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很快,洁婕妤便领着小洛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先是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就收回表情,恭敬地行了一礼。
“嫔妾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哼,万安?哀家现在怕是无论如何都安不了了!”顿了顿,看着洁婕妤不卑不亢的样子,瞬间觉得无趣,便摆摆手,“罢了,起来吧。”
“诺,谢太后。”
“哀家还以为你会一直称病不来,今日来,是来看哀家笑话吗?”
“您就是给嫔妾一百个胆子,嫔妾也不敢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之前不来是因为嫔妾确实身子不适,不敢贸然过来,以免过了病气给太后。”
“哦?是吗?哀家以为,你和芙昭仪定然在背后笑话哀家!”说着,那双精明的眸子便死死盯着洁婕妤。
洁婕妤面不改色,道:“太后这话,便是怀疑嫔妾和芙昭仪串谋对付您了?”
“难道不是吗?哀家可是知道的,你和她近来走得很近。”
“那太后应该也知道,自从您默认她来给您侍疾的时候,嫔妾便和她远了不少。”接着嘲讽一笑,“或许应该说,是她疏远了嫔妾,因为嫔妾对她来说,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以为这么说,哀家便能相信你是无辜的?”
“以太后的智慧,嫔妾不用多做解释,您也能知道此事和嫔妾关系不大,嫔妾一开始不拒绝她的示好,不过是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对付皇后,去没想到,她居然动了这样的阴毒心思,只是她到底还会死道行太浅,就凭这些,想扳倒太后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太后若是为了这样的人而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那可真是做了一件极为糊涂的事。”
卓太后神情莫测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哀家不会有什么事?”
“就凭您是太后,是皇上名义上的母亲,但凭这一点,皇上便不敢把您怎么样,就如同现在,嫔妾还是可以来探望太后,试想若是皇上真打算对付太后,肯定是要将太后禁足的。”
“你这话说得,仿佛你很了解皇上似的。”
“这不用多了解皇上,只要看清现在的局势,便能推测一二,所以太后大可不必为了这种事而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药虽苦,但是终归是对太后身子有益,所以还是再去煎一碗药比较好。”
卓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尤嬷嬷马上收拾好碎片,并下去吩咐煎药。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尤嬷嬷才端着药碗进来,洁婕妤亲自服侍她喝完药,见她直蹙眉,忙把早已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
而洁婕妤刚收起碟子,却突然碰到一旁的桌子,若不是小洛反应及时,那上面的碧色玉罐怕是就掉了。
“是嫔妾粗心了,请太后恕罪,咦?”刚想将滑落的盖子盖好,却看到里面所放的东西,微微诧异,“这里面居然放着梅子呢,嫔妾倒是多此一举了,还吩咐尤嬷嬷准备一些蜜饯,这梅子更能消除嘴里的苦味呢,太后要不要来一些?”
卓太后闻言,脸色一变,洁婕妤困惑地眨眨眼,尤嬷嬷便小声道:“这梅子是芙昭仪为太后腌制的。”
“啊?”洁婕妤很是诧异,仿佛手里的玉罐烫手似的,忙放回桌子上,“她腌制的梅子太后怎么还留着?万一有毒呢?”
卓太后讥诮一笑,道:“量她也没那胆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哀家下毒,再说哀家也验过了,无事。”说到这里,卓太后眼睛突然精光一闪。
洁婕妤恍若味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接着她们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见卓太后面露疲惫,洁婕妤便告退了。
而洁婕妤出来兴庆殿后并未直接会储秀殿,而是绕到一条小道,走着走着,待看到前面站着的姌卿后,便停下脚步,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姌卿看了看洁婕妤的表情,微微一笑,“看来洁婕妤没让本宫失望。”
“嫔妾幸不辱命,将娘娘吩咐的都做到了。”话锋一转,“也希望娘娘遵守承诺。”
“放心,待一切尘埃落定,你定然能得到你想要的。”
第一卷 601.第601章 中毒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姌卿刚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小夏子跐溜一下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瞧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好笑道:“什么事,瞧你紧张的?”
小夏子双眼放光,稳了稳声音,道:“娘娘,太后她,中毒了!”
姌卿愣了一瞬,接着嘴角漾起的弧度越发大。
“不枉本宫认识她那么多年,她果然没令本宫失望,无论对别人,还是自己,都一样的狠!”顿了顿,“太医都过去了吗?”
