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扣上腰带,他才转过身。
“你是正人君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尽管语气如常,可是他在讽刺她。
听他说话,元初寒转过身,随着他走到窗边的软榻前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边道:“瞎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正人君子了。否则,就你刚刚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动手。你啊,也失去贞操了。”
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有几分异样的色彩,“本王好怕。”
“切,装的一点都不像。来看看小红,打个招呼吧。”抱着乌龟送到丰离面前,元初寒笑得开心。
丰离看了一眼,看得出他并不是那么待见这些东西,“喜欢么?”
“还成,就是丑了点儿。不过和兔子比起来它乖的多,鸽子嘛,就大了点儿,小一些抱在怀里轻松。”她一番话,还真得好好的捋一捋,否则容易被绕糊涂了。
丰离也是无言,乍一听她的话颠三倒四的,活像喝多了。
“昨儿我解剖了那只猫咪,那毒呢,针对的就是心脏。虽然对其他脏器有损伤,但是速度要慢很多。不是说要给我你调查出来的关于丹顶观音的资料嘛,快给我,我要看。”她今儿来为的就是这个。
丰离几不可微的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往右侧看。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在大床的右侧靠近墙的地方是小型的书架,前方两把椅子。
“什么意思?”书架?那上面好多书的。
“那上面的书,都是。”丰离告知,可见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搜罗关于丹顶观音毒药的相关资料。
“这么多!”叹了一句,元初寒站起身,抱着小红走过去。
书架一人多高,上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书本有陈旧的也有崭新的,罗列有序。
将小红放在一个椅子上,她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来看,立即睁大了眼睛。
“铜雀草?这世上还真有这种草?”稀奇了,她在那个世界也没见过那种草。都是传说当中的,据说是,只是碰一下就会丧命。
若说丹顶观音是从铜雀草中提炼出来的,那可就难了。
传说当中的铜雀草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找能克制住它的草药了。
摇摇头,继续翻找,难了难了。
丰离坐在对面窗边的软榻上,一直看着元初寒,那些书上的东西他自然都看到过,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只不过,元初寒那么认真的样子倒是很得他心,俊美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不易见的柔和。
早餐送来,元初寒也只是吃了一口而已,坐在椅子上,她脚下已经堆了一堆她看过的书籍。
丰离在用过了早餐后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径直的走向元初寒。
两把椅子,她占据了一把,另一把被小红占着。
抬腿,用脚将小红从椅子上踢下去,他旋身坐下,也不管那小红落地后仰面朝天翻不过身正在苦苦挣扎。
看着元初寒,丰离的视线很是稳定,恍若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有不确定动摇的时候。
元初寒埋首在书籍当中,这是一本看起来很旧的书,上面记载了铜雀草的生长条件生长环境等等。
若按这书中所说,铜雀草生长在雪山之上,可是,在大雪弥漫的同时,还得有那么一处春暖花开的地方。而这铜雀草,就生长在那被大雪包围的春暖花开之中。
怎么可能呢?这世上哪有那种地方,太扯了。
摇头,元初寒叹口气,“难了,难了呀。丰离,你派人去雪山上找过么?在寒冷的雪山之上,可有春暖花开的地方?”抬头,元初寒盯着丰离,她长时间的低头看书,眼睛都充红血丝了。
几不可微的颌首,“找过,大齐西北有一座雪山,西番境内有一座。西北的雪山很大,至今为止,也没有全部查看个遍。”
“你的人现在还在雪山上寻找么?也不知能不能带来好消息。我研究了这几本儿啊,将其中的一些信息整合了一下,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可信,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大。若真有铜雀草,那么在铜雀草所生长的地方,就肯定有和它相生相克的植物。找吧,只要能找到铜雀草,我就有信心解你身体里的余毒。”捡起地上的几本书,重点的地方都被她折叠了一下,她所说的信息就是从这几本书当中的这几页研究出来的。
“确定不会害死本王。”她的信息,是从几本书当中整合出来的,实在不可信。
“肯定不会让你像小红似的仰面朝天翻不过身,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它是个姑娘。”放下书,元初寒弯身将小红翻过来。
