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芜菁不相信黄嬷嬷和钟平是别人派来的人,他们是知道永安王底细的人,若真的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永安王的老底早就被揭开了,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至于她身边的碧云和碧玉,是她的人,忠心于她就不必说了,二人也是知道永安王秘密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碧瑶和碧落梁芜菁也格外信任,不相信她们二人有问题,那么剩下的就是小席子、小肖子、姜芋和宁儿四人了。
梁芜菁让一众粗使的宫女和太监们退下后,独独留了他们十人在偏殿里。
“说吧,到底是谁偷了耳坠子?”梁芜菁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
“反正不是奴婢。”碧玉急声说道,深怕自家主子不相信自己。
“也不是奴婢。”碧瑶和碧落也记者说道。
梁芜菁闻言颔首,看着黄嬷嬷笑道:“嬷嬷,小席子、小肖子、姜芋和宁儿毕竟是昌德宫从前的老人了,我对他们的脾性都不太了解,是嬷嬷说过
,他们是自己人,我才放心用的,不过,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嬷嬷和钟平,我自然是一万个信任,我身边的四个宫女,我也能保证她们没有丝毫问题,可小席子等人,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是我不太了解你们,所以今儿个必得要问个清楚了。”
“是。”黄嬷嬷连忙应道。
“昌德宫的寝殿,是我和王爷住的地儿,平日里,我身边的四个宫女守里间,小席子等四人守在外间,黄嬷嬷和钟平也能出入,按此推论。也只有你们有机会拿走耳坠子,而除却我完全信任的人,小席子等四人,嫌疑最大,拿了耳坠子的人,必定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个,你们时常在一起当差,小肖子又和小喜子住一个屋,姜芋也和宁儿住一个屋,彼此之间是极为了解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可曾见过谁拿了这耳坠子?”梁芜菁知道,这般说话,对于无辜的三人来说,实在是太寒心了,一心一意伺候主子,主子却不信任他们,可梁芜菁也没有法子,出了这样的事儿,宁可错三一千也不放过一人,她不可能考虑到每个人的感受。
“王妃,不是奴才,奴才一心一意忠心王爷王妃,不敢有二心。”小席子神色一变,连忙下跪说道。
“也不是奴婢……。”姜芋也连忙说道。
“王妃,不是奴才。”
“不是奴婢。”
小肖子和宁儿也赶紧撇清干系。
“偷盗之人自然是不愿
站出来的,因为站出来了不仅她没命,她全家都得陪葬,我明白你们的想法,所以也不会冤枉了谁,现在你们都给我好好想想,这两日可有谁有异常?”梁芜菁压低声音说道。“奴才日日和小肖子在一起,当值时也未离开半步,连出恭都是结伴而行的。”小席子急声道。“奴婢们也是。”姜芋和宁儿也立即表明忠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内鬼
不过梁芜菁闻言后却没有搭理他们,片刻后才道:“再想想。”
众人闻言沉思起来,过了不多时,宁儿便说道:“对了娘娘,奴婢想起了一件事,昨夜奴婢和姜芋一块在外间值夜时,她肚子疼,去出恭,奴婢本要陪着她一起去的,可她说要等许久,让奴婢不必去了,奴婢便没有跟着去,可姜芋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有异常,奴婢和姜芋姐妹一场,平日里关系极好的,奴婢也不想当面说这个,可更不想背地里害人。”宁儿义正言辞的说道。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内院就有茅房可以出恭,从寝殿过去走几十步就到了,即便姜芋肚子不舒服,也用不了两刻钟吧,竟然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果真是奇怪。”梁芜菁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若姜芋真的在茅房里蹲上一个时辰,腿都得断了。”宁儿连忙说道。
“主子面前,别说这种混话。”黄嬷嬷听宁儿口无遮拦,还是有些生气的,平日里她也没有少教导她们,只是她们在昌德宫也好几年了,年岁渐长,做事也愈发稳妥了,她才求了王妃让她们去正院伺候,不曾想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而且这宁儿今日说话也太没有规矩了。
平日里这可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好孩子,倒是姜芋,活泼爱说了许多,今儿个却倒着来了,宁儿告状,姜芋涨红了脸站在
