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栾也看到了那条消失在天际边的金龙,虽然耳边全是充斥着如雷般的惊呼声,但他却有些惊愕魔军明明正旗开得胜却怎么有种狼狈逃离的感觉?
“难道真是郡主复活了?”正当邵祖旭他们惊喜地相对而视,试图也想要追着那道金光而去时,聂栾却谨慎地下令军队原地驻扎,硬是坚持必须观察两日才可离去。许多人急匆匆地反驳,但聂栾固执己见的下了这道不可违抗的军令,邵祖旭想了片刻后立即严格执行,除了一些年轻人仍有抱怨外,受训严格的将士与宗师等均是恭敬从命。
没错,谨慎的聂栾担心的是魔族有诈!这两日除了休养生息之外,必须仔细检查魔族逃离的路线看能否捕捉到什么。观察了两天,从魔君撤退的凌乱阵型勉强判断他们是临时撤退,聂栾这才有点信心,重整军队后,几番思索便也赶紧率队直奔落日沼泽。
因为那条龙,所有人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全都疯了似地往落日沼泽赶,因为那里——即将有翻天覆地的事情发生!
几天前就比所有人提早抵达落日沼泽的颜弘皙和赢尊王率队被困在沼泽里搅浑了方向,但颜弘皙好歹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跟听声辨物的能力,终于摸索到通往正中央的魔神宫方向。此前他已有过诸多对魔神宫的探索与了解,所以即便初次见到这片阴暗恐怖的世界时,他也毫无惊愕。唯一让他出乎意料的事,魔神宫内遍地寂静得可怕,好似所有魔人魔兽全被派遣出去,导致这里成了一座孤零零的空城,寂静无声。
“那家伙到底在哪里?”颜弘皙慢慢沉下了声音,率领军队步步谨慎地踏在魔神宫之内,他清楚知道最高最中央的那座宫殿就是魔君之殿,所以与赢尊王毫无畏惧地直奔最高处的宫殿而去。
当他们终于赶到这一座听人描绘了千遍万遍不如亲眼所见的魔君之殿,向来沉稳大气的赢尊王忽然间有点情绪异样,攥着坐骑的手略是颤抖,毕竟是要亲眼目睹那位魔君的真面目,难免会让他于心不安。他亲自出战,又与颜弘皙同队且极度配合这个后生的差遣,最主要的目的无非是想亲眼见见他的驷儿……到底是谁!
“赢尊王,还劳烦您做好心理准备了——”颜弘皙眼角余光一瞟,就轻易看穿了赢尊王此刻的忐忑。
赢尊王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瞬间恢复如初:“本王自信还能控制得住。”
“那就好。”颜弘皙霍然抬头,深灰的眸里终于跃出一道厉芒,顿时命人上前将宫殿门给炸开。
尘雾四起间,他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毫无畏惧地走进了这个据传是最危险的地方。
里面整座宫殿非常空旷但却因为毫无一物故而环顾四周便能尽收眼底,一条红毯顺着大门延伸到宫殿里间正中央的黑色椅子上,颜弘皙顺着红毯往前走,就见到椅子上坐着一人,微微低垂着头正在闭目养神,搁置扶椅上的手白如玉,覆着杂绣金绣的花纹和玄云图,大红衣衫更是显得手背的白。
颜弘皙皱起眉头,想不到如此轻而易举的见到了,期间居然毫无任何刀剑相向?
一直保持着心如死灰的空寂模样的赢尊王紧跟着上前,看到端坐在椅子上那人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精致面目时,“驷儿”二字险些脱口而出,但他赶紧遏制住情绪,必须为大局着想,一切都只能交给颜弘皙处理。
颜弘皙望着椅子上那位正闭目养神的魔君,眉目间的冷清都将眼神催得磅礴了,“我们出现到这里来,你似乎并不讶异呀?”
“我为什么要感觉到讶异?”椅子上的人凉凉地发出一声叹息后,缓缓睁开眼,那眼神……眼色仍如琉璃,“颜弘皙,你应该知道就算是所有人出现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动到我分毫,所以为什么你还要这么笨,就带着这么点人来?按理说,你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命跟手中的权势才对。”
颜弘皙沉吟了片刻,自嘲笑道:“是呀,我也觉得我疯了,这种自找死路的行为应该转交别人才对,我却是自己来了。不过我就算不来,不久之后你们覆灭四国,我照样还是得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就算是我欠她的,替她问你一句话,待我死后才有脸目去见她。”
赢驷忽然放声大笑,快速地回道:“但是你活着时候没脸见她,死后不仅没脸见她,你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颜弘皙正要辩驳,忽然看见一只眼熟的黑色狗崽子在魔君身后不远处自得玩耍,忍不住冷冷一笑:“原来这只狗崽子是被你留在身边了,看样子它还肥了不少?果真是畜生都物以类聚呀,所以有些本是珍宝的人在你这种畜生眼中才会连畜生都比不上了!”
