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若是别人说,姌卿或许会以为只是故意奉承,真心却是不多的,但是熏儿说的,她却是相信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些事,也由不得她无视,既然发现了,她必须弄清楚。
姌卿状似无意道:“你有这份心,本宫心中自然是高兴,不说你了,若是现在换了旁人伺候,本宫也是不习惯的,但是本宫不能那么自私,这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你现在又是最美好的年华,若是耽误久了,以后怕是选择就少了,本宫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对自己人,本宫怎能如此苛刻?”
熏儿摆摆手,道:“这些奴婢并不在意了,其实奴婢也想通了,这嫁人终究也是要伺候公婆,伺候夫君,既然左右都是要伺候的,那奴婢倒是喜欢侍奉娘娘。”
“你现在是这么说,待你有了意中人,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熏儿闻言眼睛一闪,道:“娘娘您说笑了,奴婢哪里有什么意中人呢?”
“真的?”姌卿问道。
熏儿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话虽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姌卿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一丝心虚。
这下心思微沉,状似思考道:“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本宫给你保个媒如何?皇上身边的护卫倒是有几个还未成家的,有好几个年岁和你正适合,本宫正寻思着向皇上打听一番那些人的品行如何,若是有好的话,你到时候挑一挑,若是有喜欢的话,本宫愿意给你做个主。”
熏儿嘴角扯过一个笑,那笑,却有一丝牵强,道:“娘娘可别开奴婢玩笑了,奴婢不想嫁。”
“这女子哪能不嫁人的?”姌卿嗔了她一眼,接着自顾自地道,“其实不瞒你,本宫已经有一个属意的了,那个陆礼有个手下,姓赵,今年刚满十八,并无说亲,此人瞧着是个很端方的人,到时候有本宫为你保媒,再加上皇上赐婚,你嫁过去,定是受不了苦的,如何?”
熏儿这下看出姌卿不似是在开玩笑了,当下有点慌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娘娘万万不可啊!奴婢不要嫁人,求娘娘不要逼奴婢!”
姌卿紧紧地盯着她,道:“为何,你不是没有意中人吗?既然如此,本宫给你保媒,为何如此排斥,还是你有什么隐瞒本宫的?”
“奴婢、奴婢……”熏儿目光闪躲着,咬着嘴唇。
姌卿脸一拉,沉声道:“熏儿,你应该知道,本宫的耐性不好,不希望有人欺瞒本宫,尤其是你,你不要让本宫失望,而且,本宫既然是问了你,就说明本宫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由不得你隐瞒!”
“娘娘!”熏儿乞求地望着她,心中嫌弃滔天巨浪,终究是瞒不过了吗?
第一卷 502.第502章 不该动得心思
姌卿看着熏儿纠结不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坐起来,弯腰将熏儿扶起。
“你先起来吧。”
“诺,谢娘娘。”熏儿小声着应着。
姌卿垂眸,眼睛落在熏儿绞着的手指上,又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是和前世一样,只要心中害怕,就会绞着手指,这样的性子,却怎么动了不该动得心思了呢?
站起来,拉过熏儿的手,语气尽量放轻,道:“熏儿,你老实说,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极好,从不曾把奴婢当做下人看待,奴婢心中一直存着感激。”
“既然如此,你就当知道,本宫现在问你这件事并不是恼你,你我虽名义上是主仆,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本宫早就把你当做了姐妹,本宫原本想着,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就给你许户好人家嫁了,也不枉你跟了本宫一场,只是终究是世事无常,本宫的熏儿终究是大了,也是有意中人的时候了,只是本宫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本宫的二哥。”
熏儿脸上血色尽褪,唇瓣斗着,道:“娘娘……您……您怎么……”她果然是知道了吗?自己终究是没隐藏好。
“你想问本宫,怎么知道的是吗?”姌卿直接替熏儿将未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你一直将你的这份心思隐藏的很好,若不是昨晚本宫偶尔抬头,看到你当时看到二哥的眼神,也不会发现,原来你对二哥,竟是存了这份心思。”
“娘娘!”熏儿跪了下来,眼中含着热泪,“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不知规矩,存了这份心思!但是娘娘放心,奴婢只会把这份心思深埋在心底,从不告诉任何人,云将军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微微苦笑,“不过他即便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这原本就是奴婢不自量力地一厢情愿罢了,他若是知道了不嘲笑奴婢,奴婢就已经很是知足了,哪里还能奢求其他。”
姌卿秀眉微蹙,道:“你以为,本宫会觉得你配不上云将军,会因此轻视你,甚至,怪罪于你?”
