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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偏方方)



什么测试谎言?根本是给叛徒一个机会,将多余的金币丢回篓子里。如此,谁是叛徒将永远石沉大海了。

廖子承走了,临走时,轻笑又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

会议厅炸开锅了。

“谁是叛徒?”

“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

“不是我!一定是刘达!他老婆刚生了孩子,他缺钱!”

“报告副将,我没有背叛你们!我老婆生孩子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啊,一定是王七!他小子以前就有偷偷摸摸的毛病!”

“怎么会是我?我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

“上个月啊,李火长的烟袋不是你偷的?”

“那个是张三啊!狗娘养的张三,自己偷了东西被我抓个正着,哭着求我替他保密!转头却污蔑我是小偷!”

……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不是叛徒,并有理有据地指出另一个人是叛徒。这就是曾经一致对外、永不背叛彼此的蛟龙军啊,居然在一个时辰内出了那么多叛徒,又因这些叛徒而生出那么大的龃龉。若非亲眼所见,不,即便是亲眼所见,卢高也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提督大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

“提督大人今晚给卑职上了一堂好课哇!”并排走在空荡荡的沙场上,卢高感慨万千。

“哦?你都学到什么了?”廖子承淡淡地问。

卢高摸了摸山羊胡,满眼敬畏地说道:“卑职在来琅琊之前翻阅过六年中每一任提督的上任记录,得知他们都被将士们整得很惨。但将士们又全都口径一致,弄得提督们想狠罚一、两个以儆效尤,也找不到狠罚的对象。也有提督杀过人的,差点儿没引起兵变,后面圣上下令不得滥用私刑。这是一支捍卫北齐海域最强大的军队,也是朝廷最头疼的存在……”

“说重点。”廖子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卢高一愣,想拍下马屁也不行啊,正了正神色,说道:“之前他们不出卖队友,是因为谁做了叛徒,谁就会遭到惨绝人寰的集体报复。但今时今日我方才明白,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不想背叛,只有不值得背叛与不敢背叛。人心啊……”

“不是人心。”廖子承纠正他,“是人性。”

卢高感慨地点头:“对,就是人性!大人,卑职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提督大人示下。”

“说。”

“他们四十三人都是蛟龙军的精英和领导,现在闹得不可开交,卑职恐……恐他们会四分五裂!”虽然做领导的不希望底下的人太铁板一块,但这种史无前例的内杠,容易导致军心涣散,实非上上之策。

廖子承望向遥远的星空,似含了一分叹息,却眸光坚定:“现在的蛟龙军,是颜澈的蛟龙军,不是我廖子承的。”

“恕卑职愚昧。”卢高没听懂。

廖子承反手一转,掌心多了几枚金币:“把这些小金币变成一个金元宝,首先必须做什么?”

溶掉它们!卢高恍然大悟。

走了几步,廖子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我上次让你查的卢有志与卢永富的资料,晚上拿到我房间里来。”

卢高的眼神一闪,垂下眸子道:“卑职查了六年前所以编制内军士的资料,没有他们的,他们或许是雇佣军吧!”

*

回到提督府,已是月上半空。

廖子承去往流音阁,那里,华珠等候多时。

卢高则回了自己院子,一整天的折腾,身心疲惫。

路过湖边时,芸丫和吴氏正各自抱着一筐橙子从卢高的院子走来。陈娇知道华珠喜欢吃烤橙子,特地托人从集市上买了两筐新鲜的,刚到货,芸丫便与吴氏去门口取了。这会子,就要送到流音阁。

芸丫身子娇,抱着框子走了一段便累得气喘吁吁,将框子放在地上后,喘道:“吴妈妈你先走吧,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歇会儿。”

吴氏将自己的框子圈在左臂中,再用右手抱起她的,笑道:“我来拿!”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芸丫虽挺不待见七宝的,可也不喜仗势欺人,对方的身份比不得她,但年纪摆在那儿,搬这么重的东西万一扭到腰了怎么办?

吴妈妈憨厚老实地笑道:“我拿得动!”

“太沉了!还是我来吧!”芸丫探出手,揪出框子的边缘。

吴妈妈侧身一避:“说了我拿!我在家里做粗活儿的时候,别说两筐橙子,两筐石头我也是搬过的!”

