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的哪出?众人惊悚了,看看那嗷嗷待哺的孩童,又看看那大腹便便的女子,最后,怯怯看皇帝陛下那温柔似水的神情……凌乱了,莫非是妾心不改君心转移?
嘿,惊世骇俗!
“梁六,我不是在做梦吧。”打从某人突然炸出,程大就傻了,现在还傻着,尤其是见了某人那大得不像话的肚子,更傻了。
梁六思忖着,然后一把掐在程大腰上:“疼吗?”
梁六龇牙咧嘴揉揉腰:“疼。”一巴掌扇醒了自己,他痛定思痛,“妈呀,老子蛋碎了!”
砰!蛋碎了!闻柒敲的。不信?看看那个没节操的。
一泡眼泪含在眼眶里,转呀转,盈盈闪闪,她抽泣着,抱着孩子捂着嘴,楚楚可怜地瞅着秦宓:“我孩儿他爹,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我……”抱着肚子,她哀嚎,“我,我可怎么活啊。”
俨然,唱的是陈世美。
瞧瞧,那神情,那肚子,那孩子,那将落不落的眼泪……程大都快以为自家爷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负心勾当呢?
这是,带刀羽翎军副统一嗓子过去:“大胆狂徒,大殿之上岂容撒野,快来人,拿下。”
这副统领小刘,眼力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程大直接一脚就踢过去:“滚犊子!”小刘副统乱窜了几步,就听见顶头上司龇牙吼吼,“都退下,退下!”
小刘副统揉揉屁股,一脸为难:“统领,那狂徒——”
程大继续踢:“什么狂徒,瞎了狗眼了,那是,”虚掩着嘴,说,“正宫娘娘。”
小刘副统心肝蹿了一下,嘴巴合不拢了,傻巴巴地打量自家皇帝陛下,陛下正盯着狂徒,神情……嗯,很痴迷,是失魂。
正宫娘娘?正宫娘娘!大燕那个妖女?!
小刘副统愣神,傻眼,舌头打结,嘴巴颤抖:“娘、娘?”
正宫娘娘回过头来,丢了个慈爱的眼神,夸了句:“乖儿子。”转头过去,眸子一溜,水光潋滟了,“莺莺燕燕醉卧美人膝,爷……”她如鲠在喉,抱着孩童,肩膀一抖一抖,颤着一根手指,“你,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妾身一人孤苦他乡,又怎么舍得我苦命的孩儿没了爹爹。”
北帝陛下抛妻弃子了?百官瞪大了眼。
“你来了。”
秦宓浅笑,看着他的女子,眼底是一塌糊涂的温柔。
闻柒接话,泫然欲泣地哽咽:“我不来能怎么办?我们孤儿寡母还怎生活,还有我这十月怀胎的孩子,怎能一生下来就——”
话音未落,秦宓将女子抱进怀里,猝不及防,很紧很紧,她所有胡言乱语全数堵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懵了一下,耳边,是熟悉的气息,好闻得几乎要将她理智湮灭,还有秦宓的嗓音,淳淳轻柔得似江南的离人醉,他唤她:“闻柒。”
色令智昏,闹不下去,她着了迷。
闻柒……
殿中百人,瞠目结舌,只默叹:妖女!
“嗯。”闻柒应着。
轻轻柔柔的嗓音,漾着浅浅涟漪的眸子溢满欢愉,他说:“爷一直在等你。”
闻柒笑弯了眸子,却忸怩了几下,嚷嚷:“诶诶诶,我还抱着孩子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十七放在案桌上,伸出手,搂住了秦宓的脖子,蹭了蹭秦宓的脖颈,“我还没玩够。”
秦宓浅笑着,亲了亲她耳边的发:“你继续。”秦宓说,“爷就抱抱你。”
众目睽睽,耳鬓厮磨,他太纵容,她太肆意,直叫一干人傻了眼,只念道: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闻柒。”
似乎怎么都不够,秦宓伏在闻柒肩头,一直喊她,缠绵悱恻的温柔,唯有他指腹,太用力,紧紧抱着她。
闻柒挺了挺大肚子,嘟囔:“你轻点,压坏咱儿子了。”
秦宓失笑,伸手拂了拂闻柒的腹:“不过三个月未见,闻柒,这肚子着实大了些。”
三个月不见,闻柒那肚子,比人十月怀胎只大不小。当然,她塞了两个枕头,她是这么想的,要闹,就要闹大!
闻柒侧抬着小脸,看着秦宓,一脸正色:“双胞胎懂不懂?”说完,自个先摇头,语气很笃定,“不,没准是三四五胞胎。”
本事啊,三个月弄出个三四五胞胎,程大腹诽:是母鸡下蛋吗?
“闻柒,”秦宓亲亲她耳边,小声呢语,“爷想你。”
缠绵,缱绻,他诉了衷肠,道尽温柔,满眼女子的影子,柔和了模样,全是痴迷。
北帝,真叫这女子灌了*汤,失魂落魄。
闻柒呵呵笑着,双手搂着秦宓的脖子,裹得笨重的身子整个钻进秦宓怀里:“是吗?有多想?”
