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示意侍女送上两支酒杯,拿起其中一支递给穆斯塔西姆。见状海拜哈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酒杯。穆斯塔西姆以为海拜哈只是为自己端过酒,便没有多说,哪知海拜哈却是拿着酒杯并没有递过,“哈力夫大人,陛下今日饮酒已经太多,不如这杯,就由本宫为陛下待饮?”
哈力夫和穆斯塔西姆都是一愣,随后穆斯塔西姆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朕的爱妃,竟这般关心体贴朕,真是没白疼你啊。如此也好,就让爱妃为朕领了哈力夫这份心意吧!”
海拜哈对着哈力夫淡淡一笑,然后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哈力夫很是钦佩地感慨一声:“王妃好酒力。”
“过奖。”海拜哈一笑,然后忽然脸色大变,额上落下大颗大颗的汗水,嘴角也溢出一抹血丝。虽然知道酒中掺了东西,但却不知道这疼痛竟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仿佛灵魂被强行从*中剥走一般,海拜哈的手上失去了力气,一软,手中的酒杯便摔落在地。
清脆的破碎声让宴席中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接收到阿尔卡米的目光,海拜哈知道戏已经做足,便软倒入穆斯塔西姆怀中,颤抖着手指向身前的哈力夫,“酒里……有毒!”
第二十章 对峙与生存(二)相爱难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随后一个侍女举刀便向穆斯塔西姆冲去。
“护驾!护驾!”殿里顿时乱成一团,所有的侍卫都守在门口,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要跑进来已经离得太远,眼见挡在穆斯塔西姆身前的海拜哈就要被刺。
眼前闪烁着杀气的寒光一点点靠近眼前,海拜哈绝望地闭上了眼。看来,到底还是难逃一死……
忽然一个人影冲到了穆斯塔西姆和海拜哈身前,用身体为挡住了刺客的刀锋。刺客一击不中,就要撤退,那人却怒吼一声,不要命一般用被刀扎住的身体牵制着刺客。刺客失去了逃离的机会,被随后赶到的阿尔卡米一刀腰斩。
“陛下,您没事吧?”阿尔卡米淡淡地甩掉长刀上的血迹,问着穆斯塔西姆。穆斯塔西姆受惊过度,只能点了点头。得到回复后阿尔卡米冷冷地望向了一边的哈力夫,“哈力夫大人,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为叛军首领?”
哈力夫脸色大变,被阿尔卡米用刀尖指着一步步仓惶后退,“阿尔卡米!你在说什么!”
“向酒中下毒,又趁乱让手下的刺客潜入刺杀陛下……”阿尔卡米面无表情,步步紧逼,“您是想说,这些都与您无关吗?”
就在这时,已经冲上前为海拜哈和那个挡刀的人诊治的医官已经慌张出声:“陛下!海拜哈殿下中的乃是剧毒,而且……而且方才的冲突惊动了王妃殿下的胎气,殿下流产了!”
在疼痛中好不容易找回些知觉的海拜哈闻言忍不住落泪,孩子,她和塔里克的孩子没有了……
忽然感受到一道刺目的目光,海拜哈迷茫地抬起头望了过去,只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和一张陌生的脸。
是刚才那个为陛下挡刀的宦官,他的眼睛,和塔里克的一模一样……
是自己的幻觉吗?
