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晨看了眼宁古伦,暗暗摇头。
但她还是为他开脱,答道,“娘,当时我正准备带英姐姐去看看元宵。恰好三妹也来了,并主动提出要去看元宵。可昨日我们回来时,元宵对三妹的态度并不友好,娘您也亲眼见到了。
当时我和表哥就劝三妹,让她别去看元宵,省得出意外,可三妹不但不听。反而还觉得我们骗她一样。执意要去……”
宁古伦接话,“被她缠得实在是太烦了,我一怒之下就带了她去看元宵。果然元宵一看见她就扑了过来。要不是我和圆圆当时在场,元宵肯定咬她。
我就想吓她一吓,让她往后离我们远一点儿,看那副做作的样子我都想吐。真是恶心得很。”
元宵锋利的爪子虽然向穆琳的脸上挥了过去,却并没有真的伤她。在穆琳晕倒的那一刻,穆锦晨制止了元宵。
否则穆琳的脸肯定被划花了。
看着侄儿充满怒意的双眸,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宁氏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猜当时他们是劝穆琳不要去看元宵。但后来被穆琳缠得心烦,才带穆琳去看元宵。
“古伦,你为何这样讨厌琳姐儿?”宁氏忽然转变了话题。
“姑母。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反正我现在只要一见到她,浑身都不舒服,特别希望她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我就想揍她骂她。”宁古伦十分认真的答道。
真是作孽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不过,他现在是这样说,时间久了之后,他会不会对穆琳由讨厌转变为喜欢呢?
以前看过的小言不就是这样嘛,最开始男主特别不喜欢女主,可后来却爱女主爱得死去活来,非她莫娶,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等等,有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呃,还是算了吧,想想都恶寒。
穆锦晨忍不住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心了一下。
她是真心的不希望宁古伦与穆琳成一对儿。
如果哪一天宁古伦真的和穆琳情投意合两情相况了,她一定会和宁古伦断绝往来。
要让她喊穆琳为表嫂,做不到!
对宁古伦的回答,宁氏嗔道,“你这傻孩子,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歪理,喜欢或讨厌一个人怎能没有理由呢。”
“若非要说出理由来,那就是她脸皮太厚,整日里像只跟屁虫一样,你走到哪儿跟在哪儿,真的特别烦。还有,她心思复杂,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小小年纪就会耍各样心机,说话尖酸刻薄……”宁古伦又认真的说道。
说起穆琳的不是,他感觉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唉,若是这样,也的确是令人反感。”宁氏轻轻点头。
她不反对女子主动去追求中意的男子,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莫失了自己做人的尊严。
明知一个男子十分讨厌自己,不仅死缠烂打,还要去使一些卑劣的招数,这样做只会令人更加反感讨厌自己。
想了想,宁氏又道,“古伦,若你真的不喜欢与琳姐儿交往,那下回她来找你时,你可以直接向她说明白,让她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相信你说清楚之后,她一定不再纠缠于你。”
宁古伦摇头,“姑母,这没用的,难听的话我都不知说了多少遍……”
这时,周嬷嬷挑帘进来,看了眼宁古伦,对宁氏道,“夫人,三夫人来了,点名要找古伦少爷呢。”
“哼,她肯定是来为穆琳讨公道了,姑母,我出去见她。”宁古伦霍然起身,满面寒霜,周身散发着冷洌的气息。
“古伦,稍安勿燥。”宁氏忙阻止,“有姑母在呢,这件事我来处理。”
她当然也知道文氏这时候来找古伦,肯定是要为穆琳算账来的。
依着古伦这脾气,肯定要和文氏起冲突。
先不论这件事谁对谁错,文氏是长辈,他若顶撞文氏,理亏的是他,传出去之后,他会被人诟病。
他是她的侄儿,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名誉受损。
“姑母,古伦已经是长大了,祸是我闯的,理应由我自己去解决,怎可再让姑母您为我操心。”宁古伦挺直背脊,郑重的答道。
“呸!”宁氏轻拍了下他的头,啐道,“你就是长到一百岁。在我面前你都是孩子,有我在,何时轮到你出面充大人。不过既然已经知道闯了祸,等会儿就听我的话向文氏道个歉。
不管如何,穆琳这回也是受到了惊吓,至于有些话,我也会向文氏点明白。让她往后约束穆琳的行为。不再来扰你。”
看着宁氏面上温暖和蔼的笑容,古伦很内疚,早知这样。当时就不该和穆琳一般见识了。
他还想说什么时,被穆锦晨拉了拉,“表哥,你就听我娘的话。安静的坐下吧,别再跟着添乱了。”
她可以肯定。让他出去,与文氏说不上三句话一定会吵起来。
所以呀,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只会越处越乱。
很快。周嬷嬷请了文氏进来。
文氏一进屋瞥见宁古伦,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但是当着宁氏的面,她可不敢像上回那样对宁古伦出言不逊。
眸子微微那么一转。文氏立即双膝一屈,对着宁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用帕子拭着眼角哀嚎道,“求郡主给琳姐儿做主啊!”
