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有没有伤到!”小洛惊慌地上前看洁御女的手,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没有被割伤,主子,您可还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小洛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一看,却发现洁御女表情木木地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这让小洛惊了,要知道洁御女本来就身子弱,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病倒,故而小洛便担心洁御女是不是以为刚才的惊吓出了什么问题。
第一卷 127.第127章 最恨欺骗(一)
小洛一想到洁御女可能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便脸色一白,伸手在洁御女眼前晃了一晃,见她还是眼睛一眨不眨,不由地颤声道:“主子,您可别吓奴婢啊,您倒是出个声儿啊!”
可即便是如此,洁御女仿佛被定住似的一定不动,小洛这下基本认定洁御女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了,就在她转身打算去宣太医的时候,就听到洁御女平静无波的声音:“做什么事那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这个茶杯本嫔瞧着恶心,就亲手把它打碎罢了,你把它收拾好扔了吧。”
“诺!”见洁御女神色如常,小洛这才放下心,就听话的蹲下身收拾那些残渣碎片,边收拾边想着洁御女刚才说的话,她总觉得洁御女是话中有话,茶杯恶心?这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这茶杯自打洁御女进宫就一直在用,怎么会突然就觉得恶心了呢?
这时候小洛突然想起,这个茶杯刚刚欣御女有用过,她用过后洁御女便觉得恶心了,莫不是洁御女是在说欣御女吗?可是洁御女和欣御女二人这些日子相处没什么问题啊,莫不是因为刚刚她说的话得罪了洁御女?
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候后,头顶上想起洁御女的声音:“可想明白了?”
小洛稍微楞了一下,随机便反应过来了。
主子是在问她刚才的事情呢!
于是便不敢耽搁,将收拾好的茶杯碎片包好,然后起身,发现洁御女胳膊肘倚在坐上,手支着头,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般,可小洛知道她并没有,而是正在等着她回话。
“回主子,您刚才说的莫不是指的是欣御女?”
欣御女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轻哼道:“理由。”
“这……”这个问题也正是困扰小洛的,在她看来刚刚欣御女来说得话并无不妥,可洁御女这么问,便说明她猜得没错,的确是欣御女说了什么话惹洁御女不快了,若她说不出理由,只会让洁御女觉得她没用吧,于是小洛就想着索性就编出个理由。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般,欣御女眼睛连睁都没睁开,只动了动嘴唇,道:“别想着编个理由糊弄本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若只想着糊弄本嫔,本嫔这儿也留不得你!”
“奴婢不敢!是奴婢愚笨,实在是看不出欣御女的心思!”小洛吓得跪在地上,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外人都道洁御女脾气好,也难怪,毕竟洁御女身子骨不好,平日都是以柔弱示人,自然给外人此等印象,但是小洛跟随她多年,深知她的脾性,平日倒是还好,但是若真的触犯了她的底线,她便不会轻饶,而欺骗便是她的底线之一。
还记得前年,洁御女还是卓府的庶出四小姐之时,一个婢女偷拿了她的首饰去变卖,待洁御女发现首饰少了一件的时候问这个婢女,结果这个婢女诓骗她说不知道,最后被洁御女查出真相,本来以为她会惩罚那个婢女,可她却像没事人似的,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突然有一天,那个婢女竟然被发现死在厨房里,经查,却是因为那段时间厨房经常有老鼠,厨娘便打算用老鼠药来毒老鼠的,然而厨娘刚把老鼠药掺进糕点里,就有人叫她出来,而此时那个婢女正好进来,见无人,看见那糕点嘴馋,看盘子里就一块,想着八成是哪个主子吃剩下的,就拿起来吃了,这才导致最后的悲剧。
然而小洛却直觉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她这么认为也不是只是单纯凭直觉,说起来那日那个婢女之所以去厨房是因为替洁御女拿药,往常这药都是她这个贴身婢女拿的,而那日洁御女见天气不错,就打算去园中逛逛,既然她要出去,小洛这个做婢女的自然要跟着,但是为了不耽误吃药的时辰,便让这个婢女去厨房拿药了,偏偏就这么巧,她就去了这一次,居然还没了命!
