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了……
梦里苦笑,抬头,只能望见闻柒的背影,她正对着别人,与他咫尺天涯。
燕孝钰看了一眼闻柒身后的梦里,抬头,对上闻柒笑意嫣然的眼:“不巧,迷雾林的入口就在你前面。”
不比燕孝钰面无表情,燕湘荀语气显然恶劣多了:“托了你的福,我们在入口转了两天都没能走出来。”
闻柒抬眼,只见这传说中的两位王爷各自一身狼狈,衣衫与脸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立马陪笑:“误会误会,两位王爷初次见面便要我家孩子认贼作父,我这不是不留神将两位王爷当做了登徒子嘛,也算不打不相识,见谅见谅。”
认贼作父?登徒子?
闻柒措辞,还真是又准又狠,所有矛头,一句话就转回去了。不留神?不打不相识?她还撇得真干净。
燕湘荀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闻柒愣:“嗯?”
燕湘荀言简意赅:“认贼作父。”
呵,闻柒第一次见比她还无耻的人,瞪大了眼瞧燕湘荀,一脸膜拜。听听,多死心塌地,闻柒都怀疑了,是不是她以前祸祸了他?
叹气,闻柒咋舌:“哟,好大一顶绿帽子啊。”
燕湘荀从善如流:“本王乐意。”
这唱哪一出,莫非仗着她记性不好,欲诱拐良家闺秀?要是一般女子,见了这般美人求欢的阵势,必定是要以身相许一番,可惜了,闻柒有家室了,眸子一抬,越过燕湘荀:“爷,你乐意吗?”
一瞬,燕湘荀的脸忽白忽红,僵硬地回头,只见秦宓那张冰冻三尺的脸。秦宓拂袖,一道劲风起,燕湘荀直退三步才稳住脚,一张俊脸彻底黑了,颜色很纯正。
瞧瞧,正室都是横着走的!闻柒不厚道地笑了,腰间一紧便被秦宓揽入了怀里,冷峻的脸仍旧沉着:“莫要同不相干的人胡闹。”
闻柒笑而不语,揶揄地瞧着燕湘荀,乐不可支。
燕湘荀咬牙切齿。
“冷不冷,怎这样便出来了。”秦宓拢了拢闻柒的衣襟,用额贴着闻柒的脸,眉宇皱了皱,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怀里的女子裹严实了。
闻柒笑得乖巧:“你怎么也来了?”
“来寻你。”亲了亲女子冰凉的指尖,秦宓眉头蹙得更紧了,恼她不心疼自己。
“怕我不回去?”闻柒明知故问,一脸的调侃。
“嗯。”秦宓点头,将闻柒冰凉的手放在怀里,轻轻摩挲着,“以后不准一个人乱跑。”语气,冷硬了几分,片刻,秦宓又补了一句,“要带上我。”
嗯,甚为强烈的闺怨啊!
闻柒竖起三指,手背贴在脑门上,一本正经地道:“小的谨遵圣旨。”
瞧瞧,这一脸狗腿!
燕湘荀那张俊脸又黑了几分:“你们适可而止。”同样是第一次见面便要她孩子‘认贼作父’的‘登徒子’,她却如此厚此薄彼。哼,皮色惑人,可耻!
秦宓不曾抬眸,冷言:“下月初,北沧封后大典,爷恭候。”
嘿嘿,赤/裸裸的挑衅啊!闻柒正欲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番,被秦宓拥紧了几分,他贴着她耳边轻哄:“乖,我们回去。”
闻柒耳根子一热,心猿意马了,乖乖窝在秦宓怀里,美人在怀,很坦荡地魂不守舍。
好色之徒!流氓!
燕湘荀狠狠盯着那软成一团、乖得像只猫的某人,又狠狠戳了一眼秦宓的背影。
“分明这次我们比他都先来。”燕孝钰似自言自语。
燕湘荀咬牙:“后来居上,可耻!”
燕孝钰失笑:“闻柒对他,太偏心了。”
燕湘荀咬碎了牙,恶狠狠:“色令智昏,可耻!”更可耻的是,他还要为了那色令智昏的可耻之徒牵肠挂肚。
风月之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不过心之所向而已,而闻柒,偏心了秦宓,谁能如何,束手无策罢了。
燕孝钰轻叹:“都不过是她愿意罢了。”
燕湘荀怒目而视:“你丫的咬文嚼字,吃饱了撑的!”骂完,依旧不解气,瞪了一眼走远的女子,拔出手里的剑,转身便火冒三丈,“萧亦莫,你这卑鄙无耻之徒,闻柒饶你,本王也不饶你。”
说着,提起剑便砍去,毫无章法,纯粹是泄愤。
燕湘荀摇头失笑:“越来越像闻柒了。”
那边,燕湘荀剑指男子,大骂:“你娘的,别以为你不还手本王就会手下留情,放心,本王不杀你,打你个半身不遂,看你还怎么对她动龌龊心思。”运气,提剑,狠狠刺去。
剑入皮肉,男子却纹丝不动,白色的衣衫,染了触目惊心的血红,他并未还手,眸底依稀映出女子的背影,越发模糊,越发荒凉。
闻柒说,以后,再也别见了……
他不想要以后了。
百米之外,模糊了视线,闻柒回头,只望得见龙飞凤舞地写着水帘洞字样的门匾,她侧耳,细听:“好像打起来了。”
秦宓不满地伸手遮住闻柒的眸:“燕湘荀有脑子,不至于趁人之危,顶多是伤筋动骨,你不要管他们死活。”
闻柒嗤嗤地笑出了声,拉下秦宓的手不再回头张望。
“闻柒,下月初的封后大典能不能提前?”秦宓微微俯身,用唇蹭了蹭闻柒的脸,像讨好,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提前?现在貌似就月底了吧,还有几天来着?
