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终于回来了!”穆锦晨拍了拍胸口,轻呼一口气。
“哟。穆二小姐可算是回来了,您可真是位大忙人啊!”只是这只气刚呼出来。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时,宁氏冷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穆锦晨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心中暗叫不好。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母亲此刻心情不好。
不对,应该说很坏!
她暗暗吐了下舌头,然后转身。
只见自家娘亲黑着脸坐在卧房门口,美丽的眸子有蓝色的小火苗在跳动。
离得这样远,她都感觉到蚀骨的寒意向她袭来。
老娘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娘!”穆锦晨小嘴一嘟,迈着小短腿奔到宁氏身边,往地上一跪,抱了她的大腿开始各种撒娇卖萌。
“哼,我不是你娘!”宁氏将脸撇去一旁,不看女儿那粉嫩嫩的小脸,生怕自己会心软饶了她。
“娘!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娘!”穆锦晨拿小脸在宁氏膝盖上蹭着,声音甜得腻人。
宁氏紧紧抿着唇,强迫自己狠心不去瞧她。
穆锦晨见此,只得站起身来,抱了母亲的脖子,狠狠的在她脸上亲着,并软声唤,“娘,您别生气嘛,娘……”
“娘,您要是不理我,我就是没娘疼的小孩啦,那好可怜的,娘您忍心嘛……”
穆锦晨的声音开始变得惨兮兮的。
见宁氏虎着的脸有点儿松动,她又道,“娘,既然您不肯理我,那我就走吧,不让您生气了。”
说着,她就发出抽泣的声音,松开宁氏的脖子,转身欲走。
“站住!”还未走两步,一直沉默的宁氏终于出声了。
“娘,您理我啦,嘻嘻。”穆锦晨迅速转身扑进她的怀中,像调皮的小猫儿一样用脑袋在她怀中蹭着,开心的笑了。
看着女儿粉嫩绵软的样子,宁氏再坚硬的心也融化了下来。
宁氏用手指轻轻戳了下穆锦晨的额头,问,“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啊,不让你出去,竟敢背着我偷偷翻墙出去,你说说,万一有个闪失,你可让娘如何……”
说还未说完,宁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夺眶而出。
她不是气穆锦晨为葛媛治病,而是担心翻墙时出意外。
白蔹唇一抿,对着宁氏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下,道,“夫人,您罚我吧,这事不怨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哼,你是要罚,等会儿找你算账!”宁氏瞪了她一眼。
“是。”白蔹郑重的点点头,安心的跪在一旁等着宁氏罚她。
看着母亲流泪,穆锦晨心一酸,眼泪也被带了下来,她轻轻为母亲拭着眼泪,软声说道,“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宁氏搂着她伤心了一会儿,然后问她去了哪儿。
穆锦晨就道,“娘,我去给媛表妹治病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她醒过来了。她不是生病了,是醉酒了。”
“醉酒?怎么回事?”宁氏本想生气,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是媛表妹乳娘的错。”穆锦晨就将葛媛醉酒的原因如此这般给解释了。
宁氏听了之后,就道,“这等不负责任的乳娘该辞了去,要她做甚。”
她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孩子生病后那种揪心剜肝的痛苦。故特意恼洪氏这等人。
穆锦晨跟在后面附和几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娘,您还生我的气么。您要真的生气,就打我吧。”
说着,她就撅了小屁屁,让宁氏来打。
宁氏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并轻轻在她屁屁上拍了下。“谁要打你的臭屁屁。”
“不臭,香香的。”穆锦晨就笑着滚回宁氏的怀中。
母女二人笑闹了一会儿,宁氏轻叹一口气,“其实娘不是不让你给媛姐儿看病。实在是她父母太过份,娘担心你会受委屈。”
穆锦晨点头,“娘。我知道您的担心。可是您还要这样想呀,万一媛姐儿的病没能及时救治而有个闪失。那她的父母不也特别难受嘛。
小姑姑和小姑父做的不对,那是他们的错,与媛表妹无关,您说是不是?”
