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箱子?呵,床底下藏的可都是宝贝啊
林小贱欢欢喜喜地去翻箱倒柜,片刻一脸面红耳赤地出来,手里还颤抖地捧着那本黄皮的孤本……这孤本上硕大的几个字很扎眼:独守军营的男人。
这是哪来的孤本啊,好重口味啊,梁六他们一头雾水,林小贱可是无所不知的啊。好吧,宫里的太监,尤其是没净身干净的,谁不知道有本以慰寂寞空虚的孤本,叫独守军营的男人。那尺度,那法子,那邪恶……林小贱手抖得更厉害了:“主子,这不太好吧?”
闻柒很不以为意:“怎么不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祖宗留下来的真理。”
二十一世纪的老祖宗肯定哭了,林小贱手剧烈地一抖,那孤本落在了地上,忽然来了一阵邪风,吹开了一页,黄皮打开,跃然纸上的是一个男人,侧躺着,穿着整齐,只是那手顺着裤子……边上配了七个字,第一式孤掌难眠。
梁六眼睛一红,血丝都出来了。
闻柒上前,拍拍梁六的肩,很慷慨大方:“别眼红,下次本宫借你看。”
梁六眼更红了,恨不得戳穿那孤本,不然,他可能就要被爷戳穿了。
这是宓爷回北沧的第三天,大燕送去了一本孤本,梁六还附了一句话:此物,乃主子床下第三个箱子所藏。
*****
隔天一早,闻大爷就神色怏怏,提不起精神,春日里的太阳好,闻大爷搬了把软椅在院子里的树下,一大早的,昏昏欲睡。林小贱差人送来一盘又一盘吃食,摆了几张案桌。
“主子,该用膳了。”
闻柒继续窝着,头都不抬,连连摆手:“不吃了不吃了,端下去。”
往日天塌下来也没见过这大爷亏待自己的肚子。嗯,不寻常。林小贱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膳食不合口?”
闻柒有气无力:“嗯。”挥手,“通通换了。”
这都没看一眼呢,可怜御膳房里那几个厨子了。
冷不丁地,闻柒又问了句,语气冷嗖嗖的:“今个儿几号了?”
显然,主子心情不舒坦,林小贱小心:“回主子,八号。”
闻柒猛地坐起来,扯开嗓子就喊:“怎么回事,昨天是七号,今天怎么还止八号。”一脚踢翻了还没来得及撤下的膳食,她大骂,“混帐!”
林小贱无语凝噎了,昨个儿七号,今儿个不应该是八号吗?诶,没法伺候了。
这是宓爷回北沧的第四天,来了一封信,爷赏的字还是很少,大概还是那两个,闻柒回了一根鸡毛掸子过去,梁六照常附了一句话:主子气火旺盛。
*****
再隔一日,闻大爷都恹了,连软榻都懒得搬,干脆坐在院子里那棵树上,望着殿外的方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爷。叶九问了,主子怎就不带几句话去北沧,画个画儿也好。闻主子就说了,本宫要放长钱钓大鱼。
无疑,宓爷就是那条大鱼。
快午时时分,闻柒靠在树上恹恹欲睡,哼哼了一句:“去差梁隋浦过来。”
林小贱问:“主子可是对苏庄妃的肚子还有什么疑问?”
闻柒赏了个白眼:“她的肚子算个毛,没看出来吗?本宫病了。”
还真没看出来!今个儿早上她还在大殿上言辞激烈地将几位一品大臣骂得狗血淋头,下朝时,还一脚踢翻了凤銮顺带砍了一个贪官的脑袋,生龙活虎着呢。
林小贱没胆子,就问:“主子哪不适,可是害了风寒?”
闻柒摇摇头,郁闷极了,半天幽幽地扔出五个字:“害了相思病。”
林小贱在风中抽抽了。
尔后,也去请了梁隋浦,梁隋浦是胆破了也不敢在闻柒身上扎针,就开了几贴药,闻柒喝了一口,嫌苦,一脚就踢翻了,总归,闹腾了一天,长乐殿一干人都快要口吐白沫了,这天才总算黑下去了。
“主子,该就寝了。”
闻柒掀掀眼皮,看了一眼外头:“如花,怎么还没天亮啊。”
叶九凌乱了半天:“主子,才刚过了酉时。”
这一天,确实太长了。
闻柒吆喝:“去,派几个侍卫出去打更。”
叶九囧了,这事,昨晚主子也干了,整个燕宫的人一晚上都感觉不好了。
这是宓爷回北沧的第五天,依旧是一封信,一句‘甚念’。闻柒也依旧没回一句半句,不过今个儿画了幅画过去,画上是这样的:一个长头发的圈圈压着一个没头发的圈圈,长头发的圈圈拉了一把类似弓箭的东西,前方一根类似箭矢的玩意,插在了一只花上,花败,花上一直蜜蜂流了好多好多红色的液体……梁六瞧了半天,附了一句话:病了。
*****
来来回回折腾到了第十天,一干人,心力憔悴,闻大爷眼下黑了一圈,梁隋浦说,这病没得治。连林小贱都分外想念六爷了。
今儿个,闻大爷干脆窝在榻上不起来。
叶十端了盆水进去:“主子,辰时了。”
闻柒揉揉惺忪的眼:“怎么还没天黑啊。”
这几天,闻大爷晚上盼天亮,白天盼天黑,叶十已经见怪不怪了:“主子,到时辰早朝了。”
闻柒揉揉眉心:“本宫有些倦了。”
除了晚上,您哪个时辰不卷?