“文氏,有话起来说。”宁氏眉头拧了拧,对周嬷嬷道,“嬷嬷,请将三夫人扶起来。”
她知道文氏这是故意如此,逼她来罚宁古伦。
“三夫人,请起来坐下说话吧。”周嬷嬷去扶文氏。
文氏想赖着不起来,可周嬷嬷的力气比她想像中要大得多,将她硬拉了起来。
她只得在一旁的锦杌之上坐下。
“文氏,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宁氏问。
文氏看了眼宁古伦,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哽咽着道,“郡主,我也不知琳姐儿是哪儿得罪了古伦少爷,他……他竟然放那只恶犬出来咬琳姐儿,幸好菩萨保佑,琳姐儿没被恶犬伤着,但琳姐儿却被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小脸白得像纸一样,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躲,身子不停的发抖……
郡主您也知道,我只有琳姐儿这一个女儿,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我可怎么活啊。还有琳姐儿一向心地善良,我不知道古伦少爷为何要这样害她,请郡主给琳姐儿做主……”
文氏用帕子掩口哭泣着。
宁古伦见她说不是实情,就想开口反驳,被穆锦晨拉住。
有宁氏在,他们二人还未到开口说话的时候。
宁氏蹙了下眉头道,“文氏,我刚刚正向古伦和圆圆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首先琳姐儿被吓了一下,的确是受了委屈。
不过文氏,有些话你说得并不对,首先圆圆和古伦一直苦口婆心的劝琳姐儿莫去看元宵,可琳姐儿自己执意要去,怎么都劝不住。
其实元宵并非是古伦特意放出来的,是琳姐儿自己推门进去看元宵,让元宵受了惊吓,元宵这才会扑过来吓琳姐儿。
古伦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地善良,从来不会刻意或故意去害人,若他真有害琳姐儿的心思,文氏你以为琳姐儿能毫发无伤吗?”
文氏欲张口为自己辩驳,但宁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文氏,你我同是做母亲的人,看着琳姐儿受了委屈,你有为她讨公道的心情我是特别能理解,同样是认可的。
若琳姐儿出了这事,你不闻不问,我反而会认为你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但是,你不能为了替琳姐儿讨公道就黑白不分,胡编乱造事情的经过,一旦假话被戳穿,有理也会变无理。
你不能为了让古伦受到严惩,就故意将整件事情的责任推到古伦的身上,这件事真正论起来,琳姐儿的错并不小,她若能听得进去圆圆和古伦的劝告,又怎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她这样的性格若不改,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该死的蛮妇,宁古伦做错了事就该死,你不但不罚他,反而还在那里替他说话,你怎么不去死啊!
文氏被宁氏这番话气得差点儿要吐血,在心中恶毒的骂着宁氏。
宁氏就是这样的性格,对就对,错就是错。
她绝对不会为了显示自己多么的伟大明事理,多么的高风亮节,不分青红皂白将责任尽数揽到自家孩子身上。
文氏苍白的辩解道。“郡主,我了解琳姐儿的性格,她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人,若古伦少爷不拿话激她,她是绝对不会犯糊涂的。”
“古伦,你用话激琳姐儿了吗?”宁氏侧脸看宁古伦问。
“娘,这件事我可以做证。表哥没有去激将三妹。反而是说了元宵凶狠的另一面,想三妹能知难而退不要去看元宵,可三妹特别固执。我们怎么劝都不听。”穆锦晨为宁古伦解释。
文氏立即就道,“郡主您有所不知,琳姐儿性格刚强,古伦少爷这样说。她会误认为是古伦少爷瞧不起她,在嘲笑她胆小鬼。所以她才会执意要去看元宵,她是要证明自己的胆识给大家瞧,不希望被人看不起啊……”
“文氏,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琳姐儿明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却为了那假想的面子去逞强,你难道不觉得她是自讨苦吃吗?”宁氏不客气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