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
“将这几个人打入冷宫,派人好好看着!待本宫禀明了皇上,再行问责!”
“诺。”
欣婕妤没想到自己都已经主动交代了还是要被打入冷宫,看着向她毕竟的太监,忙错身躲开,四肢并用的爬到姌卿跟前,痛哭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嫔妾都已经招了,王美人当真不是嫔妾所杀!”
姌卿居高临下地看着欣婕妤,神情冷漠,道:“虽非你杀,但是你在看到王美人昏倒后却不及时叫太医过来,便说明你存了杀人之心,同样不可轻饶,还不快将她们押下去!”
后面的话自然是给那些太监说的。
“诺。”几个太监不敢耽误,伸手捂着她们的嘴,就将她们三人给押了下去。
——
当日下午,周轩昶便下了旨,童御女谋杀王美人,赐白绫;欣婕妤伤害王美人,以及齐昭媛的唆使之罪,都证据确凿,且事后二人都有意隐瞒真相,即日起褫夺二人封号,降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至此,王美人之事,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便是快要除夕了,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着,所以这件事也被人慢慢淡忘。
而卓太后自上次大病后,身子一直没有好利索,再加上天气越发寒冷,所以鲜少出兴庆殿,因此这次除夕宴便有姌卿一人负责。
所幸卓太后和其她妃嫔的人已经被清理了,姌卿此次倒十分顺利。
因是姌卿产下大皇子后首次在群臣面前露面,所以此次除夕宴格外热闹,这些在此就不再赘述。
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为了除夕宴的事姌卿着实事累坏了,休息了好几日,终于算是将精神养好了不少。
转眼间除夕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姌卿道是闲了下来,这一日,她正和刘嬷嬷几人哄着逸儿玩,却在这时候,喜梅匆匆进来。
姌卿见她的神色,便知有事情发生,于是将逸儿抱给刘嬷嬷,刘嬷嬷也不说什么,便抱着自己的乖外孙退了下去。
待他们关门离开后,姌卿才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回娘娘,齐氏殁了。”
齐氏,便是齐昭媛。
说起来,自从齐昭媛被贬之后,姌卿便很少听到她的名字,今日突然听到,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是齐昭媛的死,并没有让姌卿心中起什么波动,或许,她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吧,毕竟在冷宫的日子,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熬得过去。
“她是怎么死得?”
“回娘娘,听闻是得了伤寒,又没得到及时救治,人便没了。”
“哦,既然如此,那告诉皇上了吗?”
“回娘娘,小夏子已经去禀告皇上了。”
“既然如此,就让皇上做主吧。”看了看喜梅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
“娘娘,卓姌欣请求见您。”
姌卿稍微一愣,随即了然笑了笑,道:“她虽然是庶女,但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不比本宫和卓姌悠差,冷宫那种地方,她自然是受不住的,这会儿看齐氏殁了,她怕是无法淡定了吧。”
熏儿撇撇嘴,道:“这时候想到您了,她陷害娘娘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记挂着娘娘的好呢?娘娘可别去,免得她又动什么歪心思。”
瞧熏儿这嫌弃不已的样子,姌卿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不过即便是熏儿不说,她也没打算过去,于是便对喜梅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用去回话,慢慢她自然明白的。”说到这里,姌卿突然灵光一闪,“芙婕妤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喜梅不太明白姌卿为何突然提起芙婕妤,但还是老实的回道:“这会儿怕是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嗯。”姌卿纤细的食指有节奏的点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你去将卓姌欣请求见本宫的消息透露给芙婕妤。”
第一卷 589.第589章 意外来客
若是芙婕妤知道卓姌欣请求见姌卿,以她的性子,怕是会过去奚落一番,倒时候想来定然是热闹不已了。
喜梅想到这里便欢快地应了一声,接着就退了下去。
姌卿看着她那轻快的脚步,好笑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她太过无聊了,不过让她传出去一些话,瞧把她乐得。”
熏儿捂嘴一笑,道:“娘娘这话可是说对了,昨日喜梅还说呢,除夕之前忙得脚不沾地,冷不丁闲了下来,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敢情让她闲下来她倒还不乐意了。”斜睨了一眼熏儿,“不过要本宫看,倒也不是只有喜梅一人如此吧?你瞧着也很是兴奋,怎么,你也嫌这些日子太过无聊了?那好吧,本宫就给你找点事情做,不如你去……”
熏儿一听姌卿这么说,只觉得背脊快要冒出冷汗了,忙收起嬉笑的表情,摆着手道:“奴婢没有这么想,娘娘那么体恤下人,奴婢心存感激呢!”
