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女子安静地躺着,手脚被紧紧捆绑,蜷缩在地,昏迷不醒,露出半张侧脸,昏暗的微光照着。
精致,英气,毫无女子作态的美艳,正是闻柒。
劲装黑衣人逼近,地上的女子却毫无半分动作,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领头之人渐进逼近,眸子一凛:“杀。”
刀起,然后,猛落,对准闻柒的脖颈。
斩草除根,常德王终归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次日,晴空万里,七月七月,大燕行封后盛殿,帝都同庆,燕宫红绸铺地,礼乐奏起,一片欢庆。长乐殿里,更是人潮涌动摩肩擦踵,花团锦簇,宫人陈列,随处可见的奢华。
长乐殿外,三十二人抬的金銮凤辇相候,凤辇外围坠着的和田玉,映着日头煜煜生辉。殿外长廊,百官参拜,俯首扣礼,一路文武朝服蜿蜒到了金銮殿外。
这封后盛殿,绝无仅有。
巳时,长乐殿中,传来一声。
“皇后起驾。”
百官齐跪,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伴随着礼乐爆竹震耳欲聋。只见长乐殿里,闻柒一身大红凤袍缓缓走开,长长的裙摆拖了一地金色的凤羽,金光闪闪,如此夺目、灼人,她嘴角,始终嗪着一抹浅淡的笑,似漫不经心。
这便是大燕的胤荣皇贵后,风华绝代。
一个时辰之前……
苏国公府旧宅,女子缓缓走出里屋,嘴角浅浅含笑,微微欠身:“王爷。”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那张邪肆绝美的脸,与闻柒如出一辙。
燕长溥仔细打量,一遍又一遍,嘴角露出一抹厉笑:“果然能够以假乱真。”
女子不言,只是眸子灵动转悠。
果然,可以乱真了,说说,谁能说她不是闻柒呢?
燕长溥点头,连道三声:“好,好,好,今日过后,大燕就是本王的天下了。”
女子垂首,眸间戏笑一闪而过。
今日过后,谁主沉浮?未免为时过早。
一个时辰后,闻氏胤荣皇后于长乐殿起驾,前往金銮殿受封,百官一路朝拜,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纱幔垂落,只见那素白流苏里露出的一角大红的凤袍。
一路,声声高过,未曾停歇。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声声不息,绕梁不绝,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流苏遮去的容颜下,也只是浅笑。
凤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第十六章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声不息,绕梁不绝,闻氏胤荣皇后高坐凤辇,流苏遮去的容颜下,也只是浅笑。
凤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金銮殿外,凤辇停放,后,十里长廊百官朝臣,殿中,尖细嘹亮的嗓音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大燕皇族、文武官宦,跪地三叩首。
殿中,再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回音,久久不绝。
已是午时三刻,封后吉时已到,正是万众举目,且看北沧鹩都。
北宫正殿前,百步石阶上,文臣武将朝拜,跪地三叩首,高呼:“臣等恭请陛下。”
余音绕耳,殿中,毫无回应。
官员再次齐呼:“臣等恭请陛下。”
“臣等恭请陛下。”
“……”
一而再,再而三,殿中不闻动静,百官惊诧,望去,金銮龙椅上未见北帝身影。
登基盛典,不见帝君,顿时,满殿朝臣慌乱。
“诶?”为首的一品大员张望,“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还不来?”
众卿,阵脚全乱。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铁卫林将军怒斥:“还有什么事比登基大典还重要。”
众人哑口无言,实在荒唐,却敢怒不敢言,正是哄乱吵闹时,殿中,羽翎军统领程大高声传令:“陛下口谕,大燕封后,朕,观礼。”
十一个字,言简意赅,是北帝登基后的第一份诏书,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百官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而后,大乱。
丞相低呼:“妖后惑君啊。”
众所周知,这妖后所指何人。
不知是谁咬着牙根极小声地回了一句:“北沧,危矣!”
古有纣王,今有北帝,为伊拱手江山画,北沧岂能不危矣,即便能御外敌来犯,又怎能抵大燕妖后迷惑君主鸠占鹊巢。北沧啊,迟早一天也得姓闻。
程大自语:“不知道咱爷现在在哪?”
“醉卧美人怀。”梁六回,转身,主持登基大典。
北沧鹩都,正行登基盛殿,却无君主。
大燕金銮殿前,胤荣受封在即,殿中,第三次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三传三令,唯有帝后才有此殊荣,声声传令后,殿前,凤辇起轿,三十二人抬,缓步入殿。
忽,一声高喊:“慢!”
