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带到了,公夫人验货吧。”程副主手一探。
验货?
对哦,她怎么知道带来的人就一定是苏家公子,若是其他人顶替的呢,不过——,随风楼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还真的不会验,她也没有见过苏家公子本尊啊。
所以,她只能转求身边的男人。
回头,看着公孙笑,“侯爷,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七十七章 婆婆威仪
公孙笑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打量苏家小弟,苏家小弟名清河,他直呼其名,“苏青原,”
缩在墙角的年轻人丝毫无感,低着头继续趴窝在他的腿上,公孙笑再唤一声,他依旧无反应。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反应的人,能说他还是他自己吗?他不一定是苏清河,此时,连程副主的脸色也稍稍有变,不能确定此人是苏家公子,这笔买卖可就不成事了,收了银子弄得好似随风楼耍诈,骗人钱财,这可不是随风楼会做的事。
“此人的确是咱们在那群人手中所救,为此,咱们还花了一番力气出动几个高手才顺利把人给救下的,可别告诉我,此人不是苏小弟。”这不是等于打随风楼的脸吗?
“未必,”公孙笑道,更上前一步,伸手挑起苏清河的头,那张脸很是精彩,好几种色彩着在脸上的确是相当的凄惨,“苏青曼。”他,改唤了另一名。
原本,苏青原还迷迷茫茫的神情,稍稍有些变化,浑身一颤。
“苏青曼。”公孙笑又唤了一声,“你可知罪。”
这下,苏青原完全清醒了,他揪着公孙笑的手不放,眼神迷离,“不关姐姐的事,别害姐姐,都是我,都是我——。”
“你姐姐是何人?”
“苏青曼,已嫁入太子府,是太子侧妃。”
“既然已是太子侧妃,你是太子侧妃的亲子,又有谁敢害你。”
“是二皇子,是二皇子,”一提此人,苏清河又要发疯了,“不,我不知道是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二皇子,大家都说一定是二皇子,”他压根就没有见过二皇子本人,“都是他们害我,再逼姐姐救我,要姐姐做出过份的事,”他再揪住公孙笑的衣袖,“你告诉我,我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我听说了,姐姐出事了,她疯了是不是?”
苏青原也如疯痴一般的一会哭一会笑,他骂自己,骂恶人,更骂上天不开眼,他们苏家没有做过任何恶事,却要遭来这番恶报,“都是那帮人,逼我姐姐做的,一切都不关姐姐的事,姐姐是为了我。”为了保他性命,为了保全苏家,才不得已为之。
那帮人做了那么过份的事,不仅是苏家,连傅家也一样倒台了,下场比苏家还惨,傅言梳直接丢了性命,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傅家被流放,而姐姐牺牲了自己保全苏家,可,那帮人还是不放过他,虚应了姐姐,到头来,还是要杀他灭口的。
“都是傅家,全是因为傅家,那帮人原是要对付傅家的,结果却连累了我们苏家,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平——。”苏青原继续哀嚎。
阿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正面对,还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那帮人——,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二皇子,就算不是二皇子亲力亲为,也必是二皇子下了令,着令手底下的人去办。
就因为傅家不向着他,他就这样赶尽杀绝——,不不是,真正的赶尽杀绝可不是这般的。
那必定是要傅家家破人亡。
现在只死了一个言梳哥哥,她是不是该千恩万谢二皇子的手下留情,还是,二皇子其实还有后手,接下来傅家还有更悲惨的未来等着?
不行——
阿临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这种黑色思想还是不要有,万一成真了呢!
“若是把苏青原——,”是这个名字,“当成人证带到太子面前,你说太子会不会为傅家平反?”
“苏青原并不知主谋者是谁,”这才是其中关键,苏青原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个人证,有等于没有,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就是说,这些日子,都是白忙活,一点用也没有?”