“不行不行,吴妈妈你给我。”芸丫随手擦了汗,将框子夺过来。

一拉一扯间,框子突然掉落,橙子滚了一地。

一个滚到卢高脚边,卢高脑子里竟在想军营的事儿,一不留神踩上去。

“啊——”

噗通!

一声惨叫,卢高摔进了冰冷彻骨的湖里。

------题外话------

留个小爪印吧,最近好像跟膏药杠上了,脖子和手臂都贴满了。╮(╯▽╰)╭

【第七十二章】夫妻相见,东窗事发

“老爷!老爷!快来人啦!老爷落水了!卢大人落水了!”芸丫顾不得管框子如何,奔到湖边大叫了起来。

吴氏想她果然是八字和这些贵人相冲,不然怎么又惹祸了咧?好在她熟悉水性,把手中的框子放地上后,脱了鞋袜和袄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卢高呛了几口水,浮浮沉沉,拼命挣扎,力气都快耗光了。英明一世,如果死在了一个橙子手里就真的太憋屈啦!

也许他命不该绝,即将达到闭气的极限之际,一只孔武有力的胳膊搂住了他腰身。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一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好像被水冲开,在他眼前浮现了起来。

他记得年轻时,也是一次意外落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上了岸。那个小姑娘,后面成了他的妻子。

他很穷,家徒四壁,连私塾的束脩都交不起,新婚之夜,仅送了她一支镀银铁簪子。

他妻子就起早贪黑地种地、捕鱼、编篮子,争取多卖些钱供他读书。

他很争气,第一回就考上了秀才。

她那时,很高兴啊,说那天没白搭半条命救他,瞧,她都是秀才娘子了。

可好景不长,秀才身份除了免去一部分赋税之外,并未给这个家庭带来更多的益处,反而因为要读更好的学院,要买更多的书籍,要去更多的地方赶考,他们再次捉襟见肘。

她把种地和捕鱼、编篮子的活儿放到白天干,早、晚又到集市上做葱油饼卖。她厨艺素来很好,饶是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的他,而今在细细回想,依旧觉得她的饭菜是世间最美味可口的。

葱油饼渐渐卖出了名气,下学后同窗拉着他去买葱油饼,看着她被晒得黝黑的脸,和虽洗得干净却满是不定的衣,他连说认识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高兴地唤他:“相公。”

同窗挑眉:“她是你妻子啊!”

那种鄙夷的眼神,让他如觉芒刺在背,他厉喝:“认错人了吧你?”

她很委屈,但也很聪明,就低下头轻声道:“对不住,我相公今日出门也穿这种颜色的衣裳,所以我认错了。”

他分明看见她转身的一霎,掉了两滴泪。

回到家,他哄她,跟她道歉,她却很高兴地跟他说她怀孕了。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两个大人都养不活,又来一个孩子吗?是砍掉吃饭的钱,还是省去读书的钱?

结果,一样都没省,她省下了一个孕妇应有的口粮。

他变得越来越害怕回家,怕看到她太过操劳、太过辛苦的样子,他难受!可一边难受,又一边厌恶那样的环境。他喜欢呆在书院,崭新、光洁、明亮、高档。可自己的家呢?除了收拾得干净整齐之外,就只能用破败与阴暗来形容。甚至大夏天的,他能在房屋外的墙壁上看见鼻涕一般往上爬行的虫子!

这样的环境,让他深深地害怕、深深地厌恶!

他告诉他,因为学业紧张,他必须要住在书院。

书院提供住宿,但要交一笔不菲的住宿费。

家中实在没钱了。

但他知道妹妹刚刚给一个有钱人家做姨娘了,他拉不下脸回去找爹娘要钱,她就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走了十里路,拿来几锭银子。

看着她嘴唇被太阳晒得枯燥起皮,他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受不了贫寒的折磨,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他想逃。他觉得只要自己看不见她的窘境,就能幻想她过得富足安宁。

在她生下两个儿子,连月子都没做完的时候,他接到入京赶考的通知,他几乎没有犹豫地便上了路。

她把攒下来的银子全部装进了他包袱,夜里,他偷偷匀出一半给她,第二天上了船又发现银子全都回来了。

那时,他告诉自己,等赚了大钱,就把她接到京里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京城的形式太难了,他的盘缠连住店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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