殿前十里长廊中,几人持剑簇拥着男子快步走来,男子官服绣以蟒纹,再道:“慢!”
此人,正是封侯在外的常德王。
凤辇停下,长乐殿的林大公公驱步上前,行礼:“常德王殿下,封后大典持剑入宫,您此番可是不合礼数了。”
封地王族,领兵入境,乃大罪。俨然,常德王来者不善,百官皆有揣测。
燕长溥由护卫护着,走至长阶之上,冷冷重哼:“金銮殿上,何时轮到一个太监说话了。”
林大公公不卑不亢,只是似笑非笑。
“那,”男子忽然接话,气势恢宏,不输半分,“轮得到你说话吗?”
燕氏皇族位列,为首之人正是常湘王燕湘荀,大燕正一品皇室王爷,自然比流放封地的常德王尊贵得多。一句话,燕湘荀毫不客气,后发制人。
这常湘王,护胤荣皇后未免太过了,太明显了!
燕长溥恼羞成怒,红着脖子怒喊:“十三!”
好一声十三,长幼之序,嫡庶之尊,实在压人一头。
燕湘荀不退半步,站于皇室首位:“封地王族,擅自入京,皇兄这是何居心?”一身皇室与生俱来的尊贵桀骜,咄咄逼人。
常湘王字字掷地有声,引得众人纷纷揣度,这皇室的居心,往往便是野心,这朝堂之变,如风云之快。
燕长溥见状,极了驳道:“本王尊父皇密诏,以告天下。”
密诏?将近两年,都是闻柒独揽,此番,实在诡谲异常。
燕湘荀只是冷冷一笑,话里有话:“皇兄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燕长溥不怒反笑,骤然高举右手,明黄的布帛现,燕长溥高声道:“圣旨在此。”
燕湘荀半跪,唇角冷肆,百官随即低首叩头。
燕长溥大声宣读,声音响彻燕宫:“朕寿临正寝,感念大燕鸿福,心余力难,闻氏胤荣将门之后巾帼当仁,终是芙蓉之辈,难当国之大任,不堪摄政之辅,朕特允其后宫之荣,不涉政事。朕,大限已至,然,国不可无君,前太子长溥习为君之道,以天下为任,心怀臣民,堪当正统,朕特退位传召,长溥克成大统,钦此!”
一旨密诏,闻柒放权,炎帝退位,新帝继位,简直是天衣无缝,无疑,如此翻覆朝堂,常德王是唯一的赢家。
江山易主,到底是名正言顺?还是争权夺利?
文官之首的左相千婵月出列,神色是一贯的处之泰然:“常德王爷这是要逼皇后娘娘下台吗?”一针见血是左相大人的一贯手段。
燕长溥无处遁形,脸色已见慌乱,红了眼:“未授予后位,何来皇后?”
千婵月浅笑三分,揶揄三分,辨不清喜怒神色:“哦?那王爷是要继位夺权克成大统?”
句句咄咄逼人,左相,乃闻柒心腹。
燕长溥无路可退,相形见绌间,再度举起右手,语气已见狠厉急切:“诏书在此,谁敢有违。”
自然,没人敢违,亦或,有人幸灾乐祸。这满朝文武,除了心腹,哪一个不盼着闻柒下台,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一方:“请娘娘移步后宫!”
这俨然是反闻柒党,亦或前太子余孽,迫不及待地逼宫夺权。
另一方:“兹事体大,岂容马虎。”
左相大人为首,两方对峙,各不退让。
“请娘娘移步后宫!”
“请娘娘移步后宫!”
“……”
呼声一波比一波高,甚至官宦之中有人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肆!”
“万岁登基,克成大统!”
“皇后娘娘!”
“……”
哄闹一发不可收拾,简直震耳欲聋。
这时,杂乱无章的争论里,忽然穿插进来女子的声音:“吵够了吗?”
声音从凤辇中传出,众人看去,只见纱幔摇动。
至此才有所动作,实在不像闻氏胤荣的手法,怪了,怪了!
再闻凤辇里的女子轻声抱怨:“真是呱噪。”这语气漫不经心的慵懒。
“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哟,胆儿挺大,是个一品大臣。
随之,不少官员附和:“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常德王果然有备而来啊,一群逆臣贼子,嗯,记下了,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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