“不至于,至少,现在知道幕后真正的主谋者是谁,”
阿临又无言半晌,知道幕后黑手又如何,对傅家一点用也没有,平反不了,傅家人还是要受苦。
苏青原是不能送回苏家的,一旦送回苏家,幕后黑手只怕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要了苏青原的命,顺道的还会直接灭了苏家。
阿临想将苏青原托给随风楼。
“这可不妥,”程副主将苏青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咱们要收留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位苏公子看样子是受刺激过重,若进了随风楼还要派专人服侍他,咱们随风楼可没能闲人。”
话中之意,阿临听出来了。
“我会钱,可行?”
提钱,那是好办事,不过是收留一个人,想他们随风楼业务范围广得揽括各个行业,只要有钱赚的事,他们都会接下的,有钱当然不能拒绝。
“公孙夫人果真是个灵巧人儿,好吧,苏公子咱们随风楼接了,银钱方面公孙夫人已经是老客户,咱们自会给个好折扣。”提钱,程副主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跟个财奴似的。
阿临花了些功夫与程副主议定价格与付款方式,程副主爽快的带着苏青原走了,保证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不好不收钱。
凭最后一句话,阿临付钱也会很爽快的。
程副主领着人走了,他们也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离了小草庐,上了马车,往回赶。
上了车,阿临哀声叹气的,举起素手直敲自己不太坚硬的小脑袋瓜,“傅清临,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公孙笑也很想知道她如何解释她的自残之举,扣下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无语问苍天,“费尽心思,结果什么都没有办到,该受苦的人还在受苦,我一点忙也帮不上,还以为这一次可以替家人平个反,至少,他们不用再受流放之苦,谁知道都是我在异想天开。”她的确是被养在深闺太久,久得完全忘了外头的世界有多阴险了。
处处都有陷井,一个不小心便会中招。
是她太天真,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太简单,现在,终于狠狠的体会了一把。
“的确如此,你还愚蠢的替苏家养着苏青原,怎么,还要继续去赚钱,在我的面前,赚钱养着另一个男人。 ”他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道。
阿临瞧他,咽了咽口水,她倒是忘了这个碴,被他这么一说,好似她有多不守妇道似的。
“丈夫大人,你可错了,我养着苏青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是受害者,先让随风楼保着他,万一以后用得着呢。”也不算白养吧。
“以后如何用得着?”
“万一那帮人知道苏青原没有死,还想杀他灭口,咱们循着线一路追综过去,说不定就能抓到证据了。”这也是个好方法啊。
“为何现在不用。”
“现在我没心情,”阿临搭拉着脸,“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等着那背后之人找上门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她得尽快一步,到塞外去见见家人,以确保他们安康,“丈夫大人,我想跟你告个假。”她小鸟依人的依在公孙笑的臂膀。
“说,”公孙笑斜睨着她。
“我想去塞北一趟,爹娘他们也快到塞北了,我赶过去正好与他们会合,我亲自去打点一下总能让他们好过一些。”有太子的密令,加上她的打点,家人的生活该是不会太难过的。
否则,一个塞北,一个皇城,千山万水的。
公孙笑沉默片刻,自然没有应允,“你想与谁同行?”
“雇几个人,随风楼也有很多人啊,虽然价格贵了点。”想想她还真是肉疼啊,在随风楼上花了太多钱,接下来还要源源不断的给随风楼送钱,怪不得刚才程副主唤她一声财神爷呢。
她很自觉,不会给抚远侯府添麻烦的,也知道,婆婆最怕她给公孙家添麻烦。
“本侯不许,”他止了她向前的脚步,“此行前往塞北,路途遥远,路上不知会反生何事,你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了事,你能怎么办?”
“怎么会出事?我说过要请人陪同的。”她没有傻得非得一个人带着紫环上路,两个姑娘家家的,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随风楼有很多高手啊,若是他不介意,在抚远侯府给她高派两个护从,她也可以少花些钱去雇随风楼的人,“若是府里的护从有空闲,可以拔一两个陪我上路。”傅家没落的所有人都扫到塞北去了,她想找一个都找不到。
可怜又可悲不是吗?
“府里没有适合人选送你前往塞北,你也知此事与傅家有莫大关联,背后害傅家的人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一旦脱离公孙家的范围之内,极有可能有危险,你就不怕?”他不信她如此愚蠢,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