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大致的经过临夏国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但是经过说书人这么一说,难免加上了一些夸张的色彩,而殷容疏的死而复生也被他说的神乎其神,还有苏慕凡如何在官兵的追击下逃脱,并且生下她跟殷容疏的孩子,描述地更是险象环生,下面听得也不禁紧张起来,当然这说书人自然是经过了夸张的演绎,甚至是胡编乱造了一些情节,但是却更加地让听书的人着迷。
站在殷熙瀚身旁的松杰将军仔细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发现皇上表情依旧是平静,似乎并没有在意那说书人的言辞,松杰将军心中不禁暗自纳闷,皇上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直到那说书人说到下回分解,在场的人都是起哄说再接着说一回,可那老者也只是笑笑,便走下台去,身影隐没在幕后,很快就不见了,茶楼里的这些客人虽还是意犹未尽,却也无可奈何,想着明天要不要再接着来听下一回。
殷熙瀚也是起身走出茶楼,松杰将军将银子放在桌上,也紧紧跟上,犹豫了半晌之后,松杰将军还是开口道:“要不要属下去找那个说书人警告一番。”这般言论出来,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只怕是……反而容王和容王妃一时名声大噪。
殷熙瀚何尝不知道松杰将军心中所想,只是这些事情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说书,本来就是戏说,不可作数,如今在青华郡聚集的这些人都是对这件事感兴趣的人,说书人也是迎合百姓们的兴趣,罢了,他不说,别人也要说的,就让他们说去好了。”殷熙瀚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人想要挑拨自己跟殷容疏关系的手段之一,但是在这种时候临夏国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上次自己让人查的颜妃,果然是有问题,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心都有些发冷,那个人竟是已经把手伸到了后宫之后,朝堂、后宫,在自己的身边他都安插了人,如果不是颜妃试图挑拨自己跟殷容疏的关系,自己也不会把她跟那个人联想在一起,如今,自己的身边还有几个人是能够信任的,现在的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太熟,生怕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给害了。
南宫夏菡跟殷容疏和苏慕凡一起进了桐定山庄,对于住在山庄内的这些人,苏慕凡只说南宫夏菡是自己的好友,那些江湖中人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心中却是暗自猜测,既是容王妃的朋友,那应当也是朝廷中人了,不是说泽王妃和容王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难道这位就是泽王妃?这样想着却又是暗自否认,如果她是泽王妃的话,那泽王爷又在何处?想来应该不是泽王妃。
虽是小别,但是这般重逢也是值得庆贺的,当天晚上,苏慕凡就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子的菜,还准备了一壶好酒,谢宜修和崔明远也是前来作陪,初秋夜晚的清风已是带上了凉意,殷容疏吩咐幻薇回房去取来披风给苏慕凡披上。
正在这时,那江欣然也是过来了,她听说苏慕凡带回来一个女子,便也好奇想要过来看看,没想到正是碰上他们几人碰杯。
江欣然微微嘟嘴,“你们一起喝酒都不叫我。”语气里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这几天来,苏慕凡已经很清楚这丫头演戏的功夫了得,这时只怕也是装出来的,苏慕凡笑着向她招手,“你不是还小吗?哪能让你喝酒,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寻来了,快坐吧。”
江欣然果然迅速绽开笑颜,在谢宜修的身旁落座,“这位姐姐是容王妃的朋友吗?却不知叫什么名字。”江欣然看向坐在苏慕凡身边的南宫夏菡。
“我叫……夏寒”夏寒、夏菡,字虽不同,但音却相同,这样自己也不算是骗人了吧?