一旁欲言又止。
“姜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了?”黄嬷嬷沉声问道。
“这……。”姜芋见黄嬷嬷如此问,脸愈发的红了,可又不得不说,她若是不说,旁人还以为她真的偷了主子的耳坠子呢。
“启禀王妃,启禀嬷嬷,奴婢……奴婢昨儿个贪嘴了,王妃未吃完的栗子糕赏给了我和宁儿,我舍不得吃完,拿丝帕包了一块藏在了身上,夜里值夜时,我饿得慌,便拿出来吃了,不仅如此……我还贪嘴,把宁儿的也给吃了,后来……大约是吃多了,闹了肚子,我去出恭……可不小心弄在了衣裙上,只得回去梳洗换衣裳,因此废了时辰,我没有告诉宁儿,因为不好意思,可我打水梳洗,小厨房的彩云和彩月是知道的,我特意去请她们给我烧了水,还帮我抬去了屋里,她们可以为我作证的,更何况……我出恭是去寝殿外头,外间宁儿看着,里间有碧云姐姐等人值夜,我岂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耳坠子,还请王妃明察秋毫,奴婢对王爷和您绝无二心啊。”姜芋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昨儿个出了那样的丑事,自然不愿意多说,她还给了彩月和彩云银子,让她们帮自己隐瞒,如今宁儿却逼得她说出了这一切,当真让她生气呢。
亏二人平日里还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倒是这个好姐妹拉自己后腿了。
“倒真
是可怜你了。”梁芜菁柔声说道。
“奴婢不可怜,只要主子还奴婢清白,奴婢就死而无憾了。”姜芋红着眼睛说道。
“既然是清白的,那谁还能要你死呢?放心吧,我可不是青红皂白不分之人,倒是你,现在可好些了?”梁芜菁看着姜芋,低声问道。
“启禀王妃,今儿个还闹了三回,方才您传召奴婢来之前,奴婢还在出恭,都是奴婢不好,寒掺着主子了。”姜芋见自家王妃这样和善和自己说话,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偷了耳坠子,说起话来也没有隐瞒了。
“那早间可曾闹肚子了?”梁芜菁似乎很关心姜芋的身子,问的十分详细。
姜芋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来,但是碧云等人却变了脸色。
“启禀王妃,早间也肚子疼了,王妃和王爷梳洗更衣时,奴婢都没有来得及伺候,还请了宁儿禀报碧云姐姐一声呢。”姜芋点头道。
“主子,宁儿并未向奴婢提起此事。”碧云连忙说道。
“这……奴婢当时忙着伺候王爷梳洗,一时忘记了,后来记起来时,碧云姐姐已经陪着王爷和王妃去寿安宫了。”宁儿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我记得,当时我们离开,带走了碧云、碧玉、碧瑶和碧落,小肖子和小席子也跟着去了,那么……寝殿中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是吗,宁儿?”梁芜菁看着宁儿,笑着问道,仿佛只是在问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但是她话音刚
落,众人面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如此说来,当时宁儿一个人在寝殿,她要是偷东西,倒是易如反掌呢。
特别是姜芋,她不可置信的看了宁儿半响,才颤声道:“王妃,不是奴婢告状,奴婢出恭回来后,去外间找宁儿,可是她不在,奴婢掀开里间的珠帘往里一看,见她在里头,只不过当时她在收拾桌上的茶盏,奴婢就没有多想。”
“王妃,奴婢当时的确一个人在里间,可奴婢真的没有偷您的耳坠子啊,奴婢真的没有偷。”宁儿急的脸色涨红,连忙跪下去,大声争辩道。
“姜芋……你来告诉我,后来你们二人便一直在一块,直到我们回来传召你二人过来吗?”梁芜菁看着姜芋问道。
“不是……。”姜芋摇摇头道:“宁儿说……要拿几方绣好的丝帕还有主子元宵节发的节礼去内务府,请和她同乡的公公找个机会带回她老家给她的父母亲人,奴婢并未跟着。”这本来是宫中奴才们私底下做的不正当的勾搭,一般都是要避人耳目的,宁儿不让自己去也正常,姜芋本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此刻却没有丝毫隐瞒,因为宁儿极有可能是昌德宫的那个叛徒。
更何况……她还恶人先告状,想把自己拖下水,姜芋当然不会客气了。
她人是不错,却也不是烂好人。
“宁儿给你的,没吃完的点心,可还剩有?”梁芜菁看着姜芋问道。
“还有一小块,
在丝帕里,我闹肚子后就不敢吃任何东西了。”
“拿出来。”梁芜菁笑道。
“是。”姜芋颔首,立即拿了出来。
“钟平,带着这东西去太医院找一个和咱们稍微熟识的太医,就说本王妃吃了这点心后有些身子不适,烦劳他瞧瞧这里头可有什么不妥当的。”梁芜菁低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