而且那日小洛记得在陪同洁御女出去的时候,在半路上,洁御女突然说冷,要让她拿件披风来,当时她还在心里嘀咕,刚刚出门的时候就有劝说洁御女带着披风,可洁御女说外面阳光正好,还是不要了,可才刚出来一会儿,终究还是冷了!
不过当时她也没多想,毕竟洁御女是她的主子,她若真着凉了,倒霉的还是她,就没有多想,快速地回去取披风来。
然而在得知那个婢女死了之后,她有怀疑过洁御女是在支开自己,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当时因为担心洁御女冻着,她跑的还是很快的,更何况当时那个地方离厨房可远着呢,以洁御女那娇弱的身体,是不可能快过她的!
就这样她纠结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也就不再想了,横竖这件是和她关系又不大,再者说那个婢女也是出了名的贪嘴,说不定真的就只是巧合罢了。
然而就在一天晚上,她遇见了一个人,彻底打翻了她心中所想。
那天晚上,她去了茅厕之后,正打算回去,突然间,隐约闻到了一股烧纸的味道,就好奇顺着味道寻过去,果然就看到一个小厮正在那烧着纸,嘴里还念念有词:“小蝶啊,你的死可和我无关啊,别找我啊!”
小蝶,就是那个死去的婢女的名字。
小洛当时心里便一突,想也没想地打断那个小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也是个胆小的,担心不说的话,小洛会纠缠不休,若再把别人招来,自己可就是要遭殃了,于是就竹筒倒豆子,全部都说了。
原来这个小厮是卓府二少爷院里的一个小厮,小蝶死的那日,卓二少爷的几个同窗好友来找他,于是这个小厮就奉命去厨房拿些酒和糕点小菜什么的招待客人,这小厮也是个贪嘴的,尤其是对美酒没什么抵抗力,拿到酒后,趁四下无人,就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第一卷 128.第128章 最恨欺骗(二)
只是这小厮不曾想到自己一时贪嘴,却乐极生悲了,不知怎地却被一个大石头绊倒,这下食篮里的东西都被洒在地上了,当时小厮也吓着了,唯恐去晚了被责罚,但是若是让二少爷知道自己这么马虎,怕也少不了一顿责罚,不过好在那个厨娘是他的亲娘,就想着回去找她来帮忙遮掩,这才回去偷偷地把厨娘叫出来说话,而当时正是下午,在厨房当值的也没什么人,也正是如此才导致小蝶去的时候发现厨房极为冷清,这才大着胆子偷拿了糕点吃,最后才导致命归黄泉。
最后小厮和那个厨娘也都没逃过一顿责罚,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小厮也有点心虚,终归是一条人命没了,这才趁着晚上没什么人的时候给小蝶烧些纸钱,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小洛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过谨慎起见还是问了小厮是在哪摔得。
那小厮自然是如实回答:“就在忘忧亭附近。”
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小洛只觉得浑身冰冷,因为当时洁御女等她的地方离忘忧亭不远,如此说来,那洁御女当时完全有机会做手脚的!
再想着洁御女在知道小蝶死后那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只觉得身置冰窖般寒冷,而那时明明已经是四月天了。
恍惚间,她记得刚被派到洁御女身边当婢女的时候,洁御女冷着一张苍白瘦削的小脸,声音毫无起伏:“在我身边伺候只要尽心便可,只一样,不可欺骗我,我最恨的就是被别人欺骗!”
当时的洁御女年龄尚还小,再加上那语气平板微弱,她便没有放在心上,而那日她才知道,洁御女说这话的时候是何等的认真!心里不禁庆幸自己这些年在她身边伺候从未动过什么歪心思,不然小蝶的下场就是她的写照了!
从那之后小洛更加谨慎且尽心的侍奉洁御女,有什么事从来就是老实交代,不敢说谎,这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后皇上都出宫了,宫里格外冷清,她也就放松了警惕,差点犯了致命的错误!想着,脸色更加惨白。
洁御女见小洛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知错了,想着这些年来这个小洛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也就不再吓她,声音也放软了,道:“行了,地上凉,起来吧。”
“诺!谢主子!”
见小洛还有点余惊未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本嫔对你严厉,本嫔的处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就是滩浑水,本嫔避免不了进宫,但这蹚浑水实在是沾不得,若想独善其身,便要多加小心,本嫔现在身边唯一可信赖的人就是你,若你都欺骗本嫔,那等待你我主仆二人的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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