“是是,就你有道理。”宁氏轻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雨过天晴,穆锦晨比划了下胜利的手势。
但宁氏还是警告了她,这是第一次翻墙外出,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决不轻饶。
而且为了让穆锦晨长记性,宁氏罚白芷白蔹二人半月的月例,并饿一顿。
可白芷白蔹二人却认为罚得太轻,她们主动罚跪了两个时辰。
汪氏强行将穆莹莹带回了娇园,没敢将秋枫园的事告诉定远侯,担心他会将穆莹莹赶出去。
见葛媛醒来了,她们均喜出望外。
穆莹莹竟然说,“啊呀,这都是正峰的功劳呢,看来他请来的不是假道士,是真有道行的大师呢。爹娘,您们现在该相信正峰了吧……”
她巴拉巴拉的往葛正峰脸上贴着金。
定远侯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怒喝,“你给老子闭嘴,葛正峰那畜生要是有这能耐,老子给他跪下。”
穆莹莹顿时掩面哭了起来。
汪氏赶紧将她拉去身后,皱眉道,“侯爷,您有话好好说,打她做什么,她也是做娘的人了。不过,莹莹说得也有些道理呢,还真是怪事,那些人这样一闹腾,媛姐儿的病就好了,难道……”
“够了,你别跟在后面瞎说,是圆圆救了媛姐儿。”定远侯拍着桌子打断汪氏的臆测。
“圆圆救了媛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汪氏忙问。
定远侯就将事情经过原本说了。
听说罪魁祸首是洪氏,穆莹莹立马上前一把揪了她的头发,咬着牙骂,“洪氏你个贱人,害了媛姐儿受这些罪不说,还害得正峰险些丢了性命,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就抡了巴掌去打洪氏。
洪氏不敢反抗,只能左躲右闪哭着喊救命。
“穆莹莹,你给我住手!”定远侯再次怒喝。
“爹,都是她害了我们一家。”穆莹莹双眸通红。
定远侯冷笑一声,道,“这事你也有错,她喝的那些酒可是你带去的,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嘛,明知洪氏是乳娘,却还拉着她喝酒。
出了事之后,一个劲儿将责任向其他人身上推,你难道就不羞愧嘛。”
穆莹莹还想狡辩,被刘妈妈给拉去一旁。
因念着洪氏哺了葛媛十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惩罚她,但让她再继续照顾葛媛,也是不放心的。
于是,汪氏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回乡下老家了。
这是定远侯的意思,否则依着汪氏和穆莹莹二人,不将洪氏打个皮开肉绽,是绝不会放过的。
对于定远侯的仁慈,洪氏感激涕零,磕了好几个头,然后看了最后一眼葛媛,抹着泪离开了定远侯府。
而葛媛已有十六个月了,无需再请奶娘了。
将这儿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定远侯正准备从嘉和堂回杏林堂,春荷掀了帘子进来禀报。
董氏来了!
第101章:撕逼
董氏是挟着满面寒霜而来。
进了东次间后,面对汪氏与定远侯二人的寒暄问侯都不理睬。
她重重的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阴沉。
看她这副样子,就知是来找碴的。
哼,老夫本想过几日去汪家一趟,没想到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此,定远侯的面色也沉了下来,在心中冷笑。
汪氏心中虽然还恨着董氏,但董氏上门即是客,只得陪着笑脸问,“大嫂,今日怎么得空前来?”
董氏就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欢迎?”
汪氏道,“怎会,大嫂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董氏斜了她一眼,道,“我要见正峰,让他来见我,我想问他几件事儿。”
汪氏立即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高妈妈,眼风凌厉的瞪了她一眼。
能将葛正峰这件事传到汪家的,除了这贱奴没有其他人。
高妈妈忙心虚的垂了眸子。
她虽是董氏送来伺候汪氏,并帮着汪氏处理府中庶务的,可实际上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定远侯府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及时告知董氏知晓。
葛正峰是董氏的姨侄儿,今日被折腾成那副惨样,若不告辞董氏,万一他出了事儿,她项上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所以她赶紧送了消息去汪家,让董氏知道这事。
至于董氏如何处理这件事,那她就不知了。
汪氏知道瞒不住了,就道,“大嫂想问他什么事儿?是想问他如何输光了我们家莹莹的嫁妆,还是想问他骗我的银子放在哪儿?
要么就是想知道徽州知府儿子的妾室生得美不美?又或者是想问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们?”
对董氏。她还了解的,今日董氏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与其让董氏先开口质问,还不如她自己来个先发制人。
眼下屋内也无其他人,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既然要撕破脸皮,谁怕谁啊?
一个破落户的儿子,没人稀罕!
汪氏轻轻抬了下巴。语气生硬而有力。
问得好!
定远侯看着汪氏。轻轻点头。
董氏愣了下,没想到汪氏会如此直接的将葛正峰的丑事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