他说:“很想。”软软地,轻柔地,对闻柒,他不知餍足似个孩子,三个月,相思早便让他丢了理智。
与生俱来的帝君,为了一个女子,束手投降,殿中,多少人傻了眼,怔了神,不禁忧国忧民,诶,红颜祸水啊!
“真乖。”她侧着头,亲了亲秦宓的下巴,俯在秦宓心口,静静看他,她浅笑着,一字一字铮铮有声,“等很久了吧,秦宓,我来寻你了。”
带着满腹相思,带着她的千军万马、她的心神魂魄,不远万里,路过风雨,只为寻他,她闻柒的男人,她来寻他。
闹了,玩着,只是她认真时,夺人心魄,一句话,胜却人间无数。秦宓拂了拂她带笑的眉眼,深深吻下去,唇齿厮磨,似要将她吞噬,吻,暴烈、急促到不可收拾。
殿中,只余抽气声,还有女子浅浅喘息。这般亲昵,旁若无人,实在……红了不少人的眼,也红了不少人的脸。
许久,气息平缓,秦宓似不餍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闻柒的唇角,就是不愿罢休,抱着闻柒亲近。秦宓缠人时,总是这般没完没了。
闻柒推了推他:“诶……众目睽睽呢。”眼珠子乱瞟,瞧见一双双惊呆的眼,老脸挂不住了。别误会,绝不是害羞,只是闻柒还没有大方到让人围观他家爷这般心猿意马的勾人模样,她正色,很正经,“都看着呢。”
闻柒推搡了几下,秦宓抱得更紧了,仍旧伏在闻柒肩头,转眸,冷冷一眼:“都转过身去。”
一句话,百官也好,亲随也好,不是抬头看天,就是低头看地,或者转身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开玩笑,陛下的亲昵戏能乱看吗?不过私房话,可以探听探听,顿时,一双两双三四双耳朵……全竖起来了。
“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北帝陛下声音有些不稳。
闻柒不依:“三胞胎快掉了。”
这话,真叫人遐想,怎一个激烈了得。
然后,无声地,慢慢地,闻柒的三胞胎——那两枕头,掉地了,是秦宓解开的,他抱着闻柒,缠着她的腰,哄着:“乖,别动。”俯身,亲她的唇,一点一点舔舐,轻咬,缠着她的舌尖不肯罢休。
☆、第二十四章
然后,无声地,慢慢地,闻柒的三胞胎——那两枕头,掉地了,是秦宓解开的,他抱着闻柒,缠着她的腰,哄着:“乖,别动。”俯身,亲她的唇,一点一点舔舐,轻咬,缠着她的舌尖不肯罢休。
温柔攻势,来势汹汹,她招架不住啊,腿一软,她睁着水汽迷离的眸,哀怨地看秦宓:“腿软了。”
哎呦呦,这厮踢遍天下无敌脚,踢断了多少命门、命根、子孙根,何时腿软过?嘿,一物降一物啊。
秦宓笑着搂住她的腰,眸间盛满欢愉,俯身,又噙住了她的唇。风月滋味,一旦尝了,食髓知味,不得餍足。
闻柒七晕八素了,任由着秦宓揽着腰,在她唇上胡作非为,片刻,她便乱了呼吸,喘息不畅,他却亲吻得愈发深了,好似要将她唇间仅剩的气息都吞了去,对于亲昵之事,秦宓悟性素来比她好。
十一曾说过,女人,只需要一个男人,然后世间所有最不能为外人言说的那档子事,都能无师自通深谙其道。对此,闻柒只觉得……狗屁不通,不然,为毛她醉了,怂了,弃械投降了,丢盔弃甲……久久,久久……
然后,被遗忘在桌上的小十七咿咿呀呀了,挥舞着小手,张牙舞爪,正是四五个月大的孩子,醒了便不安生。
闻柒躲开秦宓的亲吻,揉揉眼,如丝媚眼清明了些许:“十七饿了。”
秦宓深深看她:“不管。”眸间灼灼,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眸底全是闻柒的模样,不曾瞧小十七一眼。
果然,十七不是爷亲生的。
闻柒瞟着小十七挥舞的爪子,沉思,道:“他会哭的。”
秦宓凑过去,亲了亲闻柒的眼睫,似乎看不够,便盯着她瞧。
十七这孩子,是完全被爷忽视了吗?瞧瞧那小可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得能挤出水来,别提多惹人怜爱了,闻柒心肝儿都化了,一把推开秦宓,抱起十七,她郑重地对爷说:“他真的会哭的。”
“咯咯咯……”
小十七笑了,顶着闻柒的胸口,蹭了蹭,别提多欢快,秦宓的脸,一下子,黑了,黑得很纯正。
爷,这是失宠了吗?
秦宓抿唇:“丢出去。”
三个字,像咬碎了冰凌,字字冷得彻骨,叶九哆嗦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上前,接过小孩儿,低头,默默地走出去,没有回头,顿时,怀里的小东西扯开嗓子,一声嚎:“哇哇哇——”那个惊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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