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孝钰一声吼叫,传出三里外,惊了野鸟,观景里,太液池里,暴怒回荡,回荡。
一个急色的声音,这时道:“为所欲为!”
御林军打着宫灯上前,下一秒——一双淫手,扒了一条裤子。
那淫手,是常广王的,那裤子,是常钰王的。
御林军三度傻了,这个世道玄幻了,不正常了。
“你去死!”
燕孝钰一手扯着褴褛的裤子,一手扬起,浓浓内力,倾发而出。
砰!
一声巨响,燕成广飞出去了,砸在假石上,吐了一口血,眼一翻。终于,贯彻了那七字真言:扑倒,扒了,为所欲为。
又是死寂,死寂……
“还不快滚过来。”燕孝钰冲着一干御林军怒喊。
顿时,上前的上前,打灯的打灯,披衣的披衣。
远处,闻柒瞟了一眼挺尸的某王爷,摸着下巴点头:“诶孺子可教啊。”转眸,对另一王爷望眼欲穿,盯着那白花花一团大腿与那破裤子,捂眼睛,张开指缝,睫毛颤颤,作娇羞状,“呦,好害羞好害羞,长针眼了。”
起身,叉着腰,闻柒又瞄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哈。”
忽然,笑岔气了,仰面一倒,直直栽下去。
咚——
一声闷响,随即,传出一声咒骂:“靠,阴沟翻船。”
这叫什么?乐极生悲!
这屋顶下面,好巧不巧,是常湘殿。
这叫什么?坑爹啊!
☆、第十七章:你可以叫我雷锋
这屋顶下面,好巧不巧,是常湘殿。
这叫什么?坑爹啊!
好巧不巧,胸着地。
这叫什么,蛋蛋疼!
老娘的四季干扁豆,又要缩水了,闻柒揉了揉胸前,龇牙,猫着步子正要转身——
“扔出去!”
这霸气外侧,不可一世的声音,正是常湘王燕湘荀。
擦,这小霸王,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无死角无闲暇地叼炸天啊。闻柒翻了个白眼,再转身,轻着步子靠近,贴着纸窗,耳根子竖起,舔舔手指,戳了个洞,细细地瞧。
常湘殿里,富丽堂皇,可见殿中主子何等贵气,漆木的案几,镶金的鼎炉,屏风嵌了莹润的玉石,烛火明灭里发出微微暖光,将跪着的那小太监的脸照得刷白刷白。
这小太监,正是常湘殿里主内的三品内侍,玉公公。
玉公公不敢抬头,唇角微不可见地哆嗦:“殿下,奴才、奴才不敢,这西秀姑娘是皇后娘娘送来伺候殿下的,元妃领了旨替殿下收了,说是要给殿下——”
暖玉里,笼着软榻,燕湘荀撑着半个身子侧躺,只着了素白里衣,精致的眉眼斜挑着,蛰了蜂毒的俊颜还未褪去红肿,不怒不喜,端着茶盏,未饮,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盖,那眸叫人毛骨悚然。
玉公公越发冷汗淋漓:“说是要给殿下开、开——”
苞!
那一个字,还没脱口,茶盏飞来,只扑脑门。
“砰!”
正中眉心,那叫一个精准,这手法,想必没少实践,顿时,便见玉公公额间青紫:“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抬眼,只见燕湘荀微抿了一口清茶,口齿留香,不冷不淡:“谁是你的主子?”
玉公公心道不好,惹着这喜怒无常的小祖宗了,顺应回话:“殿、殿下。”
燕湘荀似笑着:“眼睛倒是利索,还认得自个的主子,本王便留着你的眼。”话锋一转,懒懒的语调里乍现一抹森然的冷,“只是你逆了主子的话,脑子如此不好使,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要杀要刮,全凭这位主子高兴。宫里啊,主子多,惹不得的主子更多,最惹不得的,毋庸置疑——常湘王。
玉公公扑通跪下:“奴才不敢,求王爷宽恕。”
燕湘荀执了一面铜镜,映出一双似初月清寒的眸,薄唇一掀,“砍了。”
传闻,常湘王动怒,必染血。
玉公公身子一软,青紫的额连连磕地,苦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殿中,候着一干人,低头,噤若寒蝉,只怕殃及无辜。
软榻里的主子却恣意得紧,荡着手中的茶水,云淡风轻地浅笑:“饶命?”唇,不点而红,胜似女子,他懒懒道,“常湘殿里,不留无用之人。”
这话里有话,留了三分,字字是生机?是杀机?
