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儿冷笑一声,手猛地指向方才威胁过她的土匪,面无表情的模仿他先前威胁的话语:“嘿嘿,你这小娘皮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我告诉你,压寨夫人又算什么?老子看你不爽,杀了你,再下山打劫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容易的很!”
“打狗都要看主人呢!看来做大当家的女人,连条狗都不如!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的杀了我?”张沁儿声调一变,厉声质问。
大当家的脸色陡然变了,虽然他并没有完全对张沁儿动多少心,但是就如张沁儿所说,打狗尚且都要看主人,他的手下居然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是在威胁张沁儿,而是在蔑视他的权威。
“这话是你说的?”
他冷着脸质问,看着旁边的手下,那手下完全没有想到张沁儿居然会把他先前说出来的话,当着大当家的面模仿了出来,当即吓的不行。
有些事情,你做,和你说,是两种不同的后果。
“大当家的,我……我……”那人急的不行,慌张的想解释,但是大当家的岂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只见大当家手臂快速一动,手上的大刀就在那手下身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狂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那人惨叫一声,手紧紧的捂住伤口的地方,疼的满脸直冒冷汗。
大当家冷冷的看着他,说着:“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要你的命了!下去吧!”
“是!”那人痛的不行,已经顾不得怨恨张沁儿,捂着伤口就赶紧出去寻会治伤的兄弟去了。
土匪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对于跌倒扭伤、刀剑伤口等处理,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
张沁儿深呼吸一口,那股新鲜的血腥味直接窜进她的鼻息,引得她十分反胃,但是她手指紧紧抠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大当家的处置了手下,把刀子收了起来,视线落在张沁儿身上,这回可算发现眼前的小女人虽然故作镇静,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惧怕的。
发现到这一点,他心情大好,笑着说:“这回你可满意了?”
张沁儿点头,既然到了这个地方,她就只能暂时抱住大当家的大腿,利用他的凶残狠辣,给自己铺一条安全的路。
既然这里的人不讲道理,那就按照他们的规则来,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她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故意奉承了一句:“还是大当家的好!大当家的是不知道,这人差一点就真的把我杀死了!我实在是吓的不行,这才强忍着一股劲,想死也死个明白的。”
大当家得意的笑了声,且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就凭借张沁儿这份少有的胆量,就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了,只是张沁儿一夜未睡的脸色实在难看,蹙眉问着:“有我在,你安份做你的压寨夫人就好。”
张沁儿点头,表示自己会顺从大当家,又泫然欲泪的看着大当家的,哀婉的哭求着:“大当家的,我娘昨天就病了,这会儿还没有醒来,你赶紧找人替我娘看看吧!我求求你!”
大当家的蹙眉,不悦的说:“昨天我不是派人过去给她上药了吗?”
张沁儿哀婉的瞟了他一眼,委屈的说:“大当家的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些手下,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还动不动就拿凶狠的眼神看着我,我实在委屈害怕极了。脖子上的药虽然上了,但是我娘上了年纪,又受到惊吓,加上那房间又小又黑,晚上还有冷风进来,实在冷的不行,所以我娘才会生病的。”
张沁儿这番话是故意用撒娇委屈的态度说出来的,还别说,挺合大当家胃口的。
尤其是前一刻还一副不怕死,后一刻就全然信任和祈求自己,这样的对比,给人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好像自己掌控着整个天下,能够轻易的给予一切。
大当家的大男子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加上多少对张沁儿上了一些心,心想只要自己把那两件事办好,以后这寨子必定能够在临川这一带,混的风生水起,如此一想,心态也舒爽了许多,说着:“我和你去看看,在叫人给你娘把病看好。”
“哎,谢谢大当家的!”张沁儿惊喜的看着大当家,脸上的笑意也是唯一真诚的。
有他这么一句话,看来这次总算能够稍微松口气了。