“奴婢从未想过娘娘会因此看低奴婢!”熏儿赶紧摇了摇头,她是真得相信姌卿不会因此而看低她,“奴婢知道,娘娘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奴婢却觉得愧对娘娘,娘娘待奴婢如此好,奴婢却如此不自量力,娘娘放心,请再给奴婢一段时间,定会将这份心思彻底放开。”
“你这个傻的,感情之事若是如此容易控制,又怎么会有为情所困这四个字?从来,人心是最难控制,不止别人的心,自己的心,同样。”弯腰将熏儿扶起来,拿起丝帕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你说得没错,本宫不会因为你对云将军动心,便对你有所不满,不仅如此,本宫也不反对。”
“娘娘?”熏儿不敢相信,姌卿居然说她并不反对?以自己卑贱的出生,居然敢喜欢云将军,姌卿不嘲笑自己自不量力已属不错,居然还能不反对?熏儿不禁怀子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信本宫方才说的吗?”姌卿笑了笑,“你跟了本宫那么久,应当知道,本宫对这些一向是不看重的,只是,你性子单纯又随和,本宫原本想着,将来待一切都安排好,就给你找个老实点的人,再把你的奴籍给消了,到时候有本宫给你撑腰,你嫁过去,怎么说也不会被娘家瞧轻,更不会被欺负,只是本宫想得那么多,却没想到你的心思,这倒也是本宫的疏忽,只是本宫着实好奇,你是怎么对二哥动心的?本宫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熏儿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呐呐道:“奴婢……其实奴婢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姌卿挑了挑眉,道:“很久?你的意思是?”
“娘娘知道的,奴婢胆子小,在卓府的时候,经常受欺负,尤其是那玉娇,经常是和奴婢不对付,只是那时候娘娘您身子弱,又要经常读书练字,奴婢不敢拿这种事情烦扰您,就一直忍着,直到有一日,当时还是二少爷的云将军看到,替奴婢狠狠教训了一番玉娇。”
居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情?这倒是让姌卿有点惊讶了。
“那玉娇就会善罢甘休了?”玉娇可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果然,只见熏儿摇摇头,道:“自然没有,她当时向二小姐告状,二小姐便领着她院子里的人来找奴婢,不过……”说到这里,熏儿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不过也不知是奴婢运气好,还是巧合,那次又被云将军看到了,娘娘应该知道,云将军虽然是个庶子,但是从来就是不会给任何人台阶下的,当时便把二小姐气得不轻,之后奴婢原本以为二小姐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给夫人告状,可是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人来,就想着二小姐可能有点欺软怕硬,也可能是怕这件事说出去丢人,并没有将这件事告到夫人那里去,心中委实松了一口气。可突然有一天,奴婢去给您拿午膳,正好看到云将军,原本想过去向云将军道谢,却看到云将军走路一瘸一拐的,便好奇上前一问,一番追问下,这才知道,二小姐原来早就向夫人告状,夫人更是已经责罚了云将军。”
姌卿闻言虽然有点心疼当时的云珏,但是也没有感觉有什么惊讶的,他的性子一向是那样,这种事他也确实是做得来,原来,这二人的缘分竟是在那时候便开始了吗?
想到这里,姌卿便问道:“所以,你便是那时候对云将军动了心?”
熏儿摇摇头,道:“那时候奴婢还小,哪有心思想这个,只是想到云将军的时候会有点心疼,原本以为那只是内疚罢了,直到少爷离开卓府,杳无音信,奴婢也不过是时常有些牵挂,但是,云将军离家的时候,奴婢也不过十一二岁,根本就没想到****之事,再加上那时候娘娘要学得东西更多,奴婢要伺候与您,也就将这件事情放下了,只是在闲暇的时候,会想着,心中祈祷着云将军会平安无虞。”
第一卷 503.第503章 顺其自然
熏儿回忆这些过往,那双明媚的双眸随着那片片回忆,变得忽明忽暗。
“那时候的奴婢,也一直只是觉得对云将军,奴婢不过是存着感激,随着年岁渐长,奴婢心中隐约有点明白,但是却不敢承认,且不说云将军下落不明,便是这身份上,便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存了这份心思,不止苦了奴婢,怕是还是困扰云将军,所以就一直没敢往哪方面想,直到再见到云将军后,奴婢便不能欺骗自己,对云将军,奴婢早已不是那单纯的感激之情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奴婢也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永远的隐藏在奴婢心中,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给任何人困扰,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却一直想着,到头来不过是自讨苦吃,只是,奴婢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最终还是被娘娘发现了,不过娘娘放心,这件事是奴婢一人的事,奴婢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包括云将军,他未来的妻子,自然是要家世容貌都上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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