看了一眼那乌龟,丰离恍若未见,“还有这么多,你全部看完之后再下定论吧。本王若是死在你手里,你也得陪葬。”
翻白眼儿,元初寒哼了哼,“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你赶紧走吧,想忙什么就去忙。我呢,还得继续。”将这几本书摞在一起,然后起身再去取书。
丰离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片刻有丫鬟进来送茶,放置到一边的小几上。
倒了一杯,丰离先喝了一口,然后送到了元初寒的面前。
元初寒盯着书,一边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光,将杯子递出去,期间眼睛都没眨。
丰离接回,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
在丰离这儿,一呆就是一天,书架上大半的书被元初寒看了个遍。有用的堆集在一起,书页也折叠了起来,竟然多达二十几本。
丰离始终在她对面,淡漠无声。小红则在地上爬呀爬,最后龟缩到一处休息了起来。
将书本摞在一起,元初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还得再琢磨琢磨,先前的结论好像不是很正确。麻烦啊,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铜雀草。”也不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东西,反正在那个世界是没有,绝对没有。
“本王找了十年,不急一时。”丰离很淡定,时间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看着他,元初寒叹口气,“十年那么久呢,你一直在坚持,单单这耐心我就比不上。怪不得你能做摄政王呢,人和人不能比呀。”抱起小红,元初寒坐下,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虽是望尘莫及,但允许你膜拜本王。”扫了她一眼,丰离说这话时连眼睛都没眨。
元初寒无语,“好吧,我膜拜王爷大人你。那不如王爷大人您告诉告诉我,香附现在情况如何呀?”今天他出去了一次,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向他汇报香附的事儿。
“她暂时无事,本王不上朝,梅震南也在府中养伤。忠毓王不离开济中,谋反之事已成,司徒律已带兵在去往济中的路上。皇上很忙,顾不上她了。”淡淡的说着,这也是这几天很多人登门来找他的原因。
睁大了眼睛,元初寒也清楚了近来朝上的事情,果真是顺着丰离的意思在发展呢。
“可是你为什么不见他们呀?”正好梅震南也没办法上朝,他此时不是正好借机大肆发挥么?
“你说呢?”看着她,丰离的眼睛恍若幽潭。
“我说?我觉得呢,你是不想让他人留下话柄。若是你现在就重新上朝处理政事,不免有人会说你借机打压梅震南。若是被人求着上朝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爷大人上朝也会继续‘身体虚弱’的。”盯着他,元初寒的脑子虽是不会那么快的转弯儿,但是这个时候了,要是再想不明白,她可就真成傻子了。
“近来吃猪脑了。”看着她,丰离这话不用怀疑,是夸奖。
“你才吃猪脑了呢,转几个弯儿就想明白了呗。那个司徒律要是去济中的话,一定会和忠毓王打起来么?忠毓王不是梅震南的人么?梅震南是司徒律的爹,他会忤逆他么?”说起这个来,元初寒倒是觉得有很多不确定。若是司徒律反而放过了忠毓王,那丰离的计划不是失败了?
“你不是说过,司徒律被骂,是梅家的一条狗么。”否则,他也不会行此计划,还是从元初寒这里得到的消息。
“对啊,我亲耳听到的,错不了。”点点头,这是真的,她绝对没说假话。
“所以,本王赌你的耳朵。”唇角微扬,丰离看着她,却看得元初寒心里发毛。
“你别这样啊,要是你的计划失败了,是不是还得怨我啊?”抱着小红做盾牌挡在身前,元初寒觉得他这人实在是难懂。明明有不确定,却偏偏还要这么做。
“不会,只是会怨你的耳朵。兴许,本王还会割了它。”看着她的耳朵,长得很可爱。
眼角抽搐,元初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少吓唬我。那我就等好消息了,希望司徒律会逮了忠毓王,我也保住我的耳朵了。天色晚了,我回去了,你要小红给你做伴儿么?要的话,留给你。”站起身,元初寒举着小红问道。
看着那四条腿儿在挣扎的小红,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拿开。”
撇嘴,“不要拉倒,小红多乖啊。兔子会乱叫,鸽子呢尿尿又骚气的很,还是小红最乖。”抱着小红,元初寒举步离开,随着她消失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丰离坐在原位,半晌后几不可微的摇头,“小红?”实在无语。
乌龟叫小红,狗叫兔子,兔子叫鸽子,老鼠叫猫咪。这个女人,天下独一个。
抱着小红回去,小楼里,文术正抱着兔子在大厅的地板上坐着。而鸽子则正蹲在一边儿啃白菜,而且很明显它尿尿了,大厅里飘着一股尿骚味儿。
就知是这样,元初寒站在门口很是嫌弃,“死丰离,不干好事儿。文术,把那只鸽子扔出去养在外面,难闻死了。”