大当家亲自过去,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当大当家的看到手下给张沁儿母女安排的地方时,眉头便皱了起来,张沁儿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的确不怎么样。
于是吩咐善于治病的手下先替杨氏把脉看看情况,那手下把脉诊断之后,说是外感风寒,加上精神虚弱,这才生病的,只要换一个舒服些的环境,吃上几副药,就可以了。
大当家的一听,便安排把张沁儿母女安排在自己那座宅子的后院,,而张沁儿母女则有在院子范围内走动的自由。
☆、497.第497章 :郑伯景派了帮手过来
大当家的院子是寨子里最好的,即使给张沁儿她们住的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也比先前的那个好上不少,房间里基本的家具摆设都有。
加上这是大当家的地盘,几乎是没有人敢过来惹事的。
大山嫂是大当家留下照顾杨氏的,这会儿她正蹲在门口替杨氏熬药,浓浓的药味顺风飘来,散开后,变成淡淡的药香。
张沁儿靠在杨氏身边小憩,昨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睡觉,一大早又费了不少心力,和这些土匪斗智斗勇,替自己母女争取权益,这会儿已经累的不行了,眼皮一合上,人便睡了过去。
晨曦柔和的洒落下来,穿过重重山林,带着一丝神秘和美好。
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寨子,一如既往的热闹喧腾着,浑然不觉有人已经悄然四处探路,寻找山寨入口了。
雄南峰山脚下,郑成凯骑在马背上,眯眼看着远处,四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的好,山上草木丰茂,远远看去,尽是一片翠绿连绵。
三年前,他曾经跟随朝廷官兵,在这里和土匪恶战了半个多月,那会儿正是寒冬腊月,风雪袭人,四周除了土匪和官兵的尸体染红的颜色,便只是一片白茫茫。
而那一次令郑成凯记忆犹新的是,若非郑伯景舍命相救,他只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冲动而丧命了。
兜兜转转三年,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郑大人,这边也没有找到路。”一个憨厚的声音打断郑成凯的遐思,郑成凯压下心中的遐思,冷着脸,执拗的说着:“继续找!一定要找出那些土匪藏身之处!”
当年那场剿匪,最终因为土匪躲进寨子里,闭户不出,而使得官兵失去目标,在山里兜转了几天之后,加上正是过年期间,官兵们难免有些思家心切,再加上当时大部分土匪已经被消灭,残留势力,不足为虑,所以就此作罢。
而之后的日子里,这批土匪果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嚣张,所以许多人已经逐渐忘记这里还暗藏着一批土匪为害百姓。
他手指紧握,在心中对自己说:“一定要在三天内找到土匪的老巢!然后先发制人把张沁儿救出来才行!”
那手下得令,带领着一小队人马,开始从另外一个方向寻找。
“一寸一寸的给我搜!我就不信这么多人都找不出路来!”郑成凯大声说着,这一次除了衙门里的衙役捕快外,郑成凯还把属于自家的长工们召集起来,至于那些三年前吃了土匪亏的大户们,也纷纷派出人手,任由郑成凯支配。
算下来,此时他手中的人就有五百多个,除此外,他还派人到雄南峰附近的村里,高价聘当地人上山寻路。
这些村民并没有什么武力,但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一带,多少对山脉的走势较为熟悉,有他们带头寻路,能够事半功倍。
太阳逐渐升高,又逐渐落下,不多时,已经到了下午,而郑成凯带领的人已经将大半个雄南峰都搜遍了,却没有丝毫收获。
那群土匪,就像会藏身术一样,居然不留丝毫痕迹!
垂挂在西边的夕阳红的如同一个大橘子,周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是在它的照耀下,忙碌于山脚下的诸人却个个面露疲倦和失望。
“郑大人,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还是明天再找吧!”有人累的不行,试图提意见回去休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依旧毫无所获,令郑成凯的耐心受到极大的挑战,他只觉得内心十分愤怒,红着眼睛瞪着说话的那人,恶狠狠的说着:“给我继续搜!天黑了,就点着火把搜!一定要尽快找到路不可!”
严厉的话语,给人带来一股沉重的压力,每个人都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拖着疲倦的身体,开始进行下一次的搜寻。
郑成凯看着他们无精打采的神色,心中一动,大声说着:“都给我听好了,只要在明天之前找到路,每个人除了工钱外,还奖励二两银子一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二两银子看起来不多,但是对于山沟沟里的村民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一听这话,个个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动力,无需郑成凯再严厉监督,他们自己就积极探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