南宫夏菡这般说,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众人只知容王妃在夷陵郡南宫家长大,而泽王妃正是南宫家的独生女儿,却也只知道泽王妃姓南宫而已,至于她的名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夏寒,这个名字倒是挺有趣的,夏天寒冷。”江欣然笑道。
恰在这时,幻薇取了披风回来给苏慕凡披上,江欣然不知道苏慕凡极度畏寒,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慕凡,“姐姐,你很冷吗?是不是生病了?”这种天气虽然有些凉,但也不至于冷啊。
苏慕凡摇头,“我自小就畏寒,所以稍微冷一点我的感受都比平常人要强烈得多。”
“姐姐自己不就是大夫吗?你的医术这么好,应该是能治好的吧?”稍微凉一点,就要披上披风,那冬天的时候要怎么办?岂不是更难受。
“这是体质的问题,不是病。”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只能说自己的这具身体感知温度的时候要比常人灵敏上许多。
苏慕凡轻轻摆手,“我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平时稍微注意一点就行了,大家先吃菜吧,一会儿就凉了。”
席间,江欣然跟南宫夏菡都是活泼多话之人,两人一时也是聊得起兴,南宫夏菡就问起江欣然是如何跟苏慕凡认识的,江欣然就把那天比武招亲时候的时候细细跟南宫夏菡说了来,南宫夏菡一阵懊恼,如果当时自己也在的话就好了,她就是喜欢凑这种热闹。
南宫夏菡听完以后也是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我是那个男的,早就带着那于家小姐私奔了,还能等到这比武招亲?如果不是遇到凡儿和容疏的话,他只怕是已经死了,真是够愚笨的。”
听到南宫夏菡直呼殷容疏的名字,谢宜修眉头微挑,看来这位名叫‘夏寒’的姑娘来头不小啊,既然是容王妃的朋友,直呼容王妃的名字也没什么,可是她连容王的名字都敢直呼,定然不是一般的朋友,她只怕就是那传闻中的泽王妃了,既然泽王妃在这里,那泽王呢?或者说皇上呢?
苏慕凡却没有注意到谢宜修的表情,只是笑着看向南宫夏菡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只知道胡来?私奔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被抓回来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南宫夏菡摆摆手,“你总是能有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服我。”
南宫夏菡转而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谢宜修,“不知道谢庄主可有娶妻啊?”一双明眸也是暗送秋波。
苏慕凡暗自觉得好像,这些招数夏菡以前可是信手拈来,此时殷泽沛又不在这里,她只怕是技痒了,她想玩儿,索性就由她去玩儿了。
而殷容疏此时想的却是,如果这件事被泽沛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殷容疏都已经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了,一时之间也是微微勾起唇角,如月般清雅。
谢宜修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被她所骗,只见谢宜修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口气也是淡淡的,“在下还未娶妻。”
“可有心上人了?”南宫夏菡继续追问。
谢宜修摇头,“未有。”
“你觉得我怎么样?”南宫夏菡笑着问道。
这一句问话,惊掉了崔明远正在夹菜的竹筷,心中暗道:这女子太大胆了吧,够直白!
谢宜修表情依旧是丝毫未变,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的笑痕,“夫人很好,很健谈。”
这下倒是轮到南宫夏菡惊讶了,她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嫁人了?”
谢宜修淡淡吐出四个字,“看起来像。”
这四个字让南宫夏菡几欲抓狂,“看起来像?我怎么像了?我看起来明明还是像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这么明显吗?难道自己已经老了?
苏慕凡伸手掐了一下南宫夏菡的胳膊,“好了,闹什么闹,好好吃饭!”这谢宜修的脑子动得倒是挺快的,已经猜出夏菡的身份了,不过他既然没有说破,说明他心中也是明白了自己跟容疏的顾虑。
“哎呀,别掐了,惜夜不在这儿,就换成你了,你知不知道,惜夜都是跟你学的,动不动就掐我,真是没天理了。”南宫夏菡抱怨道。
“要天理啊,行啊,去跟你家相公要去。”苏慕凡笑道。
南宫夏菡也不再接话,心中却是暗道:要就要,反正泽应该也快到了,他们就知道欺负自己。
而此时的殷泽沛也已经快要接近青华郡了,其实说实话,他并没有来过这里,虽然知道容疏跟桐定山庄的关系,知道他每年必会来一趟这里,但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来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到青华郡竟是这般情况,这要是搁在以前自己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进入青华郡的地界,那般清灵俊秀的山川河水让人有一种进入山水墨画的错觉,殷泽沛感叹于这里的人杰地灵,却也不敢多做停留,自己得尽快赶到驿馆跟皇上汇合。
但是这般浩大的队伍终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青华郡,而这般动静自然也吸引了青华郡众人的注意,沿路皆是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可是皇上乘坐的轿撵却是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殷泽沛骑马走在前面,一路往驿馆而去。
这般重大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在青华郡传开了,在桐定山庄上的众人也是知道了皇上已经驾到的事情,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了结了。
而殷容疏自然是要跟这些掌门人交代清楚,这祭奠仪式如何举行,怎么举行,在殷泽沛到达的这天傍晚,殷容疏和苏慕凡还有南宫夏菡又是去了驿馆一趟,具体的事情,礼部的那些人已经一边赶路一边商量好了具体的细节,也细细跟殷容疏说了来,等礼部把这些都给殷容疏一一说清楚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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