“得了,少说好听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便随手拿过软榻上的医术翻了起来。
熏儿见此便讨好地投到她身后为其按摩这肩膀,想了想,又道:“娘娘您说,欣婕妤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您,却等来了芙婕妤,您说她那时的表情会如何精彩啊?”
姌卿翻了一页,语气轻淡道:“这就不是本宫考虑的了,只不过看她那么着急想见故人,本宫倒不如成全她,比起本宫,卓姌悠和她的渊源也不浅。既然如此,本宫所幸就当做个顺水人情,让她们这两姐妹好好的相聚一番。”说着又瞥了一眼熏儿,“本宫不想掺和她们俩的事,你也不要因一时好奇就过去凑热闹,还有喜梅,你回去也好好叮嘱她一番。”
自己的小心思被主子识破,熏儿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诺,奴婢省得了。”
姌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将目光转向手中的医书。
一时间,整个内殿便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静谧,又令人安心。
——
夜晚,冷宫。
不过短短两个月,卓姌欣便不复之前的娇俏可人,面容变得苍白憔悴,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
这也难怪,冷宫里的人一向都是被人忽视的,吃穿用度有时候当真比不过一个奴才。
欣婕妤娇生惯养,从刚开始的挑剔,到如今的认命,现在的她不再挑剔饭菜如何难吃,只要有得吃,不让她饿死便好。
可人终究是有求生欲望的,看着齐氏死得那么凄惨,卓姌卿害怕了,她怕自己将来也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虽说最后周轩昶按照昭媛之礼将齐氏下葬了,但是那终究是死后的事,卓姌欣不甘心自己就此蹉跎下去,于是便用了自己省下来的银两贿赂了一个冷宫的宫女,让其到凤栖殿带话。
经过那么多事,她也看出来,姌卿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懦弱无争的人了,但是她相信本性难改,即便是姌卿现在已经变成了威仪的皇后,但是其容易心软且念旧情的本性定然是不会改的!
而曾经在卓府的时候她们感情那么好,姌卿应该是不会忘的,所以卓姌欣相信她定然会来的。
现在的姌卿在后宫的地位已经牢固,只要她肯说句话,卓姌欣相信自己出冷宫的日子指日可待!只要能出冷宫,哪怕是做个采女,她也心甘情愿!
抱着这个希望,卓姌欣每次都翘首以待,可时间越久,她的心越冷,莫非,她后半生真得要蹉跎在冷宫之中?
卓姌欣蜷缩着身子坐在简陋的床榻上,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卓姌欣却听到了开门声。
莫非,真得是皇后来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卓姌欣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腾地亮了起来,忙不迭的转过头。
“娘娘!”接下来的话在看清来人后,便咽了回去,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你来做什么?”
“啧啧啧,三妹妹真是的,这进冷宫的日子久了,难道连规矩都不忘了吗?你这是见到自己姐姐时该有的样子吗?”
来人正是芙婕妤。她走近看清此时卓姌欣的样子后,捂嘴轻呼道:“哎呀,妹妹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样子?瞧着竟是老了十岁!啧啧,这个样子,便是出了冷宫,怕是也再难得到皇上的垂青了。”
“会不会都与你无关!你给我滚出去!”知道芙婕妤来者不善,卓姌欣也不再给她什么好脸色了。
芙婕妤像是没听到似的,抬头环视了一圈,道:“这冷宫还真不是一般的破旧,怕是宫里最低贱的奴才住得也比这里要精致不少,也难为三妹妹能忍受那么久。”原本想找个地方坐下,但是看到那又脏又破的凳子,芙婕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卓姌欣,芙婕妤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其实要本嫔说,三妹妹你一个庶女出身的人享受了那么多年嫡女的待遇,也该知足了,这冷宫虽然破旧了一些,但终究是有一个安生之所,比起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乞丐,三妹妹是好上太多了,说不定,这才是三妹妹该有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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