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卿和惠妃见到周轩昶后,便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周轩昶声音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只见他目光在二人见看了看,“怎么你们二人一起来了?逸儿和馨儿呢?”
姌卿回道:“回皇上,今日惠妃领着静馨公主来凤栖殿看望臣妾,正好这时候臣妾听闻太后昏倒了,便嘱咐好宫人照看好大皇子和静馨公主,就匆匆赶来了。”说着就状似担忧的望向内间,“皇上,母后如何了?”
“具体情况孤也不知,太医还在里面诊脉,你们二人先坐下吧,别总站着。”
“诺,臣妾遵旨。”二人依言坐了下去。
而在等待的期间,姌卿则不停地望着内间,脸上交错着焦急和担忧,而惠妃则也而是担心不已的样子,周轩昶抬眸瞟了姌卿一眼,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而似乎知道外间的人都等“焦急”了,江太医便走了出来,姌卿见到江太医后忙站起来,追问道:“太后现在如何了?怎么好端端的昏倒了?”
为何昏倒?自然是气火攻心了,但是这话却不能实说,虽然江太医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根据这些年对卓太后的理解,知道这时候绝不能实话实说。
眼珠子转了转,道:“回皇后娘娘,太后是因为抬起燥热,中暑了,所以才会昏倒,并不严重,待下官开了药,太后服下,便能大好了。”
周轩昶低沉的声音飘来:“那太后现在可醒了?”
江太医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太后现在还没醒,微臣方才为太后把脉,发现太后身子虚弱,想来是天气燥热,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约莫着半个时辰左右便会醒了。”
周轩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开药吧,务必将太后的身子调理好,若是太后的身子有任何差池,孤唯你是问!”
江太医直觉背脊发凉,强忍住那刺骨的冷意,才没让声音发颤。
“诺,微臣遵命,微臣告退。”江太医弓着身子退了出来,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暗道现在的差事真是愈发不好对付了。
而此时还在内殿的几人则过去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卓太后。
周轩昶看了看,接着目光含着冷刀似的甩向尤嬷嬷。
“你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人,怎么连太后中暑了都不知道?你便是如此侍奉太后的?”
尤嬷嬷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边磕头边道:“都是奴婢一时疏忽!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尤嬷嬷知道中暑一事不过是江太医的托词罢了,也知道太后被气晕的事不能透露出去,便只好吃了这哑巴亏,反正她知道,皇上是不会因此罚得她太重,毕竟她是卓太后的贴身侍婢,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孝子,自然是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只是令尤嬷嬷没有想到的是,周轩昶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那样只是训斥她几句,反而似乎极为气愤,沉声道:“你身为太后的贴身侍婢,太后最为信任的人,你明知太后怕热,夏天的时候就应该伺候的格外当心,可你却疏忽至此,原本看在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便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却越发不上心,这样的人,孤怎能放心留在太后身边,来人啊,传孤……”
第一卷 557.第557章 知道什么?
尤嬷嬷怎么也没想到周轩昶会如此恼火,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却见姌卿上前一步,道:“皇上,尤嬷嬷怎么说也是自小侍奉在太后身边的人,深得太后器重,更是最为了解太后喜好的人,若是将她发落出去,再派来的人未必合太后的心,再说意她终归是太后的人,不如等太后醒来再行发落也不迟。”
周轩昶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方点头道:“皇后说得有理,既然如此,就暂且饶了你,待太后醒来再说。”
尤嬷嬷见逃过一劫,忙磕头谢恩,看向姌卿的目光也充满感激。
这时候赵公公进来,道:“皇上,齐王殿下和云将军到宣政殿了,说是有要事要禀告。”
周轩昶闻言眉头一簇,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卓太后,眉宇间满是担忧。
姌卿见周轩昶这不放心的样子,便柔声劝道:“皇上,齐王和云将军来了,想来是有要事要告诉皇上,臣妾知道您担心母后,不过太医也说母后并无大碍,这里有臣妾照看着就好,您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国事要紧。”
惠妃也劝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国事为重,太后娘娘也不希望皇上为了她的事情而耽误了朝政要事。”
周轩昶沉吟了一会儿,终是点点头,道:“如此,那孤就先走了,你们在这里照看了,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记得及时派人通知孤。”
“诺,臣妾遵旨。”
“嗯。”周轩昶似乎才放心,便点点头,大步离开。
“臣妾恭送圣驾。”
周轩昶走了之后,姌卿和惠妃又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卓太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姌卿便对惠妃道:“惠妃,你且先回去吧,本宫担心公主若是太久的等不到你会难过的。”
“这……”惠妃也有纠结,她自然是担心静馨公主,但是也不放心把姌卿一个人留在这里。
看出惠妃眼中的不安,姌卿笑着安抚道:“你放心吧,本宫在这里就可以的,再说还有尤嬷嬷她们呢,没事的,你快回去吧。”
接收到姌卿传来的安抚的眼神,惠妃这才起身,屈膝行礼,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
等到惠妃离开后,姌卿咳嗽了几下,熏儿便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嗓子不舒服?”
