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轩昶看到姌卿的反应便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知为何心理感觉一丝钝痛:“你也和刘嬷嬷相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和你有关,不管是你让小夏子做的,还是瞒着小夏子做的,孤都知道,告诉孤,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一席话让姌卿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海浪,她是没打算瞒着周轩昶,但是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可没想到这些都没瞒过他,想到这里不由苦笑,还是自己太天真了,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自己又怎么会以为能彻底瞒得了他呢?不过这样也好,把一切都说开了,以后的计划实施起来便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姌卿倒觉得轻松了不少,她起身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周轩昶,一脸认真地说:“既然皇上都知道,臣妾也不瞒皇上,臣妾这么做的目的和皇上一样,铲除卓家!”
周轩昶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你要知道,没有卓家,你这个皇后也是做不了的。”
“臣妾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这个皇后能做得长久,臣妾只求皇上最后能放臣妾自由!臣妾定帮皇上尽早铲除卓家!”
果然,他心里隐约也猜得到她的想法,可还是想再问问,看到姌卿一脸笃定的样子,周轩昶心里不由得生起一团火,一向温润的声音此时却很是阴冷,道:“你就那么想离开皇宫?”
姌卿奇怪地看着他:“皇上既然想着扳倒卓家,便应知道,臣妾这个皇后是做不长久的,更何况,皇上当初立臣妾为后,本就是迫于无奈,臣妾所求不多,只求待大事得成,能放臣妾、刘嬷嬷和熏儿出宫,过些平淡的日子。”
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周轩昶却怒极反笑:“好,很好,孤的皇后果然是冰雪聪明!”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巴,恨恨地盯着她那无辜的双眸,咬牙切齿道:“你既已嫁给了孤,便生同寝,死同穴,再无其他出路!孤奉劝你,别再想着出宫!”
姌卿复杂的看着他:“那若有一天臣妾被人陷害,又无其他证据可证明臣妾的清白,皇上会救臣妾吗?”
“不可能没有毫无破绽的陷害,只有不认真查案的人,孤便是再无能,也不会连自己的妻也护不了!”周轩昶将姌卿扶起来让其坐到自己旁边,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额前的碎发。
那前世自己被陷害呢?是他不愿意查清楚吗?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坎,得不到答案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多次想问他,可每到这个时候,嘴上仿佛黏着胶,怎么都张不开。
周轩昶看着姌卿欲言又止的小脸,柔声道:“还想问什么,都说出来吧。”
“如果臣妾是帮着卓家的,皇上会如何?还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即便是臣妾被陷害,皇上也会想方设法护着臣妾吗?请皇上告诉臣妾实话,这对臣妾很重要!”姌卿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任何表情。
周轩昶稍微愣了一下,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若是真是这样,孤会看此事对孤有何影响,若是对孤不利或无影响,孤会还事情真相,若是有利。”看着姌卿紧张的盯着他,便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若是有利,孤会顺水推舟,但是孤会保住你的命,待事后再寻机会将真相曝光,孤不会无能到牺牲女人来达到目的。”
姌卿说不出的心里的感觉,他确实说了实话,可她还是觉得内心一阵酸涩难受,终究,在他心里,江山最重要。
“臣妾本便是个胸无大志的,就想着自己的夫君能对自己一心一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是臣妾最渴望的,若是皇上不能满足臣妾这个愿望,请皇上答应臣妾,事成之后,还臣妾自由!”说完又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一头。
看着跪着的姌卿,周轩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对他来说,要做到却困难异常。
紫宸殿瞬间陷入了一阵静默,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皇上,时辰不早了,是不是传午膳?”门外响起赵公公询问的声音,打破了里面的沉默。
“传膳吧!”周轩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孤说过了,出宫之事不许再提!”
漪兰殿,蔷薇苑内——
“怎么样?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芙才人见到玉娇进来,急忙上前问道。
玉娇困惑地摇摇头:“回主子,奴婢去打听了,今日皇上照常上早朝,皇后娘娘昨晚是宿在紫宸殿,现在正在宣政殿伴驾。”
“怎么会如此?”芙才人很郁闷,明明一切都计划好的,怎么会一丝风声都透露呢?