金銮殿上,百官正说得热火朝天口水四溅,忽然,一声轻微的梦呓,大殿之下,顿时静了。
众人抬头望去,斗胆睁大了眼隔着珠帘细细地瞧,隐隐约约见一个身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凤椅上,一只素白的手垂下来,随着梦呓轻微地上下。
“诶,怎么回事啊?”
“皇贵妃娘娘怎么就……诶,太不像话了!”
“成什么体统!”
“……”
大殿之下,立马哄闹了,一个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脸色好不难看,却念着某人淫威敢怒不敢言,林小贱见状,立马掀了珠帘进去,里头凤銮上,闻柒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娘娘。”
“娘娘!”
林小贱轻声唤了两句,闻柒颤了颤睫毛,咕哝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林小贱只得上前摇晃她:“娘娘,娘娘。”
闻柒一个起身,一脚踢过去:“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宫安榻了?!”
大晚上?睡糊涂了吧。林小贱揉揉小腿,对着闻柒挤眉弄眼,小声地说:“娘娘,刘刺史有本启奏。”
闻柒揉揉眼,眨巴眨巴两下,满眼惺忪立刻消散了,眸子一转:“刘刺史可是为了西北边疆之事?”
就一个晃眼的功夫,怎么就料事如神了?林小贱确定,刚才,某人睡死了,显然,刘刺史也惊愣了,半天才接上话:“正是此事。”
闻柒轻叹了一声:“本宫也是为了此事几番忧思,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昨夜更是彻夜不眠,这才精神恍惚,方才也是心心念念着大燕西北边关的百姓而深深不能自拔。”
瞧这话说得,都不带思量的,顺溜呀!还有,还能更无耻点吗?
刘刺史面色有些僵,嘴角也是僵的:“娘娘为民忧思,是大燕之福。”刘刺史说得自个都脸红了,挂不住脸面,话锋随即就转了,一脸严肃,“自定侯叛乱处斩之后,西北边疆便无人驻守,西北边境的陈国、西域等小国便蠢蠢欲动,不过几月已发兵扰民了数次,西北大军整编藤林三县,边疆无卒抗敌,虽小国之势不足为俱,但若不灭一灭小国志气扬我大燕威风,怕是长久下来民心不齐,他日,恐是会成大患。”
这刘刺史倒是个人才,可惜了,给苏国公当了走狗。闻柒沉吟了半响,道:“刺史大人所言句句在理,这小国之威自然不能助长。”声音微微一提,“各位摄政大臣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大殿之下,百官面面相觑,眼神交换,姬老国公暗暗使了个眼色,随后,御前提刑官史大人出列:“老臣奏请藤林出兵抗敌,藤林与西北临近,正好近水可解燃眉之急。”
珠帘之后,人未言。
苏国公微微侧目,一品太尉颜大人随之出列:“臣也觉得史大人言之有理,藤林驻扎了二十万大军,大燕境内国泰民安,不需强兵镇守,可作抗敌之用。”
哟,这矛头一致对外啊!
闻柒坐得腰酸了,微微半躺,懒懒道:“两位大人言之有理,本宫也有此想法,不过,”
这语调一提,顿时大殿之下的各位大人们心也给提到了嗓子眼,闻氏要出招了。
语调依旧散漫,慢条斯理耐心极好,闻柒缓缓开口:“西北大军尚在整编,又缺乏良将率领,怕是到时一盘散沙,非但扬不了我大燕国威,反倒失了燕军骁勇善战之名可就得不偿失了,另行兵打仗粮草先行,藤林三县之县守贪赃枉法,藤林银库紧缺,这时候派兵镇守,百姓苦不堪言,将士更是不能休养生息。”
一番话,毫无漏洞,半分拿不到软处。
“这——”
“这——”
方才进言的几位大人支支吾吾,接不上话,闻氏每每出招,都让人毫无招架之地。
“那娘娘认为该当如何?”一贯不喜朝堂之争的凌国公开口。
闻柒不紧不慢地道:“本宫倒是有个领兵出征的人选。”微微顿了顿,眸子一抬,“本宫素闻九章王爷骁勇善战,麾下二十万精兵各个以一敌十,而且兵部刚给九章王府拨了二十万军用物资,这倒赶巧。”似乎轻笑了一声,言辞里却多了一分翻手*的沉冷,“而且王爷麾下这二十万羽林军原是闻家镇守北漠的大军,对这北蛮夷行军打仗之法甚是熟悉,这倒齐了天时地利人和之说,本宫觉着九章王爷可是领兵出征的不二人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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