玉公公脑门直冒汗,半天,拱手:“奴才求殿下做主。”
在常湘殿里当差,这心思肚肠,自然少不得。
“哦?”燕湘荀抬抬眉,搁置茶盏,似笑非笑的玩味。
玉公公仔细掂量了一番,仍是颤抖,不敢迟疑:“奴才曾在皇后娘娘宫中当过差,早与西秀姑娘暗中私好,污了西秀姑娘的清白,今日斗胆恳请殿下将西秀姑娘赐予奴才对食。”俯身,跪拜,声声高亢,“求殿下恩典。”
好个明哲保身的法子,这烫手山芋这么一转,可不就是光明正大地阴险栽赃。
燕湘荀勾起眼角,笑了:“今夜本王心情甚好,便允了。”语气大赦天下般狂傲,“将人抬回你屋中,明日皇后问起来可知道怎么答?”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想必,今夜这西秀姑娘清清白白地抬进去,怕是要不清不白地抬出来。
果然是燕湘荀教出来的人,从肚子到肠子,黑得很纯正啊,如此一招,反将一军,退了皇后的人,再反咬上一口,推个莫须的罪,那罪名嘛,一个不干不净的西秀足矣。
闻柒咋舌:不要脸得天经地义啊。
“谁在那里?”
闻柒转头,对着那打灯照来的小太监扯嘴一笑,眼一眨,小太监眼神一愣,傻在那,闻柒抬脚便走,纸窗,骤然撕破,耳边闻得见杀气凛凛:“何人?!”
冷风刮面,掌刃便袭来。
好快的功夫!
闻柒不做迟疑,纵身起跳,擦过燕湘荀破窗而入,脚一勾,撩起屏风上的流苏,覆面,只露出一双狡邪的眸子,反身,手指成爪接了燕湘荀一掌。
风起,燕湘荀退了一步,闻柒退了三步。
尼玛!闻柒扯嘴,唇角渗出一丝血。
若远攻,她必败无疑。
寒烈的眸,骤然一暖,若碧波划下的井中月,她走近,抱着手戏谑:“啧啧啧,看不出来嘛,居然,”眸光,上下打量,隔了一面屏风审视着燕湘荀,调笑,“居然是个雏儿,这可要急坏元妃娘娘了,若不把这苞开了,指不定人家还以为我们大燕不可一世的常湘王殿下有什么隐疾呢。”
无耻之徒,下流之辈,大概就如此,几句话,流氓气尽显,几句话,常湘王咬碎了牙,怒气喷薄而出:“找死!”
话完,出掌,招招狠辣,致命。
闻柒闪躲,手中流苏缠绕,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只守不攻,她有些吃力,借着流苏垂挂的力道纵身跃到燕湘荀身后,转头,露出三颗白牙:“NO,NO,NO。”摇摇手指,“我啊,不是找死,是来给你找乐子的。”不动声色里,手,沿着流苏,握紧,她继续道,“你说,如此良辰美景,浪费了岂不可惜,自然要做些品花弄玉的妙事儿。”
握拳,燕湘荀咬牙,内力聚拢,扬手:“该死的,本王要——”
话到一半,闻柒骤然拉紧流苏,脚离地,跃起,只见葱绿的衣角翩然,一只脚尖对上燕湘荀的手,一只脚尖倒勾,勒住燕湘荀的脖颈,一个翻转。
天旋地转,他掌中内力尽散,女子膝盖一顶,压住了咽喉。
近身肉搏,那才是她的领地,他一招失手,节节败退。
这个家伙,毫无内力,如此身手,叫人心惊。
“你是谁?”燕湘荀视线灼灼,盯着那一双弯弯的眸子,流苏下,不见面容,如此身段,只辨得是女子,年弱的女子。
“我是谁?”想了想,她道,“救苦救难、给你这老处男破身的活菩萨。”摩挲着下巴,满意极了,“你可以叫我雷锋。”
燕湘荀脸黑,手脚出力,欲出招。
闻柒膝盖一用力,离咽喉再近一分:“听话。”拍了拍燕湘荀的俊脸,笑眼弯起,“留着点力气,这夜长着呢,有的是要出力气的时候。”
说完,眼一眨,扬手,对着燕湘荀的脖子狠狠劈下去。堂堂大燕第一霸王,华丽丽地被劈晕了。
闻柒拍拍手,一把扛起晕死的男人,咬牙:“活雷锋难做啊。”
爬窗,趁着月色,一身影,纤细瘦弱,背着一人,吃力极了,又翻过一座墙。
此处宫殿,唤储秀宫,宿着参加太子选秀的秀女。
昏昏暗暗里,一个人影儿撩开重重纱帐,细语道:“乖,要怪就怪你老爹,什么劳什子太子选秀,老娘嫌麻烦,做回好人,这储秀宫的女人,都赏给你开/苞。”
这夜,燕宫喧闹,大乱不停,三更声响,这才静了。
一个晚上,两位帝妃,三位王爷,天翻地覆不得安寝,谁知,是那贼儿调皮?
这谁欠的债,月亮儿明,有人扳指数着呢。
☆、第十八章:生若惊华,绝代绝色
燕宫彻夜大乱,次日,万里无云日高照,大概昨夜闹腾久了,有人日上三竿起,不见美人贵妃,倒见美人弟弟,闻柒细细地瞧。
容颜已改,辨不清少年昔日模样。
“七姐。”
闻梦里轻唤,气弱,嗓音格外轻软,着了厚厚锦衣仍是单薄,侧卧在榻上,手足,脖颈,依旧缠着白色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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