深吸一口气,从痛苦的记忆中抽离出来,海拜哈苦笑着说:“我更是配合阿尔卡米栽赃政敌,来了一场自导自演的遇刺。阿尔卡米借此机会为了让我们得到哈里发和其他人的信任,在陛下身边埋下最有用的棋子,然后又让自己的敌人消失。”
“海拜哈……”塔里克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么多年的隐忍,只是为了让对方活下去。不管是他在后宫中受辱还要谄媚着一步步爬上去,还是海拜哈在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身下承欢,为他生下子嗣……
“起码,我们活下来了。”海拜哈轻抚着男人已经开始略微弯曲的背,不如昔日那般伟岸,因为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狂风暴雨。
“是……我们活下来了。”塔里克似是笑了起来,但脸上哭泣的表情却又那般清晰。
阿尔卡米依言救下了你,只是让你的双眸不再闪烁。
阿尔卡你依言保住了你,只是让你的尊严成为尘埃。
他颤抖着手终于托起爱人的下巴,触碰她的双唇。
虽然我们不能拥有未来,却可以相伴到老。
虽然我们不能看到对方,却知道他(她)就在那里。
我们是渺小的卑贱的生命,却依然拥有呼吸同一个世界空气的权力。
于本该死去的我们而言……
这,或许就是幸运。
相叠的唇瓣终于分开,塔里克为海拜哈理了理鬓发低声说:“既然你想让那个孩子离开,那就如此吧。”
“是,这里太残酷,在她还没有深深陷入这个地狱中不可逃脱时,让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塔里克叹息一声:“海拜哈,你真是个仁慈到让人嫉妒的主子。你说,如果当初我们遇到的人有你这么善良……”
海拜哈脸上带上一份嘲讽的笑,“阿尔卡米大人?他若是如我这般天真过头,恐怕阿拔斯早就被阿尤布和花剌子模合力吞掉了吧。”
“也是,那个男人,没资格天真。”塔里克似是感叹地说道,然后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竟也有些可怜那个害得我们这般凄惨的男人。”
“起码我还有你。”
听着塔里克的呢喃,海拜哈脸上不由浮上一层红晕。随后她伸手轻轻推了塔里克一把,“走吧,在这里呆久了也不好。”
塔里克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道:“海拜哈,我也不求什么,只是……我可以多看看你吗?哪怕不能和你交谈……”
海拜哈忽然伸出手指竖在他唇间,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塔里克,你忘了我是个盲人。”
塔里克愣了一愣,似是一时间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你若是在远处看我,我是不可能看得到的。”说完海拜哈转过身,不再看塔里克,“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庭院中听巴丝玛给我念书。”
明白过来海拜哈话里的意思,塔里克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个开怀的微笑,仿佛孩童一般。在这个沉浸在阴郁气氛中不知多少年的男人,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那么……我先走了。”塔里克温和地望了海拜哈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看到塔里克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中,盛夏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盼走那个男人了,接下来只要等海拜哈离开就好了。扶着杂物缓缓坐下来,盛夏才感到双腿已经麻木到几乎不能行走。
今天跟着海拜哈来到这里竟然听到这么多皇室辛密。让她最震撼的并不是海拜哈和塔里克事情,相对而言,那个十多年前就开始算计着身边一切人的阿尔卡米反倒更让她觉得惊恐。
如今的阿尔卡米也不过三十左右,十多年前,那也不过一个二十不到的青年。那时的他就已经有不吝今日的城府和胆量了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境,才会让阿尔卡米变成这样的人?
头一次,盛夏对那个素来淡漠冷情的男人有了一些好奇。
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响起,盛夏忙屏住呼吸,只等海拜哈离开。一时间周围安静到了极点,只有海拜哈行走时细小的声音和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明明只不过一点点时间,却仿佛被无限延长。盛夏等得手脚再次渐渐发凉,精神紧张到极点。
再等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忽然行走的声音在自己身前停顿消失,空气里似乎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海拜哈……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
盛夏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依娜丝,出来吧。”
海拜哈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温和但却仿佛炸雷一般让盛夏脑中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她……海拜哈知道她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什么时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刚刚才发现?
那自己听到了这么多……海拜哈会怎么做?
听过刚才的那段对话,她可不会再认为海拜哈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这个女人只是已经厌倦了宫中的生活而已……
如果说放自己走是她一时仁慈,那么,若是在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之后,她还会放自己走吗?
盛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到底要不要出去?
叹息一声,海拜哈无奈地摇了摇头,“出来吧,和我一起出去。不然你可就要被锁在这里面了。到时候我想送人出宫都不知道送谁了。”
闻言盛夏不可置信地望向海拜哈,她竟然还愿意送自己出宫,哪怕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正妃殿下……”
海拜哈伸出手制止了她的话,再次开口已经将她想问的内容说得一清二楚,“我会送你出去,不过请你和你的爱人离开巴格达。有生之年,我不想再看见你。”
短暂的呆愣之后涌上心头的是难辨的情绪。感激,感动,惊讶,惊诧,惭愧,羞愧……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盛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哽咽着低下头,“正妃殿下,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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