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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偏方方)



老太监看着华发早生的皇帝,又是一阵心酸,全部拔掉,那得拔多少?“圣上,很疼的。”

“拔掉。”

老太监转过身,抹了眼泪,开始为皇帝拔白头发。一根、两根、三根……不知拔了多少根,他觉得皇帝浓密的发一下子稀疏了。

拔完,皇帝笑了笑:“这样就年轻多了。”

老太监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黄色龙袍:“圣上,换上吧,精神。”

皇帝厌恶地看了龙袍一眼,走到衣柜前,亲自挑选了一件银色锦服,尔后坐在铜镜前:“给我梳头,梳精神一点。”

老太监不敢怠慢,将皇帝长长的青丝挽在头顶,戴了黄金冠。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叫定国候夫妇进来吧。”

老太监迈步朝外走,刚走了两步又被皇帝扯住拂尘,皇帝紧张地问:“我真的不丑吧?”

老太监温和地笑了笑:“不丑,圣上是北齐最俊美的男子。”

“最俊美?”不知这三个字怎样触动了皇帝的神经,皇帝如沐春风的脸忽而变得阴冷无比。

老太监暗觉不妙,忙道:“奴才去宣定国候了。”

皇帝的脸色缓和又缓和了几分:“去吧。”

不多时,廖子承与华珠入内,规矩地行了一礼。

“微臣叩见圣上。”

“臣妇叩见圣上。”

皇帝端坐于雕龙长椅上,目光熠熠地盯着大殿中央的男子,放在扶手上的大掌微微地颤抖:“你们坐吧。”

廖子承一口回绝:“微臣不敢,微臣此番前来,是有一个问题要像圣上请教,请教完毕,微臣会与内人离开。”

华珠眨巴着眸子,看看明显很激动却极力隐忍的皇帝,又看看一脸淡漠与疏离的廖子承,只觉二人气氛不对。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目光却一直落在廖子承的脸上:“你问吧。”

“为什么?”

皇帝惊愕地张大了嘴,这是……什么问题?

廖子承冷冷地望进了他眼眸,那种冷漠中夹杂着无尽排斥的眼神,令皇帝的眸光霎时一暗。廖子承却不管他表情如何,只又重复了一遍:“我只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垂下了眸子,双手交叠在腿上,大拇指一下一下地压着。

气氛陷入了冷凝,皇帝沉默不语,廖子承浑身冷意,华珠被他们两个的气场切割来切割去,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就在华珠思量着这种诡异的僵局到底要持续多久之际,廖子承一把拉过她的手,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皇帝腾地站起身,目光微颤地看着他们:“你等等!”

廖子承与华珠停住脚步。

皇帝走到内殿,片刻后出来,手里多了两幅画,他捧着画卷走向廖子承,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等与廖子承咫尺之距时,一张苍白的脸竟涨出了丝丝血色,他苦涩一笑:“真是固执啊,跟你娘一样。”

廖子承接过画卷,递给了华珠。

华珠蹲下身,将画卷放到地上,徐徐铺开。

一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跃入了眼帘,华珠倒吸一口凉气,天啦,这是人还是仙?

华珠又打开另一幅,一模一样,不过前者穿着盔甲,后者穿着常服。

“圣上,臣妇斗胆问问他是谁?”

“他们啦……”皇帝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华珠一惊,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呢,难道两幅画中的……是两个人?双生胎?

皇帝淡淡笑道:“反面有他们的名字。”

廖子承躬身,翻过画卷,看清上面的名字后,跟华珠一样,露出了无比惊诧的眼神。

华珠指着右边的男子:“他……他……他就是我在玉湖看到过的人,他坐着八人抬的轿子……在玉湖的汉白玉观音旁停了一会儿。”

廖子承眸光一凉:“此案告破。”

日暮时分,夕阳照进六角红边窗子,泄了一地金辉。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幽幽地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央,一道窈窕娇美的身影正仰着头,望向墙壁上那副不知看了多少年的画:“查清血泪案件了?”

汪公公点头:“回娘娘的话,定国候是这样说的,圣上请您移驾龙阳宫,一听真相。”

“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太后微微一笑,拢了拢青丝,“摆驾龙阳宫。”

等太后抵达龙阳宫时,惊讶地发现她不是唯一一个受邀请的。除圣上、廖子承与年华珠,还有皇后、长乐公主、余老太君、襄阳侯。

太后华美的金色裙裾缓缓拂过光洁的地板,众人全都福下身子,恭迎她走上主位。

尔后,汪公公单手一挥,两名宫人抬来一扇屏风,挡在了她面前。

从头到尾,没人看清她的容貌,只是觉得那种少女般年轻美丽的身姿,着实让人心动。

“子承,查清血泪诅咒案了?”