这些日子周轩昶对她的冷落让她很是担忧,可一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改变,正好玉娇提起前朝宗帝的莫贵妃,她便是在刺客刺杀宗帝的时候舍身为其挡了一剑,宗帝便觉得这后宫众妃嫔中只有莫贵妃对他是真心的,从此以后莫贵妃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待她去世后,宗帝更是伤痛欲绝,不到一年,也驾崩了。
这倒让芙才人茅塞顿开,说起来皇上是什么都不缺的,就缺别人待他的一颗真心,若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舍身相救的话,那皇上一定会感动,这样即便是之后有再美貌的女子出现,她也不怕了,毕竟,她对皇上是不同的,不是么?
第一卷 88.第88章 还不是时候
芙才人这才想着如何能让皇上感动,可这皇宫守卫森严,哪那么容易出现刺客,她不是没想过找个人假扮刺客,可小林子的事给她了一个教训。用人的风险太大,这个时候玉娇便提出了用蛇这个点子,她觉得可行,又想到卓夫人提过,周轩昶每年都会在芸妃的忌日那天去小树林那呆上半日来悼念亡母,因为芸妃生前最爱带他到此处玩耍,当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卓夫人也是在太后那里得知的,她也是花了好多功夫才把具体位置打听清楚的。
昨日正巧就是芸妃的忌日,本来计划好好的,将毒蛇放在那,明明算好时辰往树林里赶去,待皇上被蛇咬了之后,她便亲自将毒血吸出来,这样皇上肯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出来正好碰上柔婕妤。
自从上次的野猫时间过后,柔婕妤算是和芙才人撕破脸了,见到芙才人就是各种刁难,昨天也不例外,可她又不能表现的很着急去那,就这样耽搁了些时辰,待她们赶到那的时候,早已无人,而那条蛇也不知所踪。派人打听消息,打听出来的却是皇上和皇后二人相携在林中散步!莫非那条蛇跑了,根本没咬人?
想到这里芙才人不放心的地玉娇:“你确定那蛇不会到处乱跑?”
玉娇肯定道:“不会的,奴婢在周围都撒了雄黄粉,那蛇肯定出不去的!”
“你确定皇上没事?”
“奴婢打听过了,也暗中问了安排在宣政殿当差的眼线,说皇上并无异样,应该是没有被咬。”
“昨日天气虽是不错,可还是有些风,八成那雄黄粉被风刮散了,蛇才逃掉的吧。”
芙才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玉娇忐忑地看着芙才人:“主子,那条蛇还用找吗?”
“蠢货!这时候去找什么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左右那蛇又不会说人话,便是被抓到了也找不到本嫔头上!”
芙才人想想这两天算是白忙了,不由得更是气闷,想来想去都是那个柔婕妤的错!若不是柔婕妤半途插一脚,现在她肯定已经成了皇上宠爱的妃子了!可柔婕妤份位比她高,便只能忍了!越想越怄,她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战战兢兢地玉娇,更是来气,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胳膊,恨声道:“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贱婢!本嫔当初怎么就带你这么个蠢笨的丫头进来了!自进宫来,交代你的事,你有几件做得毫无纰漏的?”
芙才人越说越气,这手劲儿也就越来越大,玉娇缩着身子,不敢吭声,就这么唯唯诺诺地忍受着疼,只待芙才人气消。
芙才人看玉娇这副样子,顿时觉得没意思,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轻斥道:“行了行了,本嫔乏了,要休息,你去外面守着吧,看到你这副的样子就嫌烦,真晦气!”
玉娇轻声抽泣着,道:“奴婢告退!”
见芙才人看也不看她便直接向内室走去,只好乖乖地退下。
她出来后便吩咐守在门外的小玉:“主子要午休,你好好在门外守着,我先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诺!”刚刚屋里的声音小玉早就听到了,一开始把她分配到芙才人这她还很开心,想着以芙才人的家世相貌肯定能得宠,当时斗志昂扬地打算好好表现,得芙才人重用,自己也能出人头地了,可看着玉娇的光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没想到,这芙才人看着明明是个极温柔的人,可打起人来却丝毫不手软,见玉娇脸色苍白,忍不住担忧地问道:“玉娇姐姐您没事吧?奴婢屋里还有瓶活血化瘀的药,您自己去奴婢那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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