“回娘娘,几个太医已经过去了,皇上这会儿也正赶过去,您现在要不要也去?”
“太后中毒这么大的事,本宫自然是要跟过去的。”缓缓起身,嘴角的笑容莫名,“本宫不仅要过去,还很着急过去,你知道怎么做了?”
小夏子眼珠一转,会意笑了笑,高声说道:“诺,奴才明白了,娘娘您等着,奴才马上准备好轿撵,并吩咐他们走快点!”
接着,小夏子便下去准备了,姌卿依然是平常的装扮,不再多做修饰整理,毕竟她这是急忙过去看望的,打扮得得体了,却是最不得体的事。
很快,姌卿便乘坐好轿撵,快速地赶到兴庆殿。
当姌卿踏进内殿后,便看到周轩昶蹙眉守在床边,而王太医等人正在为脸色灰白的卓太后诊治。
见周轩昶看过来,便行了一礼,接着满含担忧的问道:“皇上,母后怎么样了?”
周轩昶脸色有点沉重,道:“母后是中了砒霜?”
“什么,砒霜?”捂着嘴轻呼了一声,“怎么好端端的中了砒霜?”
这时候尤嬷嬷突然跪了下来,哭着道:“皇上,娘娘,太后娘娘是遭了奸人陷害啊!此次若不是太后运气好,中毒不深,这会儿,怕是已经……已经……”
周轩昶脸色一黑,沉声道:“孤也着实好奇,皇宫大内,砒霜这样的毒药居然那么容易的就进了兴庆殿!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是死人吗?”
“请皇上恕罪!”
周轩昶发火的时候不会大呼小叫,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样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消一眼,你便有一种千斤压顶的感觉。
瞧着战战兢兢的众人,姌卿和周轩昶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接着,姌卿便柔声道:“皇上别息怒,现在关键是要将母后的毒给解了,还有,方才尤嬷嬷说太后中毒是被奸人所害,那此人是谁,你可知道?”
尤嬷嬷磕了一头,斩钉截铁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毒是芙昭仪给太后腌制的梅子里发现的,一切,怕是要问过芙昭仪了。”
姌卿眉头轻蹙,似乎有点意外,道:“芙昭仪?怎么会是她?”
“回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敢肯定就是芙昭仪,只是这砒霜确实在芙昭仪送的梅子里检查出来的。”
没有一口要定是芙昭仪,反倒是更加强了芙昭仪的嫌疑。
姌卿眸底暗光一闪,接着便询问周轩昶。
“皇上,您看……”
周轩昶垂眸沉吟了一下,道:“赵全,宣芙昭仪过来。”
“诺。”
没多大会儿,芙昭仪便过来了,看着殿内的情景,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如往常般,恭敬地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周轩昶并未叫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缓缓道:“芙昭仪,你可知孤宣你过来,所为何事?”
芙昭仪来得时候也听说卓太后中毒的事了,这时候唤她来,自然是没有好事的,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心虚不安,不然怕是会自找麻烦。
虽然只是一瞬间,芙昭仪便心思转了几转。
“回皇上,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周轩昶抬手,赵公公便将那装着梅子的玉罐端上来。
“这里面的梅子可是你腌制的?”
芙昭仪看了看,心微沉。
“回皇上,臣妾当时看太后每日喝苦药,便根据江太医说的法子腌制了梅子,为的就是去除太后吃药过后口中的苦味,不过考虑到太后当时还在病中,尤嬷嬷也有检查过,确定无误,才敢给太后服用的。”
还没等周轩昶开口,尤嬷嬷突然激动地喊道:“芙昭仪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奴婢何时检查过您送的梅子?当时太后看您一片孝心,信任您,便没允许奴婢检查您送来的梅子,并且太后当时吃了一颗确实无事,奴婢也才彻底放下心来,可谁知,太后终究是信错了您,若是天后此次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便是死了,也不会放过芙昭仪!”
“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诬陷本宫!”没一个下人如此训斥,芙昭仪终于是没忍住,当下便娇叱了一声,接着看着周轩昶,楚楚可怜地道:“求皇上明鉴,臣妾送来的梅子是好好的,绝对没有放毒,臣妾和太后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再说,臣妾便是再愚蠢,也不会在自己腌制的梅子里放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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