面对颜弘皙不留余地的谩骂使得殿内气场逐渐僵化,但赢驷嘴角一线笑意还是挺从容的:“是呀,小苏打胖了三四斤,很会吃肉哦。”说完,他还挥挥手中烙饼的残骸道,“喏,譬如肉煎饼。”
颜弘皙狐疑地怔住,又发现赢驷弯腰逗着小苏打自言自语道:“可是爱吃肉也是不行的呀,蔬菜也得吃,不然就是挑食。颜弘皙,你说我明天拿白菜烙饼给它吃好不好?”说完,赢驷手中也不知从哪里拔来一根青草逗小苏打的鼻子,这黑狗崽子开始不理,后来当赢驷把草叶悄悄塞进它的鼻孔时,这只狗崽子终于怒了,一口下去,咬着草叶子死活不松口了。
赢尊王看着赢驷一门心思在这只黑狗崽子上,那死寂的心忽然间又翻滚起来,眼前这人为什么会是他的驷儿呀?他的赢驷一直都是孩子,别的孩子会长大,而赢驷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中的孩子,这个魔君嘟嘟囔囔的计较模样,那种和外面世界全然不同的天真,实在是搅浑了所有人。
颜弘皙滞了一滞,咬着嘴唇道:“够了!你还要假装到什么时候,没有人会再被你这种假象迷惑!”
赢驷住嘴,笑吟吟地看着颜弘皙:“颜弘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当然知道,但听你口气好像你反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颜弘皙回道,音质低沉,字句顿挫得尤其好听。
赢驷啧啧啧地摇头感叹,颇为伤脑筋地抚着额头一笑:“哪有。我知道我是魔君呀,是你们的敌人呀,一挥手就能要了你们所有人的命。喏,就像这样——”话音刚落,他就随意拂袖一扫,有股非常强悍的黑色煞风顿时卷地而起,直接将颜弘皙和赢尊王等所有人直接扫出殿门。但这股煞风威力还不止于此,颜弘皙等行为高深的赶紧施法反抗这股力量仍在地面各自拖出两道深深的脚痕,而跟随颜弘皙他们而来的一半修为不下六阶的下属却直接被这股煞风刮出了浮山,坠入了深渊沼泽中。
赢驷说得一溜子的快,出手也是一瞬间的猛,然后抱着小苏打萌萌哒地从殿堂内走了出来,身材修长,体态居然也是优雅至极,但这样人虽然活蹦乱跳、嬉皮笑脸却偏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披着人皮的魔鬼!
“怎么?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了吗?”颜弘皙哈哈一笑,矜持而优雅地捂住嘴巴,鲜血从袖管中滴落。在旁的赢尊王同样也是口吐鲜血,其他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足见这位魔君下手可真没留情呀。颜弘皙抬起头来望着赢驷,眼神犹如针尖对麦芒,天雷动地火,火花四溅,异常危险。
这位魔君缓缓走来,赢尊王立即截身挡在颜弘皙面前,那横陈的手臂握拳握到指节发白了,“你别再过来了,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赢驷支颌笑吟吟地看着赢尊王,无辜地眨了眨眼道:“人家只是想玩玩嘛,父王干嘛帮着外人凶驷儿呀?”
饶是再冷静得颜弘皙面对这样的赢驷,心底的火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难怪他以前为什么总被赢驷这双琉璃似的眼睛吸引?因为这样的眼里没有哭只有笑,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赢尊王盯着赢驷,面色越发铁青难看,“够了!你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允许你再喊我为父王,那样只会感到羞辱。”
赢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望着赢尊王,声势渐渐弱了,轻轻地交了一声:“父王……”
赢尊王怒地冲上前瞄准赢驷挥砍出一掌:“不要再喊我父王!”
这一掌却被赢驷反握住了手腕,赢驷的笑颜慢慢散去,眼神透出无边的深邃暗黑,冷如骨髓,他挑眉道:“好呀,身为孝子的我就如您所愿。”然后轻轻一用力,就听见赢尊王被他遏住的手腕发出骨骼碎响,再轻轻一推,赢尊王整人就被摔出去,整条右臂全废了。
几名宗师急忙冲过去将痛得冷汗涔涔的赢尊王扶起来。
赢驷若无其事地回望颜弘皙,此刻的琉璃眸,只会让与他对视的人打起寒战来。“看来你们是没打算从我手中逃了?”
颜弘皙冷笑着看向赢驷,清朗如月:“如果你真要动手,我们是怎么逃都逃不掉的,还不如维持自己高贵姿态,至少死也死得优雅!”
“所以……”赢驷挑眉:“你这是在向我自动认输了?”
笑意在下一刻收敛,颜弘皙端凝的眉眼间,立即显出那种不可逼视的威严之华:“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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