死了。现在要把那女刺客的尸首拉到东边集市上去五马分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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