廖子承对着屏风行了一礼,正色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查清了。”

长乐公主不甚在意地把玩着耳旁的秀发:“母后啊,不就是死了几个宫妃吗?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快点吧,我还赶着去听戏呢。”

看向余侯爷,灿灿一笑,“你要陪我的啊。”

余侯爷宠溺一笑:“好。”

这是华珠第一次看清襄阳侯的容貌,时光若倒退二、三十年,他必定与圣上一样,都是惹无数少女心动的美男子吧。只是这样美好的男子,为何要做出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来?

屏风后传来太后慢悠悠的、十分年前的声音:“凶手是谁?”

廖子承单手一指:“圣上!”

除了圣上、华珠与皇后外,其余人俱是一惊,余老太君打翻了手中的茶水,余侯爷弄撒了盘子里的果品,连长乐公主都一个震惊踢翻了身旁的矮凳。屏风后倒是没闹出动静,但想必太后心底的震惊不比他们的少。

长乐公主“哇”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瞪向廖子承:“你污蔑我皇兄的吧?圣上为什么要杀她们?要杀一句话的事儿就完了呀,干嘛弄什么诅咒?麻烦不麻烦了?”

又侧身面向皇帝,“皇兄,他污蔑你,快治他的罪!”

皇帝避开了长乐公主的视线。

长乐公主疑惑地猛眨双眼:“皇兄你……”

廖子承的神情非常凝重,要当着这么多人旧事重提,作为染如烟的儿子,他没办法不难受。

华珠起身,不疾不徐道:“还是由臣妇来说吧。”

众人齐齐看向了她,神色各异。

华珠定了定神,说道:“要了解圣上的杀人动机,必须从二十二年前的宫宴说起。二”

提到二十二年前的宫宴,余老太君与余侯爷不约而同地眼神闪烁了一下。

华珠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越发笃定了廖子承的判断,眉头一皱,说道:“二十二年前,襄阳侯府的人前往皇后赴宴,宴会中途,染如烟离席,她离席的原因是觉得热,想出去吹吹冷风。但实际上,她是被人下了媚药,燥热的原因是体内有媚药作祟。”

长乐公主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谁给她下药啦?宫里的食物全部是由专门的太监宫女试吃了才能端出去的,你不要随随便便污蔑皇宫啊。”

华珠摇了摇头,说道:“下药的并非太监宫女,而是一个有可能接近她、给她酒水却又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人。”

“也就是熟人咯?”长乐公主问。

余老太君的眼神慌乱了,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抖了起来,但她强迫自己,不要让眼神随便乱飘。

华珠的纤指缓缓指向了她,停在她鼻尖前一尺之距的地方,顿了顿,又往左一移,“余侯爷,你可认罪?”

余侯爷的嘴角一抽,长乐公主慕地拍桌而起,双目如炬道:“年华珠!你够了没有?你们先是污蔑我皇兄杀人,再是污蔑襄阳侯给染如烟下药!你们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对不对?”

当他们在凤栖宫追问皇后谁给染如烟下了药时,皇后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个余字,当年赴宴的余姓人只有余老太君、余侯爷和余二老爷。余二老爷可以排除,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他都不具备构陷染如烟的动机。剩下的便是余老太君跟余侯爷,但如果真是余老太君下的药,她不可能辱骂染家这么多年。

华珠猜的没错,余老太君根本就不知道染如烟被下药了,她一直以为是染如烟乱勾搭,才引来那场飞天横祸。

余老太君的表情僵硬了,看向余侯爷,满眼的难以置信:“不是真的,你没做出这种事,你不会给自己的弟妹下药,全是年华珠污蔑你……告诉我,是她在污蔑你!”

余侯爷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鞋面,一言不发。

华珠看着他,正色道:“余侯爷,你喜欢染如烟吗?”

余侯爷的拳头慕地握紧了。

“你不否认,我权当你默认了。”华珠语气如常地道,“你给染如烟下药,想要强。暴她,可惜你没有得逞,对不对?你可以不承认,但我既然敢指证你,就势必是准备了证据,如果你想让局面变得更难看,我也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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