姌卿皱眉摇摇头,道:“只是觉得嗓子有点痒,八成是上火了。”
方才姌卿为尤嬷嬷求情,尤嬷嬷正心存感激着呢,这会儿听姌卿这么一说,便道:“皇后娘娘若是嗓子不舒服,不若奴婢去给皇后娘娘沏一杯茶?”
姌卿客气的笑道:“如此,就有劳尤嬷嬷了。”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该做的。”接着看向卓太后,却有点迟疑了。
姌卿见此便道:“怎么?莫不是嬷嬷还不放心本宫?”
“奴婢惶恐,奴婢怎么也不敢如此想啊!”
“既然如此,嬷嬷便快去快回吧,不然待会儿太后醒来,没你在跟前侍奉怕是不好。”
尤嬷嬷想着这里是兴庆殿,皇后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兴庆殿里胡来,便放下心来,道:“诺,那还请娘娘稍等片刻。”得到姌卿的首肯,便买着碎步快速离开,自然也不忘吩咐守在门外的人好生看着。
见尤嬷嬷离开,姌卿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还在昏睡的卓太后,瞧着那微微颤动的眼睫,眸光一沉,接着对熏儿吩咐道:“熏儿,你先在外间候着,别让现在人靠近。”
“诺。”熏儿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去了外间。
这下,内间便只剩下姌卿和卓太后了,只见姌卿轻移莲步,缓缓走至床榻前,倾身至卓太后面前,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太后莫要装了,臣妾知道,你已经醒了,这里又没第三人,您若想一直这么装睡,那可就太过无趣了。”说到这里,看着卓太后依然是闭着眼睛,似乎是真的还在昏睡似的,姌卿勾起一抹冷笑,将声音压得更低,“怎么,太后还不醒吗?那不若臣妾再请别的太医来给太后诊断一番,看看太后究竟是中暑昏倒,还是被气得昏倒了?”
话音一落,卓太后眼睛便“刷”的一下睁开,眼中的怨恨狠狠得射向姌卿,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会有所惧怕,但是姌卿却似没事人般,还对着她笑了笑,道:“怎么,太后舍得醒了吗?臣妾还以为,太后一定要等到别的太医来了才会醒来呢!”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和哀家说话!”卓太后说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她此时浑身无力,怕是会起来掐住姌卿的脖子。
姌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道:“臣妾胆子大不大,太后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在太后眼中臣妾不就是太过没有脾气,才觉得好欺负么?所以太后才放心用臣妾这个棋子,不是吗?”
“你这个贱人!”卓太后挣扎的想支起身子,但是终究是抵不过浑身的无力,就这么又跌回床榻上,“怎么,这下不装了?你不是就会装作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吗?哀家真是小瞧了你!原来最最该防范的,便是你!”
姌卿一脸无辜的说道:“太后这话说得当真有趣,何谓装?何谓不装?臣妾何时说过,自己是纯良无害的,一直以来,都是太后你自己这么认为的!臣妾不过是基于孝道,不忍让您失望,才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不说,不代表臣妾承认啊,太后可不能给臣妾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姌卿这无辜的样子,让卓太后觉得心中似乎有团火在烧着烧得她生疼,急喘了几口气,道:“说吧,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姌卿挑眉,一副很是迷茫的样子,道:“太后这话说得没前没后的,臣妾着实不明白,臣妾该知道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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