原来爷比她还急色啊。闻柒贼贼地笑:“理由呢?”
秦宓闷着嗓音:“我等不及。”
“宓爷。”闻柒笑眯了眸子,不怀好意地揶揄调侃,“你太猴急了。”
秦宓蹙眉,些许不满:“闻柒,爷的名分,你欠了五年了。”语气多了几分怨气。
闻柒惊愕:“有吗?”她作无辜状,很认真严肃地严词申明,“我是那种吃完了不擦嘴的人吗?”通常,她喜欢生吞活剥了,绝对不留证据!闻柒底气很足,“怎么可能!”
插科打诨,素来是闻柒耍无赖的手段。
她吃干净了,不负责。
宓爷的眉头拧得死紧了:“你说过,待你权倾天下,以江山为聘,铺万里红妆冠我秦宓之姓。”
谁啊,这么吊炸天?是她吗?
闻柒看着秦宓,出神,他说:“这些我都予你,权倾天下,江山为聘,万里红妆,你只差予我一纸婚书。”秦宓拂着她的脸,俯身,气息微热,眸光灼灼,“闻柒,你不可以言而无信。”
这是倒插门?
哦,不,这是倒插门顺带倒贴上嫁妆?
闻柒愣了,怔了半天,憋出一句:“爷,你这是在逼婚吗?”
秦宓深深凝视:“是。”
她家宓爷,果然急色得很啊。
闻柒小手一摆:“大可不必。”
秦宓一脸颓败:“闻柒。”软软的语气,哀婉,不满,又像央求。
他总是拿闻柒没有法子。
一声戏笑,一双小手便攀上了秦宓的脖子,秦宓垂眸便对上女子流光溢彩的眸,她笑语嫣然:“正好,我惦记你多时了。”
她总是这般,狡猾得让人束手无策。
秦宓伸手,落在闻柒唇上,轻轻摩挲着:“闻柒,我想亲你。”
闻柒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然后摆出一脸正经:“爷悠着点我怕我会忍不住那什么……咳咳咳,那什么擦枪走火不太好,影响不好。”板着张小脸,“影响不好!”
秦宓浅笑,捧着女子的脸,亲吻,唇齿相缠。
“秦宓。”她嗓音软软的,水亮的眸子,微微迷离。
秦宓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闻柒唇角:“嗯?”声音,有些暗哑。
“大着个肚子穿嫁衣会不好看。”她抬眸,小脸微微绯红,笑靥如花,好看极了。
秦宓吮了吮闻柒微微泛红的低垂:“爷不介意。”
闻柒笑着躲:“文武百官都看着呢,影响不好,本大圣一世英名啊。”
她忘了,她曾经恶名昭彰。
“没有别人,爷只要和你拜堂,其他的都无关紧要。”秦宓如是说,唇角高高扬起,昭示了爷心情极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闻柒严词拒绝:“那怎么行!”
“嗯?”一个字符,尾音扬起,浓浓的蛊惑,秦宓俯身,不知魇足地亲吻闻柒的唇角,鼻翼。
闻柒再次强调:“绝对不行!”她板着小脸义正言辞,“宾客可以没有,喜宴也可以没有,但是,洞房花烛必须有!”语气,慷慨激昂得紧。
听听,流氓本色!如若论起无耻,闻柒实在没有下限。
秦宓颔首,笑道:“好,随你。”
闻柒笑眯了眼睛,欢喜地一把抱着秦宓玩亲亲。
三天后,大燕胤荣入住北宫,举国惶恐。
市井有言:老天不开眼,祸害遗千年呐。
五天后,钦天鉴夜观星象,择良辰吉日。
市井有言:老天不开眼,助纣为虐呐。
七天后,南诏臣服北沧,闻氏胤荣一旨诏书下,灭东陵一族,南诏巫都世代为奴籍。
市井有言:顺闻柒者昌,逆闻柒者亡。
九天后,北帝下聘大燕闻柒,铺红妆万里。
市井有言:北皇重色思倾国呐!
十天后,大燕常湘常钰两位王爷相继请旨赴边关守城。
市井有言: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情深不